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程建军有些懵
正前方那碗口大的窗户，照射进一缕白色的阳光，在这冬日里，这一缕阳光，让他感觉格外舒服。
程建军看着那阳光，眼神半眯，享受这难得的温暖。
今天是他进来的第三十三天了，他一直在计算着日子，应该还有一个星期就要高考了吧！
程建军此刻内心剩下的，已经只有绝望和麻木，当然，还有仇恨，这些天，他终于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是真栽了！
毕竟还是年轻人，程建军虽然也是一只小狐狸，可他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道理，被审讯一个星期后，终于破防了，遭受了一次真正的社会毒打。
该交代的他已经全部交代了，包括他所有的计划，从偷青花瓷瓶到陷害韩春明。
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把韩春明一起拉下水，因为那五个青花瓷瓶就是韩春明买的，只要找到老无赖，那真相就一切解开了。
为了陷害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程建军为此做出这一切，就连审讯人员都觉得，这一切都有些离谱，但是不管相不相信，但是这条线索肯定要查下去的。
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可还是没有半点消息，程建军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焦急，但是他此刻也只能等待。
他期待在高考之前，把韩春明一起拉下水，这样自己往后，就算坐牢，也有人陪了！
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他坚持下去，心中的不甘，早已经化为悔恨，他恨自己又一次中了韩春明的招。
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到底自己是从那里开始被韩春明设计的，思前虑后，最后他猜测，自己或许给表弟打完电话后，在大街上见到韩春明那一刻，就已经中了韩春明的圈套了。
他故意推着单车提着麻布袋从自己身边走过，对，就是那里开始！
程建军正想着，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喊声。
“七七五七号，程建军！”
程建军听到自己的名字，麻木地应了一声，随即艰难地站起身，扶着墙壁站起。
再一次回到审讯室，程建军脸上早已经剩下麻木，两名穿制服的人员，走到他对面坐下，一人拿出一个本本，随即看了看，抬起头，一脸正色地看了看程建军，随即说道。
“程建军，你胆子不小呀，连我们都敢耍？”
程建军有些懵逼，随即疑惑地抬起头看上两人！
一审讯人员抬起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随即呵斥道。
“程建军，现在已经查明你的犯罪事实，你盗窃五件文物后，随后又私次售卖，证据确凿，我们现在是来通知你的，你的案子已经提交上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判，你就好好等着吧！”
程建军此刻的确有些懵，到了这一刻，他心中还有太多的疑问，他连忙站起身，朝两人问道。
“同志，我交代了韩春明的事，您们查了没？是他购买文物呀！那青花瓷瓶不是我卖的呀，我只盗窃了呀！你们只要找到刘家沟的老无赖就行了呀！”
一人听到程建军的话，再一次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他指着程建军的鼻子骂道。
“程建军，你陷害和举报他人这种事情，已经是有前科的了，我们早已经查清了，你还想误导我们？”
程建军有些急切地反驳道。
“同志，我没有呀！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呀！”
另外一人却是不耐烦地开口呵斥道。
“程建军，你别装模作样了，你说的那个老无赖，我们已经查到了，也查清来龙去脉了，我们根据你那个表弟的描述，搜查了老无赖的家，已经找到剩下的两件青花瓷瓶，老无赖本人也因为喝酒过量猝死了，不过我们根据他的姐姐口述，说他生前曾经提到一个叫程建军的年轻人，还说程建军骗了他，程建军，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程建军此刻心拔凉拔凉的，他脑海中有太多疑问了，的确，他到现在还始终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程建军再也无力喊冤了，他到现在，完全搞不清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程建军被带了下去，他这件事，也很快会结案。
林主任的五件青花瓷瓶，已经全部找回来了，这事对于林主任来说，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件事，处处透露出古怪，但是警方还是很快查明了“真相”，林主任也看到案件卷宗。
上面的案件来龙去脉很清楚，这个叫程建军的犯罪份子，偷窃了五件青花瓷瓶，并且私次出售了一个，其中得到钱款一百二十元，这钱款已经在程建军床板夹层搜出，证据确凿！
剩下四个青花瓷瓶，他家里床底下藏了两个，另外两个，他通过他表弟寻找到外村一个老无赖，想通过引诱和陷害的方式，整倒他的邻居韩春明，但是事情还未进行，就因为事情败露，被抓获！
事情前因后果，所有的证据都已经齐全！
这事，虽然和程建军所交代的有一些出入，但是程建军已经有举报他人的前科，所以警方并没有全部采信他的话，至少眼前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程建军说谎了。
至于其他的一些瑕疵，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目前的证据，已经足够判程建军了。
程建军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五件青花瓷瓶已经全部找回，至于接下来要判多久，就得看他运气了。
程建军这事带来的影响，的确是很大的，首先直接影响到的，就是他的父亲程清骅，很快程清骅的工作就被全部停掉了。
紧接着，程建军的母亲也被停止工作，程家一下就陷入困境。
相对于程家的困境，韩春明家里，这段时间也陷入风波中，程家出这么大的事，韩春明脱不了干系，各种风言风语，自然也是到处飞。
但是对于那些风言风语，韩春明当作没听见，这事，是程建军咎由自取的，自己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了，可那老阴比，还敢来这一手，这不是瞎子电灯，找屎吗？
七七年十二月，全国各地，数百万考生，陆陆续续开始走进已经封闭十年的考场。
韩春明和齐思乔报考的是文科，考政治、语文、数学、史地，总分四百分。
涛子和蔡晓丽报考的是理科，考政治、语文、数学、理化，总分数也是四百。
至于英语不计分数，当然，如果未来要参加外交工作的，自然也可以补考英语。
蔡晓丽和涛子之所以包括理科，还是为了找一份好工作。
他们考上大学的目的性更强烈，自然是为了改变自身命运，学好理数化，走天下也不怕这句话，自然不是空谈。
在原著中，涛子和蔡晓丽两人是从几年后开始开饭店，走上经商这条路。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他们考上大学，那往后，或许会走上另外一条人生道路。
这两条人生道路，谈不上那条好，但是对于现在来说，如果要涛子和蔡晓丽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择考上大学。
所以韩春明就建议他们选理科，涛子这种性格是那种踏踏实实的人，也不善言辞，往后，还是做一只理科狗吧！
涛子和蔡晓丽经过两年多的拉扯，终于算是确认男女关系了。
蔡晓丽或许对韩春明也彻底死心了，和涛子的两年多相处，也算是了解了这个男人，于是答应，只要涛子能考上大学，那他们就确认关系。
涛子有了目标后，这两年几乎空闲时间，基本都是拿着书本，靠韩春明给他制定的教材，硬是死记硬背，完成了高中课程。
韩春明相信涛子和蔡晓丽都能考上大学，七七年第一届恢复高考，虽然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但是实际上题目并不算特别难。
主要原因还是数百万考生，大部分都是刚从田间地头上匆匆忙忙赶到考场的，要他们一时之间，考多高的分数，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实际上，七七年这届大学录取分数并不高，满分四百分，很多大学，一百八十分就可以考上了，就算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也在两百多分。
甚至北大录取分数线也才二百七十分，所以说呀，韩春明毫无压力！
这个年代，除了大学，还有中专，考之前，要填写志愿，要是报考了中专，就不能报考大学了，二选一。
对于很多农村考生来说，很多人都选择报考中专，除了对考上大学没啥信心外，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们选择考中专。
那就是现实。
中专生，在这个年代，是高材生的代名词，一旦考上中专，就说明对方可以吃国家粮了。
一旦考上中专，包吃包住包分配，这是无数农村学子一生的梦想。
七七届高考，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全国人民才相信那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韩春明对这届高考也没啥期待感，本身就是游戏人生，他只填了一个志愿，就是燕京大学，他相信自己能考上。
齐思乔当然也和他一样，填写的就是北大，他们都有信心考上。
自从程建军那事出现后，大院里众人对韩家好像多少有些偏见。
尽管韩春明几个哥哥姐姐，和大院里众人解释很多次了，可程家眼看现在陷入困境，还是让很多街坊邻居对韩春明议论纷纷。
主要还是韩春明这两年给大伙的印象，的确太差了，就一个收破烂的名声，就足够让众人对韩春明嗤之以鼻了。
加上韩春明我行我素的性格，也不爱从前那般讨好街坊邻居，这种带来的印象偏见，自然让大伙同情程家。
现在在大伙心目中，程建军就是一个弱者，同情弱者，才是普通人相处的正确打开方式。
韩春明并没有把程建军做的那些阴谋诡计说出来，其实说了，未必有人信。
所有的闲言碎语，都不如自身实力来得痛快！
高考结束后，韩春明再一次恢复往日的闲情逸致，每天骑着单车出去溜达。
程建军那事过后，收破烂和收古董那事，也暂时停手了，偶尔去破烂侯和关老爷子那喝上一杯，其他时间大部分都和小乔腻歪在一起。
两年多的感情，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在高考结束第二天，韩春明就留宿在小乔房间了。
虽然还不知道分数，但是韩春明和齐思乔，都两人早已经计划好未来大学的生活了。
对于韩春明这个男人，齐思乔也早已经心身相依了，这个男人仿佛什么都会，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他身上的谜团，总让人看不清，一切都让她着迷。
韩春明最近也有点着迷，自然是沉迷齐思乔那让人沉醉的躯体。
虽然女人和女人，在生物学上，是同类生物，但是在男女那点事上，不同的女人，给男人的感觉，是真不一样，甚至千差万别。
韩春明经历过的女人，也不少了，不管是美女，还是一般的女人，他都经历过。
但是在齐思乔身上，他才真正体会到人间极乐之感。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或许这样说吧，她可以满足男人的一切幻想。
韩春明从前一直觉得，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或许只是古人随口的侃侃而谈罢了，但是现在他终于理解这句话了。
真正的美人，一颦一笑，一推一揉，都可以让男人酥到骨子里。
这个世界，对于韩春明来说，真的不虚此行！
不管是哥窑八方杯的异象，还是人间极品齐思乔，都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高考结束后不久，韩春明和齐思乔还有涛子蔡晓丽几人，都接到了通知，要求体检，还有提供政审等材料。
到了这一步，韩春明已经猜测到，应该是已经考上了，只要身体没啥毛病，政审过关，大伙考上大学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果然，不久，几人都陆陆续续收到录取通知书。
韩春明和齐思乔考上燕京大学中文系，涛子和蔡晓丽考上燕京工业大学机械工程学系，两人正是成为一名理工狗！
四人都是高分录取，就连涛子，都考了三百多分，这的确有些出乎韩春明的预料。
而韩春明大院里，还有一人考上了大学，那就是苏萌，她考上了燕京师范大学中文系。
苏萌考上大学这事，在大院里，还是很轰动的，毕竟今年第一次恢复高考，苏萌就能考上大学，大家自然很羡慕，附近几条街道，也只出了苏萌这个大学生。
至于韩春明，太低调了，大伙根本不知道。
苏萌自从上次程建军事件过后，就被家里禁止和韩春明再有半点交际，在苏家父母看来，韩春明已经废了，收破烂不说，还听说在搞投机倒把的事，虽然只是传言，但是这种人，还是少沾为妙。
苏萌对韩春明能不能考上大学这事，其实完全没抱有信心，自从程建军事情发生后，苏萌对韩春明的感官又差了几分。
在苏萌看来，程建军再罪该万死，也是他韩春明一起长大的发小，可听院里人说，程建军是被韩春明举报的，总之事情乱七八糟，韩春明的名声，是又臭又烂，就连他这次参加高考的事，也只有韩家自己人知道。
韩春明考上大学的事，原本并不想张扬，主要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对于别人梦寐以求的事，对他而已，只不过就是随手可得而已，所以说，有什么炫耀的?
这天，他在关老爷子那喝了一顿酒，天黑了，才摇摇晃晃回到家。
今天又是星期天，几个哥哥姐姐都来了。
老妈做了一桌子菜，几个哥哥姐姐正准备吃饭，就看到韩春明，面红耳赤进屋，众人顿时抬头朝他望去，大哥更是面露威严，呵斥道。
“都几点了，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了，你瞧瞧人家苏萌，人家都考上大学了，对了，小五，你应该也参加高考了吧？成绩怎么样？”
韩春明笑着正想回话，他二哥抢着说道。
“这还用问呀，小五这种整天不着家，成绩还能怎么样？这段时间，我就没见过他复习过，他要是也能考上，那整个燕京人都能考上了！”
韩母也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朝韩春明说道。
“小五，你看你也不小了，这高考也考了，你看是不是找一个工作了？”
韩春明也没反驳几人的话，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随即递给老妈说道。
“妈，我都差一点忘记了，我上午接到的录取通知书，对了，忘记和您说了，小乔也考上了，和我一个专业的！”
韩母接过韩春明手上的录取通知书，凑近一看，顿时整个人都惊住了，一时半会，愣在当场。
其他几个哥哥姐姐也连忙凑近查看，这一看，几人齐齐都是大吃一惊。
韩二姐正吃着东西，凑近一看，顿时惊呼道。
“小五，你考上燕京大学了呀！这…这是真的吗？”
韩春明哈哈大笑，随即笑着说道。
“当然是真的呀，其实考大学而已，很轻松的，妈，我和小乔商量好了，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您觉得怎么样？”
韩母此刻激动得难以言喻，激动的泪花都出来了，抹了一把眼泪，平复好心情后，才点了点头说道。
“好，好，小五，明天吧小乔喊来，我们商量也办一个升学宴，这是喜事呀，大喜事！”
韩春明看着母亲那喜悦的泪水，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妈，升学宴就别办了，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也得顾及别家的感受嘛！”
韩母一听，顿时想起什么，下意识朝程建军家位置看了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一家人为自己喜悦，韩春明也是为之高兴，其实这样生活，才是真实的。
生活就是这样，只有对未来有了期盼，生活才会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