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骚里骚气
于飞鸿这还是第一次当导演，心里兴奋的不得了。临开机的这几天，于飞鸿拉着陈倩蓉到处跑，今天去京影看看拍摄场地，明天去道具那边检查检查车有没有出问题。
陈倩蓉也是被弄得挺烦，不过，她倒是也理解于飞鸿的激动。第一次嘛，谁不激动呢？于飞鸿这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万鑫刚开公司那几天就跟发神经一样，不管有没有事儿，要么在屋里走来走去，要么就是开车到处乱跑。
都是心理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毕竟是在京城开机，于老师也就没学着那些香江剧组搞什么开机仪式了。皇城根地下搞封建迷信活动，这合适吗？
要是按风水的话来说，这叫遍地都是龙气，肯定吉祥。
不过，开机仪式虽然没有举行，但是开机宴还是得办。
开机宴可不只是为了吃一顿，除了个别几人之外，整个剧组基本都是陌生人。在开机宴上熟悉一下，也能保证拍摄工作的正常进行。
这都是有道理的。
当晚，整个剧组的人基本都到了。带着妈妈的天仙，跟着老妈的万年，还有黄雷，孙丽，胡哥，万倩，袁洪等人，连京影里当龙套的几个学生都过来了。
讲究，陈老板不愧是大款。
因为演员里还有未成年人，所以开机宴也分成了好几桌，能喝酒的到一边，不能喝酒的到另一边。
胡哥就因为喝酒的人太多，被强行的挤到了万年的身边，脸上十分不忿。
“怎么，想喝酒啊？我不在意啊，你想喝就喝。”万年看着胡哥脸上的表情，笑着说道。
胡哥没好气的看了万年一眼，“就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还想找个陪酒的啊？”万年笑道，“你看谁合适，我给你去请。”
“我看你就挺合适，要不咱俩喝一个？”
万年摇摇头，还是别了，他酒量一点都不好。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万年非常的不喜欢酒的味道，什么回甘啊，芳香的，万年啥都尝不出来，只觉得辣口。
有时间喝酒，不如来两罐可乐！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喝可乐吧。”万年拿过一罐可口可乐递给了老胡。
可口可乐多好喝，百事什么垃圾！
老胡听着那边觥筹交错，觉得自己嘴里的可乐都不甜了。
酒桌上，认识人总是特别快。你跟他举起杯子，一碰，似乎两个人的关系就立刻好了起来。
还不到半小时，那边的桌上已经开始哥哥弟弟乱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人。
万年这一桌倒是挺安静，柳亦非没什么话，万年光顾着吃菜喝可乐，也就万倩还有王洛丹俩人聊得挺欢快。
俩人的性格都属于那种爽朗型，聊了半天之后都快成闺蜜了。
一旁的江伊燕倒是也想跟她们聊聊，但是老是跟不上她俩的话题，于是只能安静的坐在一边吃菜了。
开机宴就这么欢快的结束了，老胡除外。
第二天，电影正式开拍。因为京影的限制比较多，因此，学校的场景是要首先拍摄完的。
于飞鸿今天也学着那些导演们戴上了一顶棒球帽，似乎只有这样才算是正儿八经当上了导演。万年看看依旧温婉的于飞鸿，再想想之前自己见过的那几位脸大脖子粗的导演，只能说，于阿姨的修行还不够。
只能说，万年这几年见到的导演都不好看，相比之下，宁皓那张脸甚至都算是出挑的。
激动的于飞鸿一大早就来了剧组，坐在导演专用的座椅上，双手摸摸眼前的监视器，感觉梦想就这样实现了，有些不太真实。
万年来的也挺早，他的戏就是第一场，得早些过来准备。
因为演的就是大学生，所以在妆容上并不需要太多的修饰。只是需要根据角色的性格，让万年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一点，这样比较符合罗真的心理状态。
万年下身是一条牛仔裤，上身则是T恤配运动衫，虽然挺帅，但是搭配起来就有种莫名的土味。
“导演，来的这么早呢？该不会昨天晚上激动的睡不着吧。”万年打趣道，因着陈倩蓉的关系，他跟于飞鸿就跟亲戚一样，经常会开开玩笑。
“怎么不叫阿姨了？”于飞鸿转过头来笑道，“今天在剧组我可不惯着你，好好演！”
万年点点头，“我都研究好久了，肯定能演好。”
“壁花少年，第一场，第一幕，开拍！”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打板声，电影就此开拍。
在独白中，万年出现在了学校的走廊上。
人群中，臊眉耷眼的万年格外的显眼。耷拉着双肩，后背微微佝偻着，看起来身量很高，但是却给人一种瑟缩的感觉。
面对迎面而来的人群，万年不自觉的抿抿嘴，看人的时候，目光也总是从下而上的看，像是头上有一顶看不见的帽子。
食堂里，万年跟在万倩身后，想要姐姐邀请自己跟她们一起吃饭，但是万倩却只是随便的说道，“今天是部长会议，你自己去吃饭吧。”
万年也是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一张桌子上。眼光左右挑动，看看侧面自己哥哥的的同学，又看看前方自己的高中同学，但似乎谁都不愿意跟万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其实，这种情况万年早已料到。毕竟是自己，内向，还没什么特长，有这样的待遇才是正常的。
独自坐在桌边的万年抿抿嘴，两条眉毛下垂，虽然是在笑，但是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的意思。
“好，过。”于飞鸿喊道。
这一场戏就算完了，于飞鸿本来还以为以万年的经验，这样毫无动作，只靠表情跟眼神的戏会比较难演，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过了。
万年的表演并不夸张，在于飞鸿看来，他并没有尝试去模仿一个自闭症患者，而是在自己身上加入了一些自闭症患者的特征。
身体的佝偻表现了罗真的自卑，目光的方向则说明了罗真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地位放低。抿着的嘴唇，耷拉着的双眉，都让万年像是一个内心里充满自卑，不愿与他人接触的人。
第二场戏，是胡哥饰演的张可与罗真在手工选修课上的第一次相遇。
“老胡，你这个造型真骚。”柳亦非跟万年看着胡哥的造型大笑道。
在李逍遥的造型里，万年比较喜欢后期经历不死劫之后的散发，看上去非常的潇洒。
因此，在这部戏里，万年也要求胡哥在拍摄时戴上齐肩的假发，也算是从外表强化一下张可的与众不同嘛。
胡哥照照镜子，还自恋的甩甩长发，“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天生丽质。”
“我们是庆幸不用跟你一样装杀马特。”万年笑道。
在电影里，柳亦非是略卷的长发，万年则是非常普通的平头。虽然平平无奇，但是也不算古怪。
“别聊了，准备开始了。”于飞鸿说道，教室里的道具已经准备完毕，马上就要开拍。
这一场的主角是张可，万年只需要坐在最后排，看着老胡在那边耍宝就行了。
万年坐在后排的桌上，手里无聊的翻着手工课的书籍。
而胡哥则站在讲台上，右手用兰花指捏着签字笔，在自己的下巴上画上了山羊胡。
一边画，胡哥还一边摇动着身体，挤眉弄眼的，做出一副十分风骚的样子。
“卡！”
“胡哥你在演的时候不要把张可当成一个不正常的人，更平实一点。他可以有魅力，但绝对不是一个卖弄风骚的人。”
“对不起，导演再来一次。”胡哥抱歉道。
万年也看出了胡哥在刚才表演之中的问题。剧本里，张可是一个同性恋。因此在表演上，胡哥刻意做出了不少女性化的动作，比如兰花指，比如媚眼等。
而这并不是这部电影需要的。同性恋一定是女性化的，这个认识本身就是一个误区。
张可并不女性化，他反倒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男性。在表演上，他可以帅，可以潇洒，但是一定不能表现出女性化。
这一次的表演，胡哥收敛了许多，虽然动作上仍然略显夸张，但是在细节上并没有半分的女性化。
画完山羊胡之后，胡哥开始学着选修课老师的样子说话，他歪着头，右手撑在讲桌上，左手则插在兜里，整个人身体倾斜着，看起来确实像是个老师。
“同学们，刻刀是很危险的。”胡哥挑挑眉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刻刀可不是什么玩具。我的一位朋友，就是在刻章的时候用刻刀切断了自己的手指，大家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说到最后，胡哥的气息也越来越弱，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
没错，剧本里，那位老师的特点就是气息不足，说话的时候气老是上不来。
因为这个恶作剧，本来一个人呆在角落的万年注意到了张可这个有些奇怪，但是又充满魅力的人。
“好，胡哥这次的表演不错。”于飞鸿说道。
胡哥松了口气，瘫在了场边的椅子上。
“对了，万年，我联系了电影频道的记者，等会儿就到了，你们也来接受一下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