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觉醒

  黑皮一族的觉醒源于灵魂，需要遇上某些不幸的事件，以愤怒、悲伤、怨恨激发寄宿于灵魂深处的七千年前的人格，取回被遗忘的力量。
  莱尔的觉醒源于肉体，没有任何前置条件，自出生之时便已被选上，随时间推移与星球意志的联系愈加紧密，时间到了便自动完成蜕变。
  “——你们，暂时不要靠近我！小心戒备！”正组团观赏驰名国际的郁金香田的莱尔，毫无征兆地迎来蜕变之日。
  场地还算不错，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灵气形成旋风，刮落花田里的郁金香的花瓣，形成五彩缤纷的花雨，堪称华丽的绝景。
  “主人！？”发现莱尔一脸痛苦地倒地不起，安琪拉下意识地无视了莱尔的命令，第一反应便是冲上前。
  “别冲动。”勾阵一把拉住安琪拉，提着她飞到空中，十二神将分别站在对应的位置，遥遥保护着灵气旋风中心的莱尔，“你没有必要担心什么，这不是坏事。”
  “？”安琪拉瞥了眼小璘和汝昂，发现前者满脸期待、后者拿出化妆盒补妆，心中忧虑轻了不少，开口询问道，“勾阵大人，请问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没有卖关子的必要，勾阵回答道：“觉醒，莱尔即将觉醒为精灵。”
  “咦！？”安琪拉瞪大双眼。
  勾阵奇怪地看向安琪拉：“为何要惊讶，【人类成为精灵】、【人类成为真祖】、【精灵与真祖是类似的存在】这种事在里世界应该不是秘密才对，难道说西方现代魔法界不一样吗？”
  “不……”安琪拉张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有些事知道归知道，可在这个异能水平走下坡的世界里，上一个案例要追溯到上百年前，她怎么可能将之视作可能性之一。
  安琪拉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原来如此，主人之所以如此强大，就是这个原因吗？”
  勾阵不答反问：“汝昂也是精灵，你觉得她很厉害吗？”
  “咦？可、可是……”安琪拉跟汝昂打过不止一架，不觉得汝昂那种性格的女人会手下留情，只能说汝昂是比她厉害，可绝不是让人望之绝望的强者。
  “未觉醒的精灵确实多少会有点特殊能力，莱尔也不例外，但‘实力强弱’与‘是否未觉醒者’没有任何直接联系，有的精灵在觉醒之前还只是一只通人言的小兔子。”普通魔法师可没有办法轻易从地球借用到足以打开虫洞的能量，莱尔一直以为这是十二神将传授给自己的秘术的效果，实则是自身肉体的特殊能力。
  其实话题已经可以到此为止了，静心等待莱尔的蜕变便是，但安琪拉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那个，勾阵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变成精灵？”
  “错了，不是【谁会变成精灵】，而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变成精灵】，毕竟精灵是星球意志的延伸，不是生灵自身成长的结果。”勾阵撩了下耳边的头发，自嘲一笑道，“只不过……我也只剩下‘守护世界’的意志了，根本没有资格如此自称。”
  勾阵最初的天职是‘司掌斗讼’，可随着时代变迁，已经不需要她插手这一块内容，现代人可没有吵架还得咨询她的意见的习俗，她是个已被时代淘汰了大半的精灵。
  其他十二神将，或者说灵界绝大部分精灵都是类似的情况，纷纷沦为时代的眼泪，像小璘和汝昂这样仍旧清楚地保留着自己的天职的精灵凤毛麟角。
  “…………”安琪拉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保持沉默。
  “安琪拉，你再走远一点，莱尔引起的灵气风暴不出意料的超规格，会对比造成伤害的。”已跟安琪拉道明情况的勾阵吩咐一声，松开手让其落地，不再言语，只是注视着灵气风暴中的莱尔。
  她刚才有两句话没有说出口。
  其一，即便是已觉醒的精灵，也没有谁比未觉醒的莱尔强，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实力强弱与是否未觉醒者无关的证据。
  其二，同一个时代里诞生复数精灵时，每一个精灵代表着一部分的星球意志，承担具有局限性的天职，但本时代只诞生出莱尔一个精灵，能承担星球意志的存在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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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尔最初以为是有人发动偷袭，并盲猜是黑皮一族的余孽。他的确是拥有【灵魂感知】和【伪娘直觉】两大天赋，除了宇宙真神外谁都无法偷袭到他，可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有这能力，只认为自己直觉和运气都很好。
  他后来以为是血统背锅，外公招惹来灵体导致短寿，老妈是个扫把星，他本人一直感受不到崇德天皇的诅咒的影响，说不定只是藏得比想象中的深，今天一下子爆发出来。
  内心戏挺多的，毕竟十二神将为防止他误入歧途、一直没有透露风声……但随着蜂拥而至的灵气灌注入体内，由内而外地燃起蓝白色的火焰，烧去俗体凡胎，留下介乎在肉体和灵体之间的身体，他终于知晓了答案。
  当下立即放下心来，顺其自然完成蜕变——这种事自然做不到，蜕变过程表面看上去很酷炫，实际过程超级痛，莱尔一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嘭！）淡蓝色的灵气旋风爆破，宣告阔别数百年的精灵觉醒仪式结束。
  “……看样子要赔偿花农一大笔钱啊。”莱尔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还是那个女仆控，肉体的改变不影响灵魂。
  五官面貌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头发变长了，散发的样子更像是女性（转生神）。
  原本的日常便服被烧毁，变成一身带兜帽的白色法师袍，袍上绘有各种各样的简图，但构图没有影响到美观。
  “真是的，你们事前已经知道这事了吧？提前通知一声啊。”莱尔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朝来到身边的十二神将埋怨道。
  “…………”
  “…………”
  无人答话。
  “唔？怎么了？”莱尔抬起头来，只见所有人均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连平日再温文儒雅不过的天一都一样。
  最后抵达的安琪拉失声道：“主、主人，你的眼睛？！”
  “眼睛？”
  觉醒之初，莱尔就算没有刻意调用魔力，身体仍处于全激活状态。
  他的双眼散发着颜色复杂的光芒。
  若是近距离细看，会发现左眼瞳孔呈现西半球地图之形、右眼瞳孔呈现东半球地图之形。
  这是一双足以表明其新身份的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