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破狱 2

  司青没回答他的话，他正在思考与季心合作的可能性。
  季心抬头看了眼司青，随后在狱警狐疑的视线下笑道:“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狱警严正将视线投向拳王。
  拳王勉强的笑了笑，撸下袖子，磕磕绊绊道：“我做噩梦吓到了。”
  严正看了眼毒蛇，将目光投向杀人犯。
  杀人犯看着的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司青。
  “3052”严正喊了声司青的编号。
  司青抬起头看向严正。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问我要钱，我没给。”司青指了指身前的拳王。
  严正却没打算跟他们多纠缠，直截了当的作出了惩罚：“3502、3501、2249，打架斗殴，关禁闭室三天，要是下次再被我逮到你们闹事，就关一周！”
  严正凶狠的拿警棍敲了敲窗，环顾了一圈整个囚室内的人。
  毒蛇靠着墙，盯着司青看。
  杀人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却盯着季心看。
  拳王抵着脑袋，盯着地面看。
  司青缩成小团，也盯着地面看。
  季心……季心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模样，甚至还能从平静里看出几分笑意。
  来了个危险人物啊。
  严正收回目光，打开囚牢，示意季心，司青和拳王出来。
  禁闭室很小，除去一个送饭的窗口外，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更没有灯光，这是在人权时代对囚犯唯一的官方惩罚手段——关禁闭。
  黑暗的环境容易让人产生恐惧，长期处于黑暗，甚至能轻易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所以禁闭的时间一般不会太长——毕竟要保障囚犯们的人权。前往禁闭室的路上。
  司青打量了一遍此处的防守力度，出乎意料的严密——这么形容极狱的安保似乎有点不太对，但根据之前的猜测来看，果然系统是在逼着任务者完成支线任务，看来必须要找到极狱长了，这个任务只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司青将目光投向季心。
  这个一开始出现的少年，显然有着与清瘦外表不相符的头脑和反应力。
  司青在这一点上划了个重点，收回落在监控上的视线——在监控覆盖所有走廊且没有留下死角的情况下，每隔十米还安排了守卫，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囚犯和狱警。
  说真的，这个防守力度符合司青对监狱该有的想象——在保障人权的前提下，保障犯人和狱警的生命安全——拳王看了眼司青，喉结微动，飞快的钻进了禁闭室。
  严正看在眼里，露出个冷笑，打开旁边另一扇禁闭室的门，拿警棍敲了敲门：“进去。”
  季心总觉得这个狱警声色俱厉的样子很有趣，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禁闭室处于昏暗的区域，灯光昏暗，人员稀少，在进来前需要经过一扇防守严密的大门和警卫们的检查——说这么多，只是想说明一点，现在，此刻，这里，在监控下，就严正，司青和季心三个人，这一点就足够严正紧绷神经了。
  而在季心这无比平静的一眼，毫无疑问的在气氛和严正自己脑补的渲染下，演变成了满怀威胁的视线。
  “看什么看？”严正大喝一声，再度敲了敲门：“进去！”
  “你别紧张。”季心朝禁闭室走去，察觉对方紧绷的神经，试图缓和气氛。
  严正见他进了禁闭室，一把带上门，隔绝了那张平静中带着笑意的脸，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剩他们的时候，他有种对方下一秒就会挥刀砍人的错觉——濒临死亡的威胁，无比确切。
  随后严正打开隔壁禁闭室的大门，盯着司青，示意他进去。
  司青耸了耸肩，也走了进去。
  严正抹了把自己脖子后密密麻麻的汗。
  ——
  昏暗的禁闭室内，季心走到禁闭室的椅子前，坐下，突然听到司青的声音“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显然，司青有些可以隔空传话的道具。
  季心嘴角微勾并没有说话。
  司青察觉到对方没有拒绝，眼睛一亮，继续说道:“想必你也感觉到了，这次的任务没有那么简单，若不完成支线任务，主线任务也不会通关，你应该也是有合作的意向，所以才默认拳王的找茬吧！如果……”
  季心淡淡的打断:“可以合作”
  闻言，司青松了一口气，被打断也没有生气，对方的态度太过捉摸不定，他心里也没多少底，幸好……
  那我们就要想办法去到六区，极狱长应该也在那里，司青继续道:“不过，转移囚牢的契机会是什么呢？”
  季心闭目沉思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隔壁的方向:“你的罪名是什么”
  司青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非法集资，你呢？
  诈骗。
  季心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继续分析道:“非法集资和诈骗被分到一区，那是不是罪名越重，区级越高。”
  司青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有办法了。
  很快禁闭时间就过去了，让严正惊悚的是，司青和林异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毛骨悚然。
  这两人的表情，就跟刻在脸上一般，自始至终都没发生过变化。
  三天后，一件大新闻响彻整个一区，在放风时间，俩伙势力聚众闹事，准确说，是一群人围攻两个人，这在一区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它偏偏就发生了，极狱狱警权力极大，私下处死囚犯根本不是问题，每一区区长都有自己的规矩，越线者死，这让众人十分好奇，究竟是谁竟敢顶风作案。
  此时，审讯室——
  你那几个小弟现在还在调查中，要是确定是他们动的手，聚众闹事，情节严重……”严正俯身凑近一个浑身补满刀疤的男人，压低声音道：“你猜他们够不够格去二区？”
  刀疤男瞳孔有一刹那的放大。
  除去司青和季心之外，所有在一区的囚犯都无比清楚，后面几区的可怕之处。
  那是吞噬鲜血和尸体的斗兽场，汇聚着疯子和危险人物的狂欢之处，有去无回的埋骨场，
  一区区的筛选，将所有危险人物聚集在最下面，汇聚成了连狱警都不会参与的地狱。
  二区或许没有后几区可怕，但比起绝对安全的一区来说，已经足够凶险，而一旦被评定为危险分子——二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刀疤男手指轻颤。
  严正得到了满意的回应，继续自己的话，试图一口气冲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拳王对你这么忠心耿耿，你也要恩将仇报，送他去二区？你们的罪名根本不致死，但进了二区……可从来没有人从二区回来的”
  刀疤男呼吸急促几分。
  “比起他们来，3051、3051是你的仇人不是吗？”严正慢条斯理的抽丝剥茧：“一区不需要这种人，他留下来，只会把一区折腾的天翻地覆，你是第一个受害者，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刀疤男干燥的嘴唇动了动。
  这时，旁边床上的拳王轻声哼了哼。
  “严狱警，你在诱供啊。”拳王捂着肚子，此刻青了一片的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严正神情冷了下来，直起腰回头看去。
  “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拳王露出虚弱的笑，重复了一遍：“刀哥，我听见了。
  刀疤男打着石膏的手指瞬间握紧。
  “喂，刀疤……”严正扭头去看刀疤男，刀疤男闭上眼，方才的动摇不见了踪影。
  他平静的像是失去了往日强撑的强悍：“严狱警，我说了，都是手底下人内讧，林异和司青并不在现场，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我需要静养。”
  “你……”严正有些匪夷所思：“拳王换个囚牢的事情，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刀疤男睁开眼看严正，嗤笑了一声。
  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3051啊。
  但凡直面过那副场景的人，就会清楚——拳王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区的确可怕，他们去二区也的确可能面临死亡——但翻供把林异供出来。
  没错，之前的囚牢中动手的只有司青一人，但司青显现出来的战斗力并不足以让他们如此忌惮，可这一次，林异动手了，只要是直面过那种无法抵抗的恐惧的人，都不会怀疑。
  一但把林异供出来，他们连去二区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可能面临死亡，而是一定会死。
  严狱警真是……
  一点都不了解3051啊。
  “艹。”严正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出门。
  门被狠狠甩上，发出剧烈响声。
  *
  “怎么？没撬开他们的嘴？”贺回走到严正身边，递了根烟给他。
  严正靠着栏杆接过烟，注视着下方操场中的囚犯，有些挫败：“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贺回拍了拍他的肩：“很简单。”
  严正扭头看他，贺回转动着手上的烟，语气平静：“刀疤他们没变，还是欺软怕硬，只不过这一次，硬的是3051，软的是狱警。
  “他比我们硬？”严正不可思议：“他可是囚犯……”
  “嗯，一个能在五分钟内制度所有囚犯，对方的身上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贺回看向下方：“我自问做不到。”
  严正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他的档案上显示，他是因为诈骗，才进来的？”
  “是吗？”贺回露出嘲讽的表情：“极狱什么时候变成诈骗犯也能进来了。
  严正紧绷着脸，这个答案让他更警惕了，“他的目标在后面”
  “不要紧张，贺回拍了拍严正的肩膀:“他想去二区，或者说，更后面几区。”
  严正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他看了眼贺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的危险性。”
  “我去跟他谈谈吧。”贺回露出笑容，风轻云淡：可以采用特殊程序。
  严正眉心一跳：“你是说，由狱警亲自押送，你要想清楚，采用特殊程序后，你就回不来了。”
  “没错。”贺回好似没看到他的诧异般，指了指自己：“我可以提出这个程序。”
  “你疯了？”严正第一反应十分真实：“你跟他有仇？”
  贺回眨了眨眼：“显而易见，没有。”
  “那你？”
  贺回直起腰，淡淡的道：“你还记得前两天1-C区死的那个女人吗。”
  严正皱了皱眉，那个毁了半个1-C区，让区长亲自动手的女人？
  贺回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和3052、3051是同一天入狱的。
  严正瞳孔微缩，“你是说”
  贺回冲他摆了摆手“总之，这样的人不能留在一区，我去和他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