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痴傻
“是,女儿无事时就将外租父留下的医书整理一下,女儿希望弟弟能变成正常人,可是女儿无能,翻遍了医书都没有找到与弟弟相近的病例。”安西玥眸光微寒,她明知道弟弟是中了毒,却不能讲出来,她没有证据。
安钰宵原本想问,教她练字的老师是何人,因为府里的教书先生是他去找的,玥儿不可能将字练成这样,看到医书上标注的端正小楷,又将疑惑压了下去。
突然,安钰宵变了脸色,因为这个傻儿子,让他丢了很多脸,冷冷道:“是治不好的,不要费那上心思了,这辈子他都那样了。”
安西玥突然眸子一冷,哪里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大女儿,冷冷道:“父亲就这么瞧不起弟弟?虎毒尚且不食子,允儿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父亲难道就不能疼爱他一些。”
“住嘴,像他这样的,将来能有什么作为。”安钰宵见女儿一改往日的乖巧,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一点都看不懂女儿的这般模样。
安西玥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明艳照人,原来是她想错了,“就因为弟弟生下来便不如常人,所以父亲从来没有抱过他,那么父亲可有想过,弟弟从一出生便这般模样,是他自已愿意的吗?难道父亲就没有想过,弟弟的这般模样是不是被人所害。”
安钰宵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突然一惊,眼睛瞪得很大,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大女儿,“一个小婴孩,谁能害他。”
安西玥看着父亲,心里一阵凉寒,她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若现在打草惊蛇,得不偿失,只冷冷道:“父亲今日来是想询问女儿的那一手好字师承何人的吧?”
安钰宵转动了一下身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大女儿了,默不作声算是承认。
“父亲,你还记得君兰苑院子里头的那个藤蔓秋千吗?”安西玥放缓了语气。
“提那作什么?”安钰宵终于找回自已的声音。
安西玥淡淡一笑,声音变得柔软:“小时候父亲常常在秋千下背着玥儿骑大马,握着女儿的手教导女儿读书识字,教女儿为人之道,君子之修身,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安西玥突然神色一凛,变了脸色,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冷声道:“可是,后来这全都变了,父亲越来越喜欢大哥,玥儿怎么也想不明白,直至女儿长大,女儿才想清楚,原本父亲一直都不喜欢女儿,女儿就想着变成像大哥那样的优秀,整日整日的苦练,希望有一日父亲还像小时候一样疼爱女儿。”
“父亲从来没有抱过允儿,甚至也不让他上学堂,就是怕他在人前丢了父亲的脸面,父亲都没有教导过他,怎知他不如大哥聪慧。”安西玥掷地有声的冷冷道。
安钰宵被大女儿的气势压住,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叫他想反驳却无从开口,最终压下了怒气重重的一摔衣袖,怒气深深的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大夫人站在屋外,端庄安静的与安钰宵四目相对,梅云洛想开口叫他去用晚膳,最终也没开口,已经好多年不曾一起用同桌,梅云洛像是习惯了一般。
进了屋,梅云洛拉过女儿有些责备道:“玥儿,你对你父亲说这些做什么,惹怒了他对我们没有好处。”
“娘,放心,爹爹饱读圣贤书,心胸怎么会如此狭窄,锣不靠重锤敲,是不会响的,允儿大了,是该上学堂了,靠娘每日里教的那些,允儿学不到多少。”
“可是允儿那样子,你爹是不会同意的。”大夫人满眼的担心,她怎么不知道允儿需要找启蒙老师了。
“不会同意,女儿也会想办法的。”安西玥眼眸闪着精光,盯着案几上那无波无澜的安亭允。
只见弟弟像是没有受到刚才父亲言语的伤害一般,闪着一双清明的大眼睛,盯着案几上的医书翻看着,也不知道他是否看得懂。
顿时,安西玥心里一阵心疼,弟弟遭亲生父亲嫌弃也像没事人一样。
翌日。
安西玥照常起得很早,去瑞雪院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因为昨日被孙女一阵折腾,早早的就躺下休息了,今早却奇怪得很,早早就醒来了,而且精神也好了很多。
安西玥带来了冯妈妈做的早膳,全是开胃可口的素食,老夫人笑得和蔼,直把安西玥夸赞了一番。
突然,安西琳一袭素衣,连外面披的斗篷都没有一点花色,颇有常伴青灯礼佛之意味盈盈行了进来……
安西玥细细的打量着来人,目中隐隐流露一抹凉意,拿着筷子的手顿时紧紧的捏着,只见安西琳一张瓜子脸,肤白胜雪,双眉修长,一看就是细细描绘过的,安西玥想着,小小年龄便如此容光照人,自带一股我见犹怜的心动,难怪长大了南宫灏对她情深意切,只怕这张脸在男人面前,魂都能被勾走吧。
“祖母万安。”安西琳盈盈扶身请安,眼睛却望着满桌子的佳肴,顿时觉得奇怪,每当这个时辰祖母都会在内堂念经才会用早饭。
“琳丫头来了,快来坐,没用早饭吧,柳妈妈替琳丫头备双筷子,这些看是平常,却都是珍馐美味。”老夫人每样都用了一点,没想到晕食也能做出素食的味道来,一点都不油腻。
安西琳因为是来替老夫人抄经书的,以为老夫人会和往常一样早饭都是礼佛之后才吃的,没想到今日老夫人不礼佛了,来时,是用过早饭来的。现在怕是吃什么都吃不下了。
安西琳不拒绝的应了,便挨着安西玥身边坐着,亲昵地呼唤着:“大姐姐,你来这么早啊。”
安西玥换了双筷子借此扯开了安西琳的手,神态悠闲、美目带笑,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浅浅一笑便道:“祖母待会还要诵经祈福,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妹妹还没吃就多吃点,看你这么瘦,别饿晕了。”
安西琳没想明白大姐姐这态度的转变,顿时眉稍闪过一抹怒意便又温柔可人般咬着汤勺,另一只手悄悄摸了摸胃部,只咬不吃,她实在饱得很,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