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游戏
（3）
“哎呀呀~彻底被讨厌了呢~”在莉娜及其同伴被愤怒的市民们赶出城镇后，看完戏的杰洛士现身。
莉娜青筋暴起，上前捉住杰洛士的衣领怒吼道：“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件事说到底不就是你们的责任吗！”
“不不，这是冥王的责任，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中层管理人员。”杰洛士赔着笑，再一次甩锅到死人的头上，绝口不提同为魔族的自己对冥王的计划抱有多高的认同度。
“少给我打马虎眼！”莉娜用力前后摇晃杰洛士，恶狠狠地说道，“在-你-的-引-导-下，重破斩我施展出来了，世界正走向灭亡，你还想怎么样！为啥还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该不会是这一次轮到兽王盯上我吧？”
实话实说，如果兽王又把她的同伴捉走，逼迫她施展重破斩，莉娜还真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
“呃，虽然我的确是在执行兽王大人吩咐下来的任务。”注意到众人杀气腾腾的表情，杰洛士连忙追加说明，“不过，只是跑腿和传讯任务而已！这一次绝无加害各位的意思！”
“可信度为零，不过先听着吧。”莉娜一脸不忿地松开手。
她可没有因杰洛士的低姿态而忘记对方是实力强大的兽神官，继续不依不饶下去对方估计就表演瞬移魔法了。
杰洛士笑眯眯地说道：“首先，请让我表述赤之大陆的魔族的基本立场。”
“不是‘毁灭世界’吗？”莉娜的同伴高里歪着脑袋道。
“是这样没错。”杰洛士晃着手指道，“就跟人类拥有繁衍本能一样，魔族的本能就是追求【毁灭】，让世界回归混沌之海，即万物之母的怀抱中。”
莉娜压抑心中怒气，顺着对方的话语思考下去：“世界毁灭，但魔族不一定毁灭……你们想要成为新世界的主宰？”
“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那是毁灭世界之后的问题了，届时由万物之母决定魔族的未来。”杰洛士睁开总是眯起来的双眼，露出锐利无比的眼神，“现在的问题是，由你的兄长大人带来的【破灭】，会让万物之母自灭，最终包括空间、时间、混沌之海在内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莉娜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嘴硬道：“对人类而言，两者似乎没什么区别。”
杰洛士呵呵一笑，他知道莉娜接受了自己的说辞：“总而言之，魔族仍然会为毁灭世界而努力，但我们不会再逼迫你使用重破斩……最起码在毁灭魔导士在世时，你可以放心。”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要寻找赤眼魔王的灵魂碎片，赤之大陆的魔族已经转移到青之大陆，参与到欧拉丽的战争中去了。
毕竟莱尔从来没发表过‘本大爷是中立的’宣言，一旦惹火了他，他是有可能把魔族一锅端的，连复活了七分之二的赤眼魔王都不敢招惹能打疯万物之母的猛男！
“姑且算是好消息？”莉娜与同伴们交换眼神，暗自松了一口气。
杰洛士拍拍手，表示下面的信息才是他本次前来的原因：“事实上，上述表态的传达对象是莱尔大人，我现在只是受莱尔大人的委托，前来向莉娜传一句话。”
“哥哥大人真是的，当时有什么就该直接跟我说啊，丢下昏迷的妹妹，急着回去安抚女仆是什么鬼！”莉娜揉着头发捉狂道。
待莉娜安静下来后，杰洛士才说道：“莱尔大人的原话是——【有趣的事情即将开始，努力修炼魔法，为这个世界的未来投下可能是微不足道也可能是至关重要的一票吧】。”
“……有趣的事情？”莉娜抱紧双臂，铁青着脸发抖。
杰洛士刮刮脸庞，上面这句话他自然也是得汇报给上级的，但他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尝试从这边套话：“莉娜想到什么了吗？”
“我怎么可能有头绪！那可是哥哥大人啊！”莉娜脑中闪过一幕幕堪称童年阴影的魔法特训，大叫道，“姐姐大人只是单纯的凶暴蛮横不讲道理，哥哥大人则是三观有问题，最可怕的是他的‘灵光一闪’……那可是些连天生神经病的魔族都不会做的超过分超无情的事情！”
“……天生神经病。”杰洛士沮丧地垂下脑袋，但他的眼睛露出寒芒，根本不是被打击到的眼神。
“没有办法了！我要继续变强，要不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莉娜瞬间进入‘山贼杀手’模式，双手握住杰洛士的法杖的杆部往后扯，“虽然我一向是不拿魔杖主义，但有备无患，杰洛士你的法杖看上去还不错！”
何止‘不错’，兽神官的法杖只是看上去朴素，实际效果比洛基眷族的LV6精灵魔法师的国宝级法杖更给力。
“诶诶诶——！”杰洛士用力抱住自己的法杖，求饶道，“这个就饶了我吧~四界之玉不是已经给了你吗？”
“那是你暗算我的凶器！现在这根法杖才是之前的事情的赔礼吧！”莉娜回头道，“高里，帮我一把！”
“呃，这法杖我真的不能给你——再见了！”杰洛士连忙施展瞬移离开。
（4）
“到该分别的时候了，在我的下辈子再相逢吧~”莱尔施展归还术式，把包括古拉琪艾丝在内的异界女仆们送返各自的世界。
没过多久，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莱尔所创造的半虚半实的拓展空间被打破，美轮美奂的女仆之城以‘物质湮灭’的方式由外至内地消失。
（劈啦！）一道金色的雷光柱劈开了城堡，金色噩梦之王的核心出现在莱尔面前，与在混沌之海时相比，她的头发末段有近二十厘米长的区域呈现黑色。
“身为天下无敌的创世神，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勉强压制住破灭意志，建议你主动入世历练红尘，再锤炼锤炼自己的灵魂。”莱尔这不是嘲讽，而是给出建议。
很可惜，金色噩梦之王根本不领情，充满着仇恨地说道：“这一次，别以为我还会给你出招的机会！”
数个月前，站在莱尔面前的是依附在莉娜身上的一道混沌能量，没能阻止莱尔召唤破灭意志；现在，站在莱尔面前的是金色噩梦之王的核心，在莱尔链接次元裂缝之前，她就可以把莱尔轰杀。
换言之，金色噩梦之王当日算是被莱尔偷袭，不能认为是‘莱尔战胜了金色噩梦之王’。
莱尔没有做出挑衅动作，只是道：“看你的发色，如今还在‘头痛欲裂’吧？”
“杀了你就不会痛了！”金色噩梦之王怒吼道。
莱尔摇头道：“没有用的，杀了我只能释放一部分愤怒、仇恨、恐惧，余下的部分照样影响着你……然后，这个世界会因为你的扭曲而积累破灭意志，最终招来真正的破灭。”
“——闭嘴！！！”雷光如金蛇乱舞，吞噬一切物质，周遭空间化作彻底的混沌。
然而，雷光却故意没有劈中莱尔。
莱尔露出挑衅的笑容：“我的灵魂魔法不足以处理被污染的创世神的灵魂，但我有一个不受我主观控制的大魔法，或许能做到这一点。”
“……你说什么？”金色噩梦之王死死盯着莱尔。
“或许大概应该可能说不定——可以。”莱尔朝创造一切的存在伸出左臂，右手搭在胸口处，发出邀请，“如果你没有自信靠自己的能力抵御破灭意志，要配合我玩一场游戏吗？一场你最喜欢的关于‘延续’与‘毁灭’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