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这就足够了
但当春奈一大早吃了早饭去神谷家敲门的时候，正巧手机接到了明日川发来的短信。
他说让春奈不用等他了，今天请了假。
在家里只穿着一条内裤整夜没睡在写东西的凉介也接到了明日川的电话，说今天不去学校了，让他不用绕远接自己。
凉介捏着有些发昏的眼角看着满地的废草稿纸，黑眼圈极其严重。
在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那是昨晚回家之后他在兜里发现的。
很突兀，纸条上的字迹是他自己的笔迹，这绝对不会认错，但凉介却忘了是什么时候写的。
他以为是以前放进裤子里结果忘了，但看完上面的内容，凉介就一脸凝重地翻出了从小到大所有的日记本，然后写写画画一晚没睡。
“嘛……小明今天不去学校啊，那我也在家里睡觉好了。”
凉介伸了个懒腰把手里的笔一扔，也不管是扔在桌子上还是扔到了地上，便一个飞扑到床上抱住了被子，几息之间便沉沉睡去。
另一边，已经坐着豪车赶到校门口的凤南也突然接到了电话，是岛田先生打来的，跟他交代今日初鹿野不来学校，校园内的事务由他和结城爱全权负责。
恭敬地挂了电话的凤南眉头一皱，心想有什么事能让向来风雨无阻的初鹿野都请假呢？
要知道上次初鹿野请假数周，还是当初一众商政对头打算利用狼孩除掉她的时候。
那一次就连他们凤家都差点被牵扯进去，那场晚宴的主办方邀请了他们凤家还活着的老祖母，在宴会上老祖母和初鹿野还聊过，导致后来刺杀行动败露，初鹿野财团跟他们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初鹿野财团在刺杀事件发生后的几个周里，针对那天晚宴在场的所有势力都展开了疯狂的调查和针对，只要发现有参与的迹象，便宛如发了疯的狮子一样报复。
所幸的是，那是场误会，针对初鹿野的那场袭击跟他们凤家无关，他们也是间接受害者，不然的话东京乃至全国的珠宝行业都要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初鹿野请假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生会，然后再通过学生会，传遍了全校。
于是不管是学生会还是普通学生，都纷纷开始猜测这个冷漠的独裁者为什么会缺席她执政生涯的最后一次文化祭。
毕竟初鹿野对于文化祭的看重程度学生会有目共睹，以她雷厉风行的性格，应该巴不得两只眼睛盯着校园里每个角落才是。
怎么会请假？
有什么事情能比她最后一次的文化祭还重要呢？
东京都文京区，顺天堂大学附属顺天堂医院。
在最好的外科手术室的门口，明日川看着站在身边一脸凝重的初鹿野，说道：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学校那边请假了，文化祭不要紧吗？不是说一定要文化祭万无一失，成为仁德义塾高中历史上最完美的一次文化祭吗？”
“呵……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你看这个人，我好心关心你，你还不识好人心，难道是因为蓝白……”
“闭嘴！”
初鹿野一脸厌恶的表情瞪着他，将他后半句话给怼了回去。
“这件事要是敢告诉别人，你就死定了！”
“哪件事？”明日川故意装傻：“你指的是我昨天差点给你摸光了的事，还是什么？不会是因为某人一身御姐范却穿蓝白条纹胖次被发现了，害羞了吧？”
初鹿野咬牙切齿，心想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流氓？
“哼，我今天要是不来，你自己能见得着那些医生？不是称病就是请假，今天的手术就会一拖再拖。”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初鹿野没说。
她如果不在，手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些医生报了警，这狗男人举目无亲的，被逮去蹲号子还得她找人去捞。
现在她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除了院长的话之外，就属她说话最有分量。
哪怕是院长，也是得看在初鹿野大吾的面子上，给她几分薄面的。
所以原本说好的手术只能如期进行，每个参与的医生都阴沉着脸，不待见他们两个。
明日川的神之义眼因为初鹿野强大的自控能力，看不穿她的内心想法。
但以明日川那对自己近乎自恋的自知之明，也差不多想到她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这也是他能从无数优秀男人中脱颖而出的优点——
他确实很自恋，但也很清楚自己的魅力，而不会在女生主动贴上来的时候装傻充愣，心里想着“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吧”这种念头。
“那些医生，看我的眼神真吓人啊。”明日川看着路过的主刀医生，自嘲一笑。
初鹿野负手而立挑了挑眉：“没有术前谈话，没有手术事项告知，没有免责声明，也没有家属的知情同意书签字，甚至就连麻醉都是在不通知患者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场手术对他们来说就是杀人，是他们救人一辈子最耻辱的一次手术，你说他们会对始作俑者有好脸色吗？”
“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他们也敢当面骂，大不了就是被开除不干。之所以同意这场手术，无非是为了院长和整座医院还我人情罢了。”
“可是，你看起来却挺高兴的。”明日川斜瞥着初鹿野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是笑着说道。
“没错，”初鹿野笑意更盛了一些：“我欣赏这种敢为了自己心里正义骂我的人。我也许不是个好人，但我却欣赏好人，这个世界上不能没有好人。当个坏人很简单的，所以我更佩服那些一直坚持自我的好人。”
“你是不是好人不重要，”明日川随口说道：“但我知道你也不是个坏人，这就足够了。”
说罢，他眼神坚定地瞥了一眼初鹿野，嘴角挂着儒雅的笑容。
初鹿野一愣，而后脸色柔和了几分。
“嗯。”
她小声回道。
她从来不奢求有人能懂她，不管是将她当成是冷血的女王也好，还是当成吸血的资本家也罢，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的目的有没有达到。
但……
今天明日川的话让她觉得，被人理解的感觉也还不错。
【初鹿野好感度上升！目前好感度：？？？】
“哦对了，既然你在这，有件事正好省了我的麻烦。”
明日川从护士那里要了张便签，大笔一挥写了几句话塞给初鹿野。
“我去准备手术服和消毒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结城爱母亲的命就拜托你了，初鹿野！”
明日川留给初鹿野一个爽朗的笑容和自信的姿态，走进了手术室。
不一会，已经完成全身麻醉、插着气管插管和尿管的结城夫人便被在她面前被推进了手术室。
而后手术室的大门关闭，上方亮起了“手术中”的红灯。
一场让所有知情医生都唾弃、视为医学界耻辱的手术，宣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