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温暖的清晨
华天印走上前，伸手自然地扶住华梦的肩膀，轻声说道：“他们是装修公司的，来看看房间。”
华梦礼貌地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转过脸朝华天印吩咐：“带他们上去吧，房间里面能收的东西我都已经收了，剩下的都是没用的了，可以直接处理掉。”
“好！”华天印停住脚步，轻应了声就带着装修公司的人上了楼。
刘妈中途探出头来看了眼，又匆匆回到厨房，这会儿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湿漉漉的手一边看着往楼上走的三人。
“小姐，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用，天印会处理好的。”
刘妈收回视线看向华梦：“炖了点白粥，想吃咸的还是甜的？”
华梦伸手扶着刘妈一同朝饭厅走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今天就吃原味的吧，您去休息会儿，我再去炒个小菜。”
“冰箱里还剩些叶子菜……”刘妈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
……
华天印倚靠在门框上，听着华梦和刘妈一嗒一哒地说着话，眼底晦暗不明。
刚才他有意试探刘妈，但看她的反应不像是刻意做出来的，华天印心里很矛盾，他为自己怀疑刘妈感到愧疚，但是他又无法说服自己完全不去怀疑。
在他的心里，刘妈就是他的亲人，他会为了保护她甘愿做任何事情，可正是这样，他才会倍感苦恼，他害怕面对那个最坏的结果。
装修工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华天印面前，一个人向他递过一支烟。
华天印站直身体，朝那人摇了摇头：“谢谢，我不抽烟，麻烦不要在这里抽，我妈身体不好，闻不得烟味。”
那人正要点火的手僵在半空，悻悻地收起打火机，将烟卡在耳后，神情变得不似先前那样随和：“我们大概看了看，没有伤到底子，如果不需要铲掉外面这层，一天时间就能弄完，当然，看你们有没有其他要求。”
华天印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后停留在那人脸上：“如果全部铲掉重新做需要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
“三天，我可以加钱！”
“成！”
华天印将二人送出客厅，拐进餐厅时华梦恰好端着一盘小菜从厨房出来，她笑盈盈地看了眼华天印，语气难得的欢快：“快过来吃饭。”
“妈，什么事这么开心？”华天印拉开椅子坐下，也跟着笑起来。
华梦看了刘妈一眼才将目光转向他，嘴角的笑更深：“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华天印笑脸没变，眼神却晃了晃，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低头吃了口粥淡淡地开口问道：“去哪里？”
“去给你爸扫墓！”
华天印和刘妈同时抬起头，震惊又茫然地看着华梦，见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自顾自吃着粥，好像并不觉得刚刚这句话有什么不寻常。
华天印看向刘妈，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眼里都带着问号。
刘妈放下勺子，试探着问道：“小姐，你刚刚说去给成麒少爷扫墓？”
“嗯！”华梦头都没抬，依旧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粥，仿佛它特别好吃。
“那，需要准备些什么不……”
华梦这才抬起头，好似认真地想了想，而后说道：“不需要，路上买束花就好了。”
刘妈狐疑地“哦”了声，又看了眼华天印，脸上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也自顾自喝起粥来。
昨晚华天印就从刘妈的话里听出，华梦可能已经准备告诉自己关于父亲，或者是身世的事情，后来华梦没有提起，他也就不再往下想，这突然就告诉他要去给父亲扫墓，着实让他感到惊异。
想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很突然。
碗里的白粥更加平淡无味，华天印干脆放下勺子，十指交握，目光在华梦和刘妈之间来回，克制着心里的期许，尽量平和地问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华梦和刘妈同时抬起头看着他，似乎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不过很快两人就反应过来，华梦也放下勺子，定定地看着华天印，脸上的笑敛起，变得镇重起来。
“妈考虑了很久，是时候告诉你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是我在保护你，直到最近我才发现，不是我在保护你，而是你在保护我。”
“而且……我最近经常会梦到你爸爸，他一直在梦里对着我笑，我想，他大概也是知道了，他的天印已经长成了一个男子汉，他放心了。”
华梦说着，眼神不由地飘忽起来，沉浸在了某个让她心之向往的地方，神情越来越温柔。
华天印的心随着华梦的话也平静下来，他突然又想到华梦的那句梦话，难道真的是梦到了老爸？
华天印的余光扫向刘妈，见她脸上也尽是欣慰，眼里甚至泛着水光，这让华天印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阿婆……”华天决定把这件事弄个明白，至少让他心里有个明确的认知。
“妈的房间失火那天您出去买过东西吗？”
刘妈听到华天印的话，想了想，虽然仍是不解，还是很认真地答道：“下午出去买了包洗衣粉，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点苹果，天印少爷。你问这个做什么？”
华天印暗自思衬：“顺便买的？”
“我记得家里好像还有苹果……”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有没有……
刘妈没多想，随即解释道：“哦，那天有个车子拉了一车苹果，就停在大门旁边不远。”
“买的人还挺多，听说味道不错，也便宜，我就顺手买了两斤，那个小伙子挺会做生意，还送了我几个。”
话到此处，华天印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心里的愧意更甚，看向就妈的眼神也带着歉意。
“怎么了，你想吃苹果？”
刘妈看着华天印，轻笑着询问。
“嗯！”华天印朝她重重点头：“还想吃阿婆做的红烧肉！”
“好，好，回来就做！”刘妈笑得眼角皱纹深深，宠溺的声音微微颤抖。
华梦看着祖孙二人，眼里也泛起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