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破狱 10

  “呵呵，金融家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牧羊人笑呵呵道：“我们这就去六区吧！”
  说完不等司青回话，便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司青无语了片刻，起身跟上，他不会因为对方是老者的形象，就真以为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传闻五区这个地狱的区长，神秘至极，除了一个绰号，其他的消息根本没有，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极狱这个地方完全地封锁消息。
  司青跟在牧羊人身后走了不久，就停下了，“到了”
  司青皱了皱眉，他本以为六区应该和之前的几区一样，都是单独的区域，没想到这极狱的尽头，关押最强囚犯的牢笼竟是在五区的中心，两区之间仅仅是隔了一层玻璃罩。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牧羊人转过头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这不是六区人少，极狱经费又不够，所以只好把六区放在这了”
  司青直觉牧羊人没有说实话，却并没有追问。
  牧羊人继续道：“这栋大楼一共一百零八个房间，其中有不少是空着的，不知金融家想怎么查啊”
  “教授”司青斩钉截铁道，并未忽视牧羊人那一瞬间的惊诧。
  司青嘴角微勾，讥笑道：“整个极狱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们，极狱长不知所踪这些话骗骗小孩子就够了，我这一路走来不都在某人的算计中么，我去见他不也是你们的目的”
  从在极狱中醒来的那一刻起，司青就知道他被一个巨大的漩涡裹挟着，漩涡里面酝酿着惊人的阴谋，从音乐家带的话来看，他一路走来，每一步都在某个人的算计中从一区开始，他就被卷入其中。
  牧羊人沉默了片刻，微叹了口气，随后恢复了他那副笑眯眯的温和表情，“看来金融家早已知道我们的目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绕圈子了，请跟我来。”
  说完，牧羊人转身进入大楼，笼罩整栋大楼的玻璃罩缓缓打开，不同于其他区域的嘈杂混乱，这栋大楼安静的仿若无人居住一样。
  但司青知道，这栋大楼并不是无人居住，它的每一个房间里都关押着极狱最危险，最可怕的犯人，他们有着最聪明的大脑和最疯狂的思想，做事疯狂，无所顾忌，而现在他所要去见的正是这些疯子中最强大的那一位，牢牢站在极狱六区金字塔顶尖的能力者，他到达极狱以来的每一步算计都在这位的计划中。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没有人愿意被操控一切，而像司青这么骄傲的人更是如此，青年挺拔的背影，决绝而潇洒，他干脆利落的随着牧羊人拾级而上，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到这栋大楼的最顶层。
  牧羊人走到顶层的最里面，示意司青面前便是教授的房间。
  司青注视着眼前紧闭的房门1－002，轻声道：“开门。”
  1－002的门缓缓开启，露出紧锁在门后的风景。
  看见房间内的情景，司青猛然间僵在原地，瞳孔骤缩，周身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围绕着房间搭建，但房内却不显得拥挤，因为这个房间除去书架之外，只有一张小茶几和两把椅子摆在房间的正中间，毛绒绒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为空旷的房间增加了几分生活气息，椅子上坐了个人。
  “我等了你很久。”坐在椅子上的人，用莫名熟稔的语气拉开了对话的序幕。
  司青浑身僵硬，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停止运转，之前设想的无数种方案顷刻间被推翻，只因他看见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林异！！”
  司青到底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保持平静，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紧盯着这个跟随他一路，现在应该在四区拖住夜萝莉的少年。
  这个在他印象中最开始腼腆内向，后来淡定从容，最后强大使人信服的少年。
  此刻的林异却和之前的形象全然不同，哪怕是在如此空旷的1-002房内，少年往那一坐，整个场景便如同大型油画般，充斥着不明觉厉的艺术感，以及美感。
  少年此时的个人气质极为鲜明，房内的书卷气稍稍遮掩了几分凌厉的尖锐感，但无法隐藏他身上隐约渗透的气息——来自于死亡和鲜血。
  这是极狱的最强者，能力者中的领导者——教授该有的气质，此刻却出现在了林异的身上，既视感确实有些过于强烈了。
  司青平静的表情变了，他皱着眉，无数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过，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你确定要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思考上？”对方朝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了一下：“进来谈一谈吧。”
  “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司青紧皱着眉，宛若遇到了一道无法解开的难题，迈步走入了房间。
  1-002的房门随之紧闭，将外界隔绝在外。
  司青坐到季心对面，他反复捋了几遍进入极狱之后发生的事情，开口时落点却在另一件事上：“是你让音乐家给我传的话，？”
  “是的”季心注视着司青，目光里好像蕴含了太多无法分辨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旁人根本无法窥见那层表象之下的存在，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季心。
  “我本以为重来一次，你会直接对田甜下手。”季心叹了口气：“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谨慎的多。”
  司青扬眉：“你在说什么？”
  季心似笑非笑：“不用试探我什么，你不是知道了么，早在一开始你不是就怀疑我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任务者。”
  司青瞳孔微缩：“时间回溯的力量除了使用者无人能逃脱，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视司青的震惊，季心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或许，是因为我是个特殊的存在呢。”
  注视着司青无语的眼神，季心轻轻笑了起来，他身体稍稍前倾，压迫感便随之剧增：“时间不多，就没必要说那些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我需要你身上的系统。”季心微笑着说出了足以让任何一个任务者大惊失色的话语。
  但司青却是面不改色，他思考了一下，轻声问：“我能知道原因吗？”
  “当然！”季心微微点头，他抬头看向空中的方向，微微一笑，“你可知道你身上的逃生游戏运行的原理。”
  司青摇了摇头，逃生游戏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些任务者探索秘密的机会，他和夏宇在原本的世界被逃生游戏选中，强制在各个任务世界进行游戏，失败的后果就是抹杀，根本接触不了游戏的核心。
  季心仿佛早有预料“无尽虚空，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小世界，小世界之外，还有无数的衍生世界，三千只是一个形容词，真正有多少个世界谁也不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世界都会拥有天道，只有拥有完整的规则才会形成天道。
  司青静静地听着这些他从逃生游戏那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信息，他也没有问为什么季心这样一个npc会知道这么多。
  “而你身上的这个逃生游戏便是通过控制这些没有形成天道，甚至自身存在缺陷的世界，抽取它们的世界本源来强大自身，世界本源是维持一个世界运转的核心，你们这些任务者通关的过程便是抽取世界本源的过程，只要有一个任务者通关，逃生游戏便可以通过这个任务者直接接触世界本源中心。”
  “不断的通关，不断地抽取，世界的规则被游戏渗透修改，而当世界本源被完全的抽取，这个世界也就失去了价值，逃生游戏不会再维持这个世界的规则，失去了本源的世界自己无法维持规则的运转，最后等待它的只有湮灭。”
  司青瞪大了双眼。
  季心看向司青，脸上出悲天悯人的神色：“但本该被完全掌控直至泯灭的世界出现了一个意外，世界在博弈的过程中形成了微弱的意识，尽管它被一次次打散，但最后它依旧保留了下来，八波任务者被团灭，它有了八次休养生息的机会，这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九为极数，当第九次任务者被团灭时，它便可形成天道，天道之上，大道显现，即便是刚刚形成的天道，那也不是逃生游戏能染指的”
  司青呼吸有些急促，突然之间听到这些，冲击力不可谓不大，许久，他渐渐平复下来，提出了他的疑问：“既然如此，你只需要将我们所有人全杀了不就可以了，我们这些任务者稍微麻烦一点的只有夜萝莉，但夜萝莉既然能被你困在四区，想解决掉她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难事，时间回溯只能用一次，我对你根本造不成威胁。”
  “因为不甘心啊！”季心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眼眸中却是嘲讽至极：“一次次被打散意识，一次次地被抽取本源，只能在绝望中苦苦挣扎，而世界之中的人们，只能无意识地照着固有的程序活动，一次次地被通关，被重置。现在随着世界意识的苏醒，世界中的人们也在慢慢苏醒，你说在拥有自己的意识之后，他们对于那一段行尸走肉一般的过去是什么看法？”
  “你听到了吗？”季心歪着头：“世界的悲鸣与愤怒，不将这所谓的逃生游戏彻底摧毁，让其在无尽的虚空宇宙海中化为飞灰，如何能平息世界的怒火。”
  “而你是个意外，也是一个突破口，本该在第八次攻略中一起团灭，却因为时间法则活下来的人，因为时间法则，你身上的系统成为了一个锚点，一个可以反溯逃生游戏中心系统的锚点”
  司青沉默地低下了头，季心也不着急，似乎笃定他会做出该有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司青抬起头，眼神中已满是坚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