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意凝聚
要知道田村尚义在武道界的地位尊崇，堪称一代宗师，现在他的身死，惊动了许多人，有大把的徒子徒孙想要为他报仇。
然而，当警方涉入调查的时候，却发现当时在武馆内的弟子们都好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心神皆惧，好似信仰崩塌，一问到那个人，那些弟子连话都说不明白。
在多方探查之下，李玄空的真实面貌终于被查了出来。
阁楼之中，几道人影相对而坐，案上摆着一壶茶，茶水烟雾缭绕，散发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
但是在座，没有一个人碰一下，所有人都静气凝神，皱着眉头，空气中仿佛埋藏了火药一样，厚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又好似下一秒能将人炸的粉碎。
若有人看到这些人的面孔，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无不都是倭国武术界的泰山北斗，堪称是定海神针似的人物。
同样，这些人与倭国黑龙会，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着摆在案前的照片，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这个人，是来报复黑龙会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击败田村兄。”一个又瘦又小，手臂老长，活脱脱是个老猿猴似的老者露出几分不耐之色。
他叫菊目猿之助，也是倭国的一代武术大家。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件事，黑龙会办事不力，我会向内阁禀明情况。”另一个一个身材瘦得干筋，但笔挺，带着军人大将气息和书卷气息的老者沉声道。
他是原来倭国的海军大将，竹山大枝。也是倭国当中研究李玄空明“心学”一派的学者，本身却是一位武术宗师。
“哼，你们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夫的刀正缺年轻的鲜血滋润！”一个腰间系着长刀的老者蓦然睁开眼，虚空中，好像有一抹刀光一闪而逝。
······
倭国的街头，行人来来往往，焦虑、烦躁、暴怒、恐惧，形形色色的人，各不相同。
“你们买本田的彩票了么？听说又涨了。”
“是么，不是三井的彩票涨的更多吗？”
“现在买什么彩票都能赚钱吧，我除了不动产，其他的全拿来买彩票了。”
······
大街上的人们到处都在谈天说地，沸反盈天，电车上，汽车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嘴里念叨的，无非就是两样东西，房子，彩票，这两样事物已经是倭国全民热捧的东西了。
买了就是赚，谁会嫌自己的钱多？
然而，李玄空却从其中看到了隐患，或者说历史已经证明了一切。
当所有人都认为买了股票就能赚钱的时候，恰好就预示着股市的破灭。没有什么是永恒不败的，人如此，国亦如此。
倭国在米国的帮助下，很快就走出了战争的阴影，房地产行业快速发展，各种股票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各大投行机构，挥舞着钞票，在全世界买买买！
芸芸众生创造了时代的同时，本身也被时代裹挟着，随波逐流，因为随波，是以无常。并不是每一个倭人都被时代裹挟，也有少部分看出了隐患。
但他们无能为力，这便是时代的大势。
走的越远，看的越多，李玄空反而是有些迷茫了，心中有尘生，这也是必然的，无论是哪个时代，都不可能只有美好，而无丑恶。
就像是华夏，现在不也是处在一个比较混乱的时代？
吹着海风，看着海景，这里的夜晚，天上的星星不是特别明亮，周围亦是城市的喧嚣，但李玄空的心却很宁静。
直到现在，他依旧踯躅前行，无论是打架还是杀人，都不过是为了锻炼出心中的那抹意念。
他舍弃了一些有形的东西，也得到了一些无形的东西，心与物之间，微妙难言。
“轰隆隆！”
天空再次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街道上拥挤的行人一哄而散，消失不见。
他顺着街道，越走越远，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没有任何抵抗，就这样被雨淋着。
虽然雨很凉，但他的心却是一片火热，虽是火热却又分外安静，不急不躁，澄净似天空，不染杂尘，温暖如大日，润泽众生。
这一刻，李玄空仿佛是失去了意识一样，顺着道路不断前行，往日的经历，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他的眼前闪过，他的所思，所见，所感都化作了他前进的基石。
这时候，若是有抱丹强者在此就会发现，李玄空整个人已是空空渺渺，好似虚空一般，一无所有，但若是仔细感应，又会发现好似无所不有。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超然。
世上有观人之术，凡人最多观形，看皮相肉相骨相，而踏入武道的高人，却是直接观神，一眼看尽深邃本质。
高山虽高，还在人间。
仙是超然的，见山还在山之外，见水还在水之上，为而不有，有而不执，似是太上忘情，但却还超然其上。
而李玄空身上那种超然人间的气质实在是太浓烈了。就好像身体虽然还在世间行走，但精神意志，却已经到了另一种维度。
他放空了思绪，恍恍惚惚，空空灵灵。
此刻的他如同化为婴儿重回母胎当中，整个人混混沌沌，懵懵懂懂，不存不想，物我一如，圣凡同泯。
丹道宗师境界，便是意识凝聚，不再本能的压抑身体本能意识，让肉身本能意识解放，这也是拳在意先的基础。
意识之强，从来不是强在意识的绝对掌控上面，哪怕凝聚意识，也不可能从微观层面干涉身体的运转。
意识的微妙之处，在于对本能意识的塑造于沟通。
李玄空现在便是放空了思绪，让本能意识主宰身体，天空中有雷霆轰鸣，那一道道闪电，好似随时都会落在自己的头顶。
若想得招，需先忘招，拳在意先，道在神前。
一道神意凝聚在李玄空的心口，欲说还休，混混沌沌，无法用言语形容，就好像话堵在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的道，也是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