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觉得你在勾引我
蒋禹赫根本不喜欢什么小白裙,更不喜欢什么清纯妹妹。
从一开始他就是张狂自负的。
喜欢的也必然都是热烈明艳的女人。
温妤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头。
做作地在他面前转圈时他那个毫无波澜的反应,自己就应该明白的。
这个男人心机深沉,极度腹黑。明明不喜欢却不明示,用这么一条丝袜来告诉温妤他的喜好。
的确,用物品代替语言,效果不仅加倍,还更深刻。
温妤把丝袜拿到手里,慢慢撑开。
虽然是黑色,却是那种朦朦胧胧,似透非透,看了就会冒出无数遐想的透明黑。
而且太薄了,如一层轻纱,精致诱惑却又脆弱不堪,稍稍轻扯就会破。
想起走之前对蒋禹赫说的那句“拆开了拍给你看”,温妤现在相当后悔。
这要怎么拍给他看,穿上拍吗?
太羞耻了吧。
温妤长这么大不是没穿过丝袜,但这种透明的黑是真的没碰过。
刚刚只是把小臂套在里面试了下,带来的感官刺激让她一个女人看了都有些浮想联翩,甚至连带着“定情信物”四个字在脑子里也不可控制地有了别的意思。
温妤脸色染上绯红,马上把丝袜藏了起来。
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关上抽屉的一刻,她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黑色礼品盒上,动作顿在那,心忽然跳得更快。
自己想要送给蒋禹赫的礼物,和他送来的这条丝袜倒是莫名地相得益彰。
某种程度上,他们似乎真的是天生一对的猎物与猎手。
都在觊觎对方,企图互相征服。
只不过相比蒋禹赫的直接从容,温妤作为一个女人,到底还是会内敛些。
因为这一双丝袜,她整个下午没敢联系蒋禹赫,就怕他突然问自己——说好的买家秀呢?
还好不知是不是蒋禹赫加班太忙,吃过饭后,也没有再找过温妤。
温妤被这双丝袜弄得心神不宁,胡思乱想,干脆决定去找尤昕和许常玩。
毕竟昨天在ktv没聊够自己就提前走了。
温妤把清纯白裙脱掉,重新换了身休闲的打扮,穿着牛仔裤出了门。
“我今天不回来睡。”温妤边换鞋边告诉温清佑。
中午才和蒋禹赫出去吃了饭,晚上就不回来睡。
温清佑不禁皱眉:“你们进展是不是快了点?”
温妤斜了他一眼:“想哪去了,我去我闺蜜那住一晚,和她聊聊天。”
温清佑也难以察出温妤的话是真是假,毕竟妹妹也这么大了,她谈恋爱,和男朋友要发生点什么,正如蒋禹赫之前所说——他这个哥哥是拦不住的。
温清佑没再追问,只淡淡留了句:“总之你保护好自己,记得做措施。”
温妤:“……”
算了,懒得解释了。
阳光和煦,温妤给尤昕打了电话,听说她在郊区的影视基地补一个镜头后,直接朝那边开了过去。
温妤还是第一次来京市的影视城,这里大大小小汇聚了十多个超大型的摄影基地,是国内知名的拍摄点之一。
尤昕今天在一个古装剧组里补拍镜头。温妤去的时候她正在拍摄中,温妤便没有打扰,自己安静地站在那观摩。
站了约十来分钟的时候,有人给她递来一张导演椅,“温总,坐下看吧。”
温妤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认识她,转身一看,是个年轻男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名字。
温妤有些尴尬自己没认出对方,只好道了声谢谢。
年轻男人没继续说下去,递完凳子就走到一边看起了剧本。
之后温妤暗暗回忆了很久,才想起这个男人叫霍岩。
她上周在《瞬间》的男主角候选演员资料里见过。
这位霍岩算是眼下当红的流量男艺人,拍戏唱歌双线发展,粉丝的名字都用他名字的谐音叫火焰。
有了椅子,温妤总算不用站得那么累,她坐下,又看了尤昕半小时。
不得不说,闺蜜虽然满脑子黄色废料,但演起戏来是真的认真又专业,这场打戏打了十多遍了,因为对手不在状态,她不厌其烦地陪他磨合。
好不容易,尤昕补拍结束。
她换了衣服来找温妤,“走吗?我带你去吃这边有名的烤鱼。”
温妤却没动,“等会,我看看那个霍岩的戏。”
这会儿的镜头是在拍霍岩。
尤昕也跟着在旁边坐下,调侃道:“怎么,对他感兴趣啊?”
温妤无语瞥她:“他经纪人送了资料来试镜,我今天刚好在这,看看现场不是更好。”
尤昕点点头:“霍岩戏还不错,比同类型的流量要好些,人也满好相处的。”
温妤没说话,专注看拍摄中的霍岩。
这也是一场打戏,霍岩吊在威亚上,反复与另个演员配合。
他状态看起来不错,只拍了三遍导演就喊了cut。
霍岩放下手里的剑缓缓从威亚上降下,也是这时,视线无意间对上坐在下面看的温妤。
他很轻地笑了笑,温妤想起刚刚椅子的事,也点了个头算是回应。
接着拉尤昕起身:“走吧,去吃什么来着?”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刚走出摄影棚,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小心!”
温妤还没回过神,就看到身侧一个巨大的金属道具门直直朝自己倾斜了过来。
眼看整个人都要被道具门压到,一双手突然推开了温妤。
咣当一声重响,铁门轰然倒地,掀起一阵灰尘。而温妤因为被推开得及时,只是朝旁边摔了下,小腿磕到了一旁的木板。
偏偏还是之前车祸时被撞到的地方,这下再次被撞,疼痛瞬间袭来。
站在温妤身边的尤昕也被连带着摔了个跟头,她看温妤一脸痛色马上过来扶住她:“没事吧妤妤?”
霍岩也推开金属门走过来,“没事吧温总?”
温妤从疼痛里抬起头,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霍岩推开的自己。
“没事,谢谢。”
霍岩:“附近有医务所,要不要我送你过去看看?”
温妤摇头:“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另一道女声插了进来,“妤妤?怎么了,撞伤了吗。”
温妤看着走过来的漂亮女人愣了下。
大明星明媱?
那位祁总的女朋友?
温妤之前跟蒋禹赫出去时见过这个女人一次,但不熟,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不知道明媱为什么会突然来关心自己,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问,明媱就亲昵地牵住了她:“我车在那边,上去再说。”
说完,轻轻靠在温妤耳边道:“蒋总在车上。”
温妤:“……”
这都能撞上?
明媱这句话说出来,温妤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了。
她跟尤昕说了声,然后慢慢挪着步子,跟明媱一起上了她的保姆车。
车门拉开,果然,车上坐着两个男人。
一位是祁叙,另一位当然就是自己那位男朋友。
别说,这俩男人坐一起竟然配一脸。
一个带眼镜穿白衬衫,斯文矜贵。
一个干脆全身黑色,气场强大又深邃。
见温妤上来,祁叙自动让开位置,坐到前排明媱助理的座位上。
今天天气热,蒋禹赫这款衬衣领口是比较休闲的款,微微敞开,整个人看着没那么拘谨。
他接过温妤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你怎么在这。”
温妤:“我…过来找尤昕,顺便看看怎么拍戏。”
蒋禹赫视线从车外某处缓缓收回,又落到她腿上:“撞哪了?”
温妤还没开口,明媱就说:“前面有医务所,下去让医生看看好了,别伤到了骨头。”
温妤尴尬地笑了笑,“应该没什么事的。”
“那就去看看。”蒋禹赫说。
“……”
保姆车就这样开去了影视城的医务所。
知道蒋禹赫和温妤正在避嫌中,明媱特地先下去清了个场,幸好这会儿医务所也没什么人。
确定没人看到后,温妤才瘸着腿下车,正要慢慢走进医务室,身体忽然悬空。
蒋禹赫从后面把她抱了起来。
温妤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就挂到了他脖子上。
蒋禹赫似乎也也被温妤这个略显主动的动作怔了下。
他顿了顿,看向怀里的温妤,温妤刚好也在看他。
猝不及防一个四目对视后——
温妤倏地松了手。
毕竟自己上午还在走清纯妹妹人设,切个牛排都切不动的那种,这会儿突然就粘到人家身上,好像有点违和。
她故作镇定地往回缩自己的手,想试图补救一下自己的人设,虽然已知他不喜欢这一款,但自己说崩就崩未免也有些儿戏。
可贴在蒋禹赫身上又真的好舒服。
超级有安全感的那种。
而且难得占一次他的便宜,自己还没占够呢,怎么想这笔账都不划算。
挣扎了几秒,温妤做出了决定——
管她什么人设呢,崩就崩吧。
人生就要享受当下才行!
小温总现在只想体验一把被男朋友公主抱的快乐:)
于是已经缩到胸前的手又暗戳戳攀了回去。
头也撒娇般埋到了男人怀里。
蒋禹赫不是不知道温妤在想什么,只是一直没出声,想看看这个女人脑子里的小剧场结束后会怎么抉择罢了。
还好。
他轻轻扯了扯唇。
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路程,这位女朋友的戏是真的很足。
医务所里,医生让温妤坐下,拿一个小工具在她小腿附近敲着检查,又拉伸了几次,最后说:“骨头没事,应该就是外伤,把裤子往上抽一点我看看有没有血肿吧。”
温妤穿的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裤腿很小,试着往上提了两下却更加挤压到了伤处。
她痛得放弃了这个检查:“算了不看了。”
“这,”医生有些为难,“不看我没法给你开药哈。”
蒋禹赫知道是裤子太紧的缘故,顿了顿,问医生,“有剪刀没有。”
医生一愣,转身从灭菌盒里拿出一把纱布剪递给他。
蒋禹赫在温妤面前蹲下,按着她受伤的那条腿。温妤还没回神,冰冷的金属就这样从裤腿处缓缓探入。
——她吸了口气,身体莫名激起一阵颤栗。
男人的手是温暖的,泛着光泽的金属是冰冷的。
两种温度同时贴到皮肤上,莫名在温妤心里卷起一股微妙的波澜。
她心跳在暗中加快,手也不觉抓紧了病床上的一次性垫巾。
矛盾的温度还在交错前进,蒋禹赫按照伤口的位置缓缓剪开了裤子。
他手里好像有沙子,慢慢的,沿着温妤血液运行的方向,从脚踝严严密密缓缓向上,在小腿皮肤上爬行包裹,密不透风,喘不过气,血液都跟着变得滚烫起来。
这种感觉让温妤有些不知所措,她无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下,蒋禹赫另只手直接握住她的脚踝,甚至往回拽了下。
像拽回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别动。”
温妤:“……”
蒋禹赫这时剪到侧面偏硬的裤缝处,纱布剪没能剪下去,他干脆丢了工具,双手抓住,轻松撕开了那个缺角。
刺啦一声,伤口终于被完全暴露了出来。
温妤的脸却更热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联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尤昕附体了,满脑子都是些不和谐的画面。
医生围过来看了一眼,习以为常地说:“没事,稍微有些淤肿,用点药就行。”
影视城经常有因为拍戏受外伤的情况,所以医务所里这样的外伤药很常用。
医生一边给温妤用酒精做表面消毒,一边拿了支药膏给蒋禹赫:“一天擦三次,两三天就好了。”
蒋禹赫接到手里,转身问温妤:“你开车过来的?”
温妤点点头。
“车钥匙给我。”
“……”
拿走了车钥匙,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蒋禹赫把车开到医务所门口,这才又抱着温妤上了车。
“祁总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哦。”温妤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余光偶尔偷瞥一眼男人,总觉得自己小腿上还有他手的温度。
车里也是,气氛莫名浮着一层散不去的暧昧。
好像两人刚刚不是在检查伤口,
他扯破的也不是裤子。
温妤闭了闭眼,主动找话题打破这种气氛:“你怎么会在影视城?”
“祁叙女朋友在这边拍戏,我带他过来探班。”
被这么一说,温妤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问,“明媱姐现在什么身价?”
蒋禹赫:“你想找她?”
“是啊,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而且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就特别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
蒋禹赫很久都没回这个问题,还是到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才转过来看了温妤一眼,说:
“你漂亮多一点。”
温妤:“……”
天,这个男人竟然会对自己说情话了。
温妤一时竟有些不习惯,缓了两秒,冒出一句:“那我哪里比她漂亮?”
等了片刻,蒋禹赫却反问她:“难道你会觉得祁叙比我好?”
他这么说,温妤懂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那倒是,虽然祁总也优秀,但温妤眼里,还是觉得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好。
哪哪儿都让她心动。
温妤暗自弯了弯唇,对这种不拉踩别人的理智情话相当满意。
半小时后,车开回了观南公寓。
蒋禹赫抱着温妤下车,温妤这时候已经非常熟练且享受这个动作,才被抱上就把头靠在蒋禹赫怀里。
顿了顿,忽然感慨地说:“你还记不记得车祸后我刚去你家时你是怎么对我的?”
蒋禹赫抱着她,沉默。
温妤见他不说话,用手戳他胸口:
“我帮你回忆下?”
她一桩桩如数家珍:“让我瘸着腿自己上下车,也不帮我收轮椅,我主动跟你说话都不理我,跟你交换号码也不愿意,那时候的我可比现在伤得重多了。”
顿了顿,温妤入戏了似的直起头看蒋禹赫,一脸的痛心疾首:
“说真的,午夜梦回的时候你良心不会痛吗,不想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赎罪吗?”
“你这个冷漠的家伙。”
“说话呀你。”
蒋禹赫耐心听她碎碎念了一路,好不容易到家把人抱回卧室就去了卫生间。
很快,一阵水声传了出来。
温妤啧了声,心想这人是嫌自己脏吗,回来就洗手。
她试着起来走了两下,发现其实也就是刚刚撞到的时候有些疼,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又站在卧室门口喊了两声温清佑的名字,发现亲哥不在家。
于是又慢吞吞走回去,想去卫生间看看蒋禹赫在洗什么这么认真,刚走出两步,他人出来了。
手里还有没擦干的纸巾,边走边丢到了垃圾桶里。
“坐好。”他说。
温妤被蒋禹赫一按,人坐在了床头沙发上,还未反应,小腿忽然一凉。
她垂眸看过去,只见蒋禹赫拉高了她的裤脚,手里拿着医生开的药膏,挤了一点在她被撞到的地方。
药膏带着一点凉意,缓缓被他推开。
这一波操作来得措手不及,温妤倒吸一口气,“……你干什么。”
蒋禹赫头都没抬:“赎罪。”
温妤:“……”
顿了几秒,小声嘀咕:“我看你一点都不像在赎罪。”
蒋禹赫停下,看着她:“那我像什么?”
男人指腹不似女人柔软,在皮肤上揉搓时会有轻微的糙感,偏偏温妤的腿部皮肤又特别细腻,蒋禹赫这么一圈一圈的涂抹揉搓——
温妤闭了闭嘴,“我觉得你在勾引我。”
“……”
安静了几秒,蒋禹赫懒得理温妤似的,继续垂下头抹药。
温妤从他眼里看出一种【你是不是有什么自作多情的毛病】的意思。
“我说错了吗。”她马上坐正,终于挑破了丝袜的事,“你从中午送我那个礼物开始就在不怀好意地勾引我。”
蒋禹赫还是没回应她。
温妤更加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虚张声势威胁道:
“反正我不会穿的。”
“你想都别想。”
蒋禹赫帮温妤抹好了药膏,放下裤脚,才缓缓俯下身锢住温妤。
眸色垂落她眼里,他看着她几秒,淡淡说:
“我还没那么迫不及待。”
温妤:“……”
“我送你那个是想你知道,别什么事都听宋清佑指导,我跟他不一样。”
他声音低,又视线灼灼地看着自己,温妤无法承受太久这样的对视,主动移开视线,又推开他说:
“我哥是跟你不一样。”
“他很规矩的,没你这么不正经。”
话音刚落,卧室外传来窸窣的声音。
有人开门走进来了。
蒋禹赫知道应该是温清佑回了家,想着反正待会也是被赶走的命,干脆自己先走。
他把药膏放在桌上,叮嘱温妤:“睡前记得再擦一次。”
说着他就开门走了出去,温妤喊住,“你等会,我话还没说完呢。”
正要追上去,温妤忽然看到蒋禹赫停在门口的过道那没动。
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能继续往前走的画面。
“怎么了?”温妤好奇地走过去。
走到狭长的过道处,看到客厅里的画面,她蓦地怔住,而后眼睛慢慢睁大,差点连呼吸也马上跟着屏住。
客厅被暮色笼罩,暗沉沉的,昏暗一片。
一对男女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在墙边激情热吻着。
一边吻,一边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
女人的领口被扯开了一半,男人衬衣的纽扣也在被一个个解开。
在热情似火的喘息声中,蒋禹赫缓缓转过来看着温妤,眼里好像在说——【你哥真满正经的。】
温妤看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实在也无法给亲哥立人设了。
他一定是听自己说今晚不回来住所以才敢这么玩。
可是玩也就罢了——
你怎么还玩人家的姐姐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客厅一角,激情痴缠持续上演,在温清佑的衬衣快要脱离身体之前,蒋禹赫伸手蒙住了温妤的眼睛。
然后平静看着那对身影说:
“进房间再做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