第五十章 功夫有内外，修行无内外
彭勇激动地看着程乾一身风尘的返回，话语里带着欣喜，还有一丝不安。
他住的地方是程乾租下的一个单元楼，三室两厅的布局，平日里在杭城就他们两人住。
这下程乾回来，彭勇抢先开口，本来要脱口而出的师父，却临时改变。
这是程乾嘱咐他的暗语，碰到危机时才要如此。
“我回来了，这两位是？”
程乾衣服有些脏破，但脸上很干净，尤其是眼睛很清澈，似乎能沁人心脾。
再加上样貌极为俊秀，任何人第一眼看了都会生出好感。
他看向了屋内坐着的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中年大汉，女的年纪很轻，穿着一身百褶裙，皮肤嫩的出水。
“你就是程乾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杭城分局的支队长，曹毅。这是小女，晶晶。”
那中年大汉见到程乾不凡的样貌，眼中闪过一丝暗赞，立马站起身来，伸手要握。
而那个女孩曹晶晶，也眨着眼看着程乾，乖巧地没有说话。
“曹队长。”
程乾伸出手掌和他相握，随后看了一眼有些紧张、正不断朝自己使眼色的彭勇，早有明悟：“亲自登门，是要给我颁发奖章吗？”
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自顾自地松开了手。
“程兄弟真是爽快人。我这次登门，确实是要代表我们杭城分局，感谢你的勇敢举报。”
曹毅被程乾不知不觉地甩开手，微微一愣，旋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连开口。
他扭头吩咐女儿曹晶晶，拿出一面锦旗，和一个支票。
“多谢程兄弟的及时举报，我们先后破了两个大案子，一个是华南集团的贩独案，还有一个6号巷子的地下赌场案。”
“没有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害群之马拔除啊！”
曹毅递过锦旗，上面写着见义有奖四个大字。
而支票上面的数字倒是不多，几万块罢了。
“曹队长本事大，抓到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提供一个由头而已。”
程乾把锦旗放好，把支票给了彭勇。
他使了个眼神，彭勇立马给他端了杯水，恭敬地递了过来。
几人坐下，曹毅开始详细地说着这两件案子。
他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并且多年老警员，一下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个通透。
程乾也时不时点头回应，彭勇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曹晶晶一直偷偷地看着程乾，似乎对他格外好奇。
这两件案子，地下赌场不必多说。
而华南集团的案件，是当时程乾在帮助不良少年走上正途时，突然想到的。
原故事中，王超修炼小有成效，便看到曹晶晶被一伙人抓走，于是孤身营救。
现在的轨迹里，王超既然去了京城，那么曹晶晶当然没得救。
即便那伙人只是为了以曹晶晶为把柄，威胁曹毅。
但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抓走了一个娇滴滴的女高中生，会做出什么事自然不用多想。
程乾当时听得彭勇说起，这才想到了这一段故事，于是顺势让手下的红毛混混，找机会报了警。
他本来也只是随手为之，没想到那段时间那伙匪徒真的出手。
而且接到报警电话的人就是曹毅本人，事关自己的女儿，他当然无比重视。
布下天罗地网，那伙匪徒本来准备用面包车把曹晶晶掳走，可车还没停稳，四面就被便衣警察包围了。
这一下，曹毅不仅救下了自己的女儿，还破了一个大案。
后续的赌场案件，自然更加出工出力，即便那赌场身后有保护伞，那又何妨？
曹毅身后的保护伞，可是更大！
“那伙匪徒，个个背着人命，光是先X后杀，就有不下五次！程兄弟可是在无形之中，救了我女儿一命啊！晶晶，快好好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曹毅说到此处，也是一阵后怕，他拉起曹晶晶，立马按着她的头，要给程乾鞠躬。
“爸！你弄痛我啦！”
曹晶晶被一把拉起，有些吃痛，连连娇喝。
但她还是很诚心的给程乾鞠了个躬。
“没事就好，我素来见不得人间悲苦，能挽救，再好不过。”
程乾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致谢，微微点头。
轨迹的变化，会演化出很多细枝末节的改变，救下曹晶晶，也是图个心安。
“嘻嘻。”
曹晶晶鞠完躬，显得自然了很多，变得有些俏皮。
她眨着眼看着程乾，只觉对方身上似乎有种清香，衣服虽然破旧，但毫无邋遢。
而且这长相，简直就长在了她的审美之上。
一时间，似乎有些春心萌动。
“程兄弟，练过武吧？”
而这时，一旁的曹毅顿了顿，终于开口。
他也是个搏击高手，修过不俗外家拳法，刚才进门时就觉得程乾眼中孕育着一股极强的精气神，非常人可比。
最初那番握手，他可是想趁机试探一下。
可不知怎么，程乾当时就如同泥鳅一般，一下就滑开了。
念及此处，他有些好奇，也想考究一下程乾的来路。
“师从流云观，法承道门气。”
程乾点点头，他这个身份丝毫不需要隐瞒，稍微有点能耐的人，一查便知。
“流云观…道门气？”
曹毅闻言心里一惊，流云观他没有听说过，但道门气这种说法，一般都是得到了真传，才敢开口。
三年诵经，五年炼气，十年炼心。
道门的内家真传，可不能小觑。
“既然是道门真修，那内家拳与外家拳，程兄弟觉得孰弱孰强？”
曹毅看了看程乾的手掌，肤质很白，锻炼的痕迹也很少，就像个从来没有锻炼过的普通人。
他也是练家子，这一下，竟然有点见猎起心。
“功夫有内外，修行无内外。”
程乾直视着他，淡漠出语。
“哦？在我看来，功夫也有内外。”
曹毅一愣，随后探出手掌，道：“不介意的话，能否搭把手？”
搭把手，就是国术的一种听劲功夫。
交手双方关系友善，并不适合拳掌相向，但又有一种切磋的念头，所以有搭把手一说。
功夫是否高深，修为相差几何，相互一搭，便能了解个六七成。
当然，这和生死之间的对拼，截然不同。
“爸！你又要打打杀杀了！这可是我的救命小哥哥！”
一旁的曹晶晶顿时叫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好战分子，生怕伤到了程乾，开始维护。
“小哥哥？你这丫头，程兄弟比你还小一年呢。”
曹毅无奈的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这才第一天见面，女儿似乎就对眼前的小子格外有好感。
“比我还小一岁？那岂不是更好！嘻嘻…”
曹晶晶眼底一亮，随后脸上腾起一丝红晕，眨着眼看着程乾。
“曹队长应该不是我的对手，搭把手就不必了。”
而这时，程乾突然开口，显然觉得没有必要。
“嗯？程小兄弟，这么有信心？”
曹毅皱了皱眉，他感觉程乾气度太平稳了，而且自己也不是个普通的练家子，顿时拉下了脸。
他盯着程乾，突然乘其不备，探出手掌，就要抓住其关节，将其扣住。
呼呼呼！
这一瞬间的手段，是擒拿术的一个变招，号称鹰爪大擒拿，与龙虎大擒拿类似，不过是小关节技。
主抓手腕，手肘等小关节，倏地展开，普通人被这一抓，整个人都会痛的跪在地上，丝毫不得反抗。
“爸！”
一旁的曹晶晶连忙惊呼，她怎么也没想到才眨了眨眼，自己这个好战老爹就出手了！
“臭小子，让我看看你是蜡杆银枪头，还是真有本事！”
曹毅这一击而出，已经不是搭手的范围，他用上了几乎六成劲。
这一抓之下，来势格外凶猛，哪怕是当时那个泰拳刘洋凯，也得急速后退避开。
不过他面前的程乾，却是动都没有动一下。
“嘎吱！”
霎时之间，曹毅的手掌猛地抓到了程乾的手腕处，却发现抓到了一团极为鼓掌的气流，似乎有一团烧开的沸水，正在不断膨胀、爆炸！
呼呼呼！
几乎肉眼可见的，程乾的手掌，手腕，乃至整条手臂，倏地一下变得乌黑发紫！
整个臂围，都鼓胀了几寸！
呜呜呜呜！
而且曹毅的耳边霎时听到一种细微的嘶吼声，仿佛有龙吟，有虎啸！
“这…”
曹毅只觉五个手指头似乎都失去了只觉，明明是抓向了对方，却仿佛被一团吸力禁锢，就连指甲盖都传来一种刺痛感，格外难受！
他低下头，看到程乾霎时膨胀、宛如幽冥鬼爪般的手臂，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横练！不可能！”
这个汉子止不住地惊呼，正常人的手，怎么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成了这个模样？！
“曹队长，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程乾摇了摇头，手掌猛地一翻。
他的五个指头就像老虎的爪子一般，瞬间弹出，个个都比正常人大了一圈。
旋即，他以一种同样的鹰爪大擒拿，探爪而出，刺向曹毅！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腾起，曹毅满头大汗，整个人都被抓的提起，手腕像是被一把钢箍扣住，痛的汗都流了出来。
啪嗒！
而于此同时间，他还不能反抗，因为有股强大的柔劲，仿佛透过了他全身的骨骼，将他牢牢压制！
“承让。”
终于，在曹毅汗都要滴到桌子上时，程乾忽而松开了手。
他的手掌慢慢褪去黑红之色，血气平复，又恢复了方才的白嫩。
“好功夫！”
曹毅得到解脱，连连揉着手腕，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