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八二年
主要从前，每天泡在图书馆，不闻窗外事，待回到社会后，才发现，外面这几年变化太大了。
从前办事，大家谈论的是关系和感情，而现在，大伙都开始谈论钱了。
老百姓谈论万元户，那些有关系的，谈论谁谁某某能批条子，总之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没几年前那么纯粹了，不过这对韩春明来说，到是好事，
外面私人餐馆饭店多了，里面不收粮票，食材也丰富许多，而且每一家饭店生意都还不错。
韩春明正在发愁想着怎么赚钱，看到那到处生意火热的小饭馆，心里也开始有点痒痒了。
但是这种开饭店来钱太慢，而且韩春明也没啥耐心整天待在小饭店里。
要想赚钱，肯定得赚大钱呀，这种小打小闹没啥意思。
原著中，韩春明当年出钱和涛子还有蔡晓丽合伙开过饭店，但是这个世界，暂时肯定是不可能了。
蔡晓丽被分配到今年刚成立的对外经济贸易部工作去了，涛子被分配到工业局下属一个国营小单位去了。
蔡晓丽能进对外经济贸易部，这到让韩春明有些意外，这或许也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之一吧。
那两年高考复习，韩春明就和蔡晓丽还有涛子说过，说未来国家进出口行业肯定是一个热门行业，而且工业机械贸易进出口，肯定会迅速发展起来。
如果未来他们要在工业行业内发展，一定得学外语，而且精通国外机械外语等一系列专业外语。
蔡晓丽本身对韩春明就极为信任，加上她的确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本身自己还有一点天赋，所以在韩春明的辅导下，在专业外语方面，进展迅速。
在大学当中，蔡晓丽的优异表现，成功被有关部门选上，一毕业，就被安排进了对外经济贸易部。
而涛子就没这么幸运了，拼命跟在蔡晓丽屁股后面跑，可考上大学都是靠死记硬背，在外语上面，连平常口语都有些结结巴巴，最后被蔡晓丽甩开十八条街那么远。
他前段时间还和韩春明诉苦来的，好歹他也是一个大学生，而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倒茶送报纸。
问了同事才知道，这种工作内容，起码得熬三五年，人家单位是国营企业，并不缺高材生，招聘几个高材生，只是为了撑一撑场面。
再说他的单位，纯粹就是靠熬资历才能上去的，他现在想到自己和蔡晓丽拉开的距离，心里就越发不爽。
唯一还算幸运的是，蔡晓丽并没有甩掉涛子，两人依旧还是情侣关系，都见过双方父母亲戚朋友的那种。
但是这对差距越来越明显的情侣，能不能维持到披上婚纱的那天，连涛子自己都不确定。
这段时间，从涛子的情绪中，韩春明某些可以察觉得到，现在这小两口的关系已经有些危机四伏了。
很正常，韩春明几乎能猜测到，再过一两年，在对外贸易部的蔡晓丽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后，那时候两人的感情，才会面临真正的考验。
对于这两个人的感情，韩春明也无能为力了，他已经改变了两人的命运，感情这方面，强求是没用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但是对于涛子的苦恼，韩春明也试探过询问涛子，要不要跟他一起创业，毕竟现在都八二年了，都改革开放好几年了，南方地方私人经济，都如火如荼在进行了，完全可以自己干一番事业嘛。
对于涛子来说，韩春明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要想追上蔡晓丽的脚步，唯独靠金钱了，不然依照现在的路线，涛子或许五年后，可以升到副科，十年后到正科，退休前，看能不能混过处级干部吧。
他的资质本身就算平庸，在机关单位混，成就也就那样了吧！
对于韩春明的建议，涛子也有些心动，但是他询问韩春明准备做什么后，韩春明一时之间也没啥好的打算。
主要现在手上资金也不多，一些太低端的行业，他又没多大兴趣，要想赚快钱，还得暴利行业，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好干什么。
见韩春明都没想好做啥，涛子顿时萎了，对于他现在这份工作，他虽然不满意，但是家里人满意呀，爹妈时不时就在亲戚朋友面前吹嘘炫耀他，这让他一时半会也下不定决心。
像他这样的，重点大学毕业，国家单位工作，这样条件，秒杀燕京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青年，但是没办法呀，这个年代，不是女尊男卑的时代，看着自己对象比自己强得不止一点半点，这让涛子内心能不急吗？
急也没用，这天涛子黑着脸，骑着单车，到了韩春明屋，找他喝酒。
韩春明一看这大白天，还穿得人模狗样，再看对方那脸，就知道这肯定又是感情问题了。
一问果然如此，今天是蔡晓丽二十五岁生日，加上刚刚又是周末，涛子也大早准备去接蔡晓丽吃饭，这事，涛子一个星期前就和蔡晓丽说过了。
为了准备这次约会，涛子可是准备好久，不但已经定好餐厅，还买好花了，他知道蔡晓丽喜欢西式那一套，今天还特意穿了西装。
可待涛子过去后，才发现蔡晓丽已经被人接走了，一问楼下看门老头才得知，最近一直有一个老外在下班接蔡晓丽，今天蔡晓丽上午就被一个老外开着小车接走了。
这事对涛子打击特别大，差一点都抑郁了，最后只能来韩春明这求安慰了，希望韩春明陪他喝一场。
韩春明一听这事，也有些生气，这蔡晓丽咋回事呀？
要知道，蔡晓丽和涛子从七五年两人认识，到七七年就确定关系了，如今已经走过七年时光了，蔡晓丽变心这么快？
韩春明也没陪涛子去吃饭，而是直接骑着单车，和涛子一起，去打探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这年头老外还不多，但是也陆陆续续有一些了，国外的大公司，很多这两年也开始进入国内，在燕京成立办事处，这些老外现在在国内可是人上人的身份，对于蔡晓丽来说，的确是挺吸引人的。
韩春明准备直接和蔡晓丽好好谈一次，如果她真对涛子没啥感情了，他会支持两人分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了。
但是如果蔡晓丽为了面子，依旧钓着涛子，那韩春明可不答应，直接让她滚蛋。
蔡晓丽这个人，性格其实很要强，而且也稍微有点势利眼，这是她的性格。
在原著中，涛子追了她好几年，两人也都差一点谈上了，可程建军一出面，很短时间就搞定她了，因为当时程建军的条件比涛子好太多了。
所以从这点可以看出，蔡晓丽这人，是一个人往高处走的典型。
而这个世界中，自己给她了足够可以攀上高枝的本钱，所以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和条件，寻找比涛子条件好数倍的男人。
韩春明看了看时间，见现在差不多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如果那个老外接蔡晓丽出去，肯定得去吃西餐，最关键是他正好知道蔡晓丽住的不远处刚刚开了一家西餐厅。
燕京城，这个年代西餐厅并不多，每一家几乎都很有名气，几乎接待的都是老外，主要这个年代，西餐厅还是高大上的词汇，一般国人第一印象就是死贵死贵。
维兰西餐厅，一家今年刚刚开的西餐厅，这个餐厅每个周末都是客人爆满，因为这个餐厅搞出了其他西餐厅没有的模式。
每个周末，这个西餐厅，都搞上自助餐，菜品也是非常丰富，深受老外和一些小资情调的国人喜欢。
开业不到一个月，就生意爆满，韩春明两人到的时候，看到马路两边听停着一排小汽车，就可以看出生意有多火爆了。
在这个人均工资四五十左右一个月的年代，这家西餐厅的周末自助餐价格，是女式五十八元，男士六十八元，几乎是普通人两个月工资了，在八十年代初，这个价格是真的贵。
但是对于在燕京的老外来说，这个价格很实惠，毕竟他们的工资是这个年代的国人几十倍。
韩春明和涛子进了餐厅，一眼就看到了蔡晓丽，她正和一个白人中年人面对面坐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两人餐桌上，已经上了西餐。
这里面老外挺多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韩春明皱着眉头，带着涛子，朝蔡晓丽那一桌走去。
看到突然出现的涛子和韩春明，蔡晓丽明显眼神有些惊慌，连忙站起身朝两人说道。
“春明，涛子，你…你们怎么来了？”
涛子此刻面色铁青，紧握拳头，看着蔡晓丽，又看了看那坐在对面的中年白人男子，一言不发。
韩春明到没生啥气，而是嘴角带笑，很随意朝蔡晓丽说道。
“我们出去谈谈吧！”
蔡晓丽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但是眼神还是看了一眼那白人老外，随即用英语朝对方说道。
“西蒙，我失陪一下！”
那白人老外好像还有些绅士似的，一脸正色说道。
“丽丽，需要我陪你吗？我能保护你！”
蔡晓丽听到老外的话，脸色红了一下，她可是知道韩春明和涛子都懂英文的，随即连忙说道。
“不用了，西蒙，他们是我朋友，我出去和他们谈一会。”
白人男子点了点头，或许看出涛子那面色有些不对劲，他站起身，那身材足有一米九，比韩春明还高一点点，而且还有些胖，起码有韩春明两个那么重。
他直视韩春明和涛子两人，仿佛在展示自己那高大的身躯似的，好震慑两人。
涛子对他怒目而视，韩春明无奈摇了摇头，拍了拍涛子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他随即上前一步，靠近那白人男子，随即凑到对方耳边说道。
“先生，我有一门神奇的古老的医术，我发现你的肾有问题，你最近是否尿频尿急尿不尽，而且还硬不起来？如果你有那方面的需要，可以联系我！”
中年白人男子听完韩春明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明显露出有些震惊的神情。
但是韩春明说完，也不停留，看了一眼蔡晓丽，转身便走，涛子沉默不语跟着走了出去。
蔡晓丽有些疑惑韩春明刚刚到底说了啥，但是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随即连忙和中年白人男子说了一声抱歉，也跟了出去。
三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厅，到了外面墙角处，韩春明停下脚步，双手抱胸，静静站在那。
涛子一直铁青着脸，也不再去看蔡晓丽，站在韩春明旁边一声不吭。
如今的蔡晓丽，和几年前，那真是千差万别了，此刻她一身这个时代特流行的蓝色女式西装，脸上也明显用了化妆品，甚至还涂了口红，显得有精致又出众。
加上落落大方的气质，的确和穿着一身看上去土不拉几的西装的涛子，有明显的差距。
两人形象有点像都市摩登女郎，和乡下挑大粪的平头青年，的确有些不搭。
蔡晓丽走到韩春明面前，看了一眼涛子，这才转身朝韩春明说道。
“春明，我和涛子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韩春明脸上的淡淡笑容缓缓消失，随即转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蔡晓丽，随即说道。
“晓丽，今天，我也不说其他的话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要和涛子分手？”
涛子听到韩春明这话，也是板着脸，转身看着蔡晓丽，那脸上的纠结和痛苦，肉眼可见，可他依旧没开口说话，在等待蔡晓丽开口。
蔡晓丽抬起头，看了一眼涛子，美眸中仿佛也有一些愧疚，但是很快她就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看上韩春明随即说道。
“春明，谢谢您当年给我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让我考上大学，不然我这辈子估计只能在工厂了，拿着三四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每周上六天班，被领导骂，被家里催，如果不上大学，或许我现在已经和涛子结婚生子了吧，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蔡晓丽说到这里，随即眼神看上涛子，又继续说道。
“我和涛子其实早已经没有感情了，一直以来，我对他的感觉，就像一个哥哥在爱护我一样，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在考上大学那一刻，我就已经有预感，未来，我们可能不会在一起，我也曾经尝试过磨合，但是现实告诉我，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涛子，我对不起你！”
蔡晓丽说完，涛子双眼已经是通红，紧咬牙齿，看着蔡晓丽那愧疚的眼神，强忍没让自己流泪。
韩春明看了两人一眼，随即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真是孽缘呀，强点鸳鸯谱，看来真不行呀！
韩春明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
“晓丽，我们从初中就认识，到现在也十几年了吧，你的性格，我也了解，今天我也不是来劝和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点，国外的月亮真不圆，也没你想的那么美好！”
蔡晓丽看了韩春明一眼，显然没有听进去韩春明的话，而是带着抱歉地语气说道。
“春明，谢谢您的理解，我和西蒙，也只是普通朋友，今天就借这个机会，我和涛子说几句话吧！”
说着，蔡晓丽看上涛子，眼神中带着愧疚和歉意说道。
“涛子，这些年，感谢您一路陪伴，我谢谢您这些年一直对我的帮助和鼓励，但是感情这种事，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我配不上您！对不起！”
蔡晓丽说完，又对涛子鞠了一个躬，又对韩春明鞠了一个躬，随即眼眶发红，转身便走。
涛子看到蔡晓丽的背影，想上前说什么，被韩春明一把拉住，没好气地骂道。
“行了，还想犯贱不是？走吧，现在事办完了，哥们陪你喝一杯去！”
说着，拉起涛子，两人找了一个私人小饭店，就两张桌那种的苍蝇馆子，韩春明随即掏出三十块钱，朝老板说道。
“照这个标准上，先上酒！”
老板娘见状，脸都笑开了花，连忙开始去找酒，又连忙端上炒花生米，随即连忙去后厨招呼老板赶快炒菜。
韩春明给涛子把酒满上，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韩春明抓起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随即说道。
“和个小娘们似的？大男人，只有要钱，何患无妻？”
涛子被韩春明这一说，想起自己还真没钱，发红的眼眶彻底湿润了，随即又端起酒杯给自己满上，哭丧着脸说道。
“春明，我是不是真没用？”
韩春明又塞了一颗花生米，板着脸呵斥道。
“瞧你这没出息的熊样，当初我介绍蔡晓丽给你，是看她一般般，配你还行，但是她现在有点飘了，实际上，她啥也不是，而你，有我这样的兄弟，好大哥，她现在甩你，那肯定是她的损失呀！”
涛子还当韩春明是安慰他，端起酒杯，就干喝，又是一杯酒下肚。
酒壮怂人胆，他随即仿佛下定决心似的，一拍桌子，抬起头，红着眼看着韩春明，带着坚决的语气说道。
“哥，我决定了，辞职跟您干，我一定要干出一番人样，让蔡晓丽那娘皮后悔去！”
韩春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这才像样，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气魄，蔡晓丽她未来肯定会后悔的，你到时看着吧，对了，我可警告你，以后，你可不能吃回头草！”
涛子面色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询问道。
“春明，那你想好到底做什么了没？”
韩春明端起酒杯，小抿一口，随即笑眯眯说道。
“想好了！就卖“伟哥！”
涛子一脸懵逼？？？
“伟哥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