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破狱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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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响起，那是从三区中心传来，比起之前的警报声更加尖锐，急促。
司青抬头看向那里，当机立断加快速度。
电铃声响，区长出巡。
监狱里灯光昏暗，杂乱的人影仿佛地狱里钻出的魑魅魍魉，在墙上投下令人心悸的画面，由黑钢打造的楼梯，地板仿佛不堪重负，脚步踩在上面，“咚，咚，咚”好似惊天的鼓声。
所有的牢房都大开着，“恶鬼”挣脱束缚，互相撕咬，好一幅地狱图画。
混乱，鲜血，死亡充斥着三区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场狂欢的盛宴。
司青只是走快一步，飞溅的鲜血就脏了他的鞋面，他满脸沉凝地收回脚，目光扫过眼前的场景，一脚把正要提刀砍向他的男子踹飞。
“砰！”男子砸到钢板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司青加快脚步，极狱的区长有多强，谁也不知道，但能以一人之力镇压整区的囚犯，实力可见一般，他没指望靠这些囚犯能拖住疯子，囚犯只是制造混乱，疯子真正的对手是季心。
“嗒，嗒”
三区区长疯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制服，衣着笔挺，身姿修长，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他走的不疾不徐，手中的甩棍重重的敲在旁边的钢架上，又缩回来，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在散步，如果忽略他身后的血路。
“砰！”
每敲一下，墙上的人影便颤一颤。
这是死神的警告。
他自黑暗中缓步走出，停下脚步，微微抬头露出那双藏在帽檐下的狭长的凤目，嘴角微微勾起。
“稀客呀！”他看向站在路中央的季心，
“区长没有出门迎接，我就自己过来了。”季心上前一步，抬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
疯子：“你觉得你能拦住我”
季心微笑：“区长要走，自然是拦不住的，但区长不是过来守株待兔的么”
疯子目光越过季心，落在他身后的四区入口，语气略显轻巧“你们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四区已经全面封锁，除了极狱长，谁都进不去。”
疯子的目光落回季心脸上，微笑的打量着他：“你似乎并不意外”
季心的表情有些古怪“在知道有人在极狱中引发暴乱，任何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第一反应都会是封锁出入口，唯一的差别就是这是四区自己从内部封锁的，为什么要意外？”
疯子皱着眉看着季心：“你明知道封锁还是来了，是因为你自信能打破封锁，所以让金融家救人，你拖延时间”
“不对”疯子立刻否定道：“你的目的是和金融家分开，你有打破四区封锁的手段，但没打算带上他们”
“为什么，你们的合作到期了？”疯子疑惑道。
季心依旧是不变的温和笑意：“区长果然是拥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合作当然没有到期，只不过会是我在拦截的路上发生了意外，被迫进入四区。而且区长怎么能肯定他们就一定想进入四区呢？”
看着季心含着笑意的眼睛，疯子一怔，随即大笑“原来如此，你想去四区，他想留下，你们互相算计，互相提防，有意思，有意思！”
疯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季心“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你技高一筹”
季心对此并不意外，他也没指望能一直瞒住。
疯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季心的反应“你想要借我之手算计金融家，反而要对方对你心怀愧疚，真不愧是神父，一路走来的伙伴都能毫不犹豫舍弃”疯子简直要为他鼓掌叫好了。
“不过，能不能离开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说着，疯子轻轻一甩，甩棍伸长，点地，变成一根手杖。
季心微微一顿，右手一划，虚空之中竟出现一条裂缝，一把透露着古朴气息的剑被季心缓缓拉出，随着季心的动作，宝剑微颤，仿佛有什么腐朽的气息被抹去，缓缓露出其下不可直视的锋芒—寂灭剑。
一股莫大的威压扩散开来，疯子脸色骤变，想要用精神力去对抗，可刚一接触便如同纸糊的窗户一般，不堪一击。
季心一剑挥出，带着一道绚烂的剑光，抬头仰望，似乎能看到一丝丝黑芒蕴含其中。
剑光划过长空，轻飘飘落在疯子的棍上。
一瞬之间，以剑光为中心，整片区域被一分为二，地表上浮现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轰——
疯子被直接击飞，撞碎了几堵墙壁才堪堪停下。
竟是连一击都挡不住。
“咳，咳”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面带微笑的季心，“手下留情么”
季心收回寂灭剑，身形一闪，消失在四区入口的裂缝中。
“区长？”边上的狱警小心翼翼地靠近，此刻疯子的表情实在是诡异，要说愤怒，也没有，遗憾，也没有，总之极其复杂，狱警甚至怀疑莫不是区长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刺激过头了。
“嗯？”疯子眼神一扫。
狱警立刻收起表情，严肃道：“报告区长，您安排在暗室的人回话，现在为止并没有人前往暗室，金融家不知所踪”
疯子眼神微闪，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眼前被那一剑毁掉的入口神色复杂：“知道了，让人从暗室撤出来吧，我知道他在哪”
“是”
疯子转身离开，眼神深邃：“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么，真不愧是……”
——
简洁的办公室内，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透露出静谧安和的气息，但这个办公室之外却是鲜血与死亡交织，仅仅一门之隔，天地之分。
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人，漠然的神色，疏离的气质，正是司青。
“金融家这不请自来的习惯，真是和神父一模一样”办公室大门被从外打开，疯子拿着甩棍静静地看着司青。
司青抬起头看到疯子一愣，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憋笑，不怪他如此失态，实在是疯子此时的形象太过狼狈，齐整的军装已经散乱，其上的道道伤痕更是可怕，有些竟已深可见骨，脸上的划痕以及灰尘，如果不是那凌厉的气势，和乞丐也没什么区别了。
“区长如此狼狈可真是少见啊！”司青感叹道。
疯子皱了皱眉，“你见过我？”
“算是吧！”司青含糊道，并未多言。
“呵”疯子大步走到主位坐下，你对我这三区倒是熟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贺回给你的地图并不包括我这办公室吧！你这一路目标明确，直指这里，怎么不救你那朋友了。疯子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讽，在季心那里吃的亏他认了，司青可没资格得到他难得的好脾气。
司青神色不变，淡淡道：“夏宇根本不在暗室，去了也是没用”
“哦？”疯子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可以帮你去四区杀掉田甜”司青继续道：“用来换夏宇的命”
疯子双眼一眯，目光凌厉如刀，直刺司青，司青面色不变，过了许久，疯子沉声道：“你知道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司青暗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事情成了，“四区全面封锁，是因为里面出现了可以威胁到极狱的存在，田甜，或者说四方境的北境主-夜萝莉，任务者中的执法者，其实力深不可测，四区区长被迫封锁整个四区，但这不过是拖延时间，撑不了多久”
疯子的目光越来越阴沉，司青一顿，继续道：“各区区长不得跨区行动，你们没法支援，一但四区被攻破，恐怕除了六区，你们都会被各个击破”
司青话落，就不再发言，办公室内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
许久，疯子看着眼前的青年，“倒是小瞧了你，那神父应该也是被你故意骗到四区拖延时间的吧！”
司青在听到季心的时候，瞳孔微缩，随后若无其事道：“没错，连你都这么狼狈，他的实力比我想的还要强，到了四区或许不能解决夜萝莉，但也能拖延不少时间。”
“够狠”疯子忽地咧嘴一笑，不过，四区区长都没办法解决的人物，就凭你，疯子看着司青轻蔑一笑。
司青淡淡道：“你们不行，不代表同为任务者的我不行，我自有我的办法，再说，夏宇在你们手上，我也不会耍什么花招，即便失败，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凭我的实力你们想弄死我应该也用不了几分钟。”
疯子沉默了几秒，“好，我同意你的交易了。”
室内气氛缓缓回升，司青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合作愉快”
三区作为屏障，也可以说是中转站，它有着可以直达任何区域的传送阵，四区全面封锁，除极狱长外，无人可以进入。
像季心那样的一力降十会除外，寂灭剑中蕴含着十分恐怖的寂灭之力，剑光所指，万物枯竭，尽为尘灰。
传送阵前，疯子已经变回那个从容淡定的区长，他看向司青，“前往四区需要极狱长的准许，但现在极狱长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我们猜测最有可能就是在六区，因为极狱长失踪，他亲自管理的六区由五区区长代理，我现在就把你送到五区，至于能不能找到极狱长就看你运气了。”
司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疯子嘴角一勾，用星卡划开水蓝色的薄膜。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司青一睁眼，眼前出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司青：(_)？
“白胡子老爷爷？”
“出现幻觉了？”
老爷爷和蔼一笑，轻抚下胡须，笑眯眯道：“金融家，幸会幸会，五区区长-牧羊人，初次见面，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