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头名招牌

  山林集市,如今早就人山人海,在集市最繁华的街道,舞台的下方聚集了众多的看客,在河道之上,有着最好的雅间,在二楼有极好的视野,但这些已经被许多富豪给包了。
  “岳风兄,请。”在河边雅间的二楼,完全被包下,只有两个客人——只顾元烨公子以及岳风。
  两人入座,身旁有侍女在伺候着。
  他们透过楼栏,轻易看到集市舞台那闪耀的灯光,舞台后的女子们暂时还没出来,只能隐约的看到些身影。
  “每年的头名招牌之日都是最热闹。”元烨笑道,“无数百姓赶来,都只为一睹女子风采。”
  “寻常百姓可花不起银子到相宜楼后堂之中,此次头名招牌之日自然不能错过。”岳风也说道。
  秦云看着楼下在河岸旁的很多年轻人们,很多都在欢呼着。
  “思雨阁主。”
  “秀衣姑娘。”
  “尘溪姑娘。”
  欢呼声一片。
  此刻的岳风倒是挺羡慕这些人们的兴奋愉悦,作为山林之中的一员,见过了许多心中有着修仙梦想的人,想修炼却不得的无奈,见过了太多红尘中的人心丑陋,不过,相比于自己,反而这些普通人的兴奋和愉悦更能感染他。
  “如此多人在这,周围可仔细戒备了?”岳风问道,“若是妖怪杀来,可要死伤大片了。”
  “放心,选头名招牌乃是山林的一大盛事,自然全力戒备,父亲他更调来大批人马在周围。”元烨说道,“就连河的两端水闸也是设下关卡,防止有水族妖怪从水中袭来,至于其他?妖怪如果真的要为祸,防是放不住的,他们很多都藏身在郡城内多少年了,哪里能防得住。可只要他们敢来,就一个都逃不掉,尽皆必死无疑。”
  “对,这里大批人马,诸多厉害兵器都准备着,妖怪只要来,就得死。”元烨紧接着说道,“妖怪也怕死的,自知必死的事,不会来送死的。”
  岳风点点头。
  在整个山林之中,楼宇、药铺、商铺相对安全很多,就是因为有武力震慑!妖怪们也只敢藏身在黑暗中。
  至于街市?朝廷官府也只能让某地某家族去集中管理,不过妖怪们还是嚣张的很。
  “轰!”
  外面欢呼声陡然大涨,仿佛山呼海啸般。
  无数的人们在欢呼,兴奋的很。
  只见街市舞台之上,从后台走出了一位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都站在了舞台的中央。
  搭建的舞台共山下两层,上面是完全开放的,下面是支架,用于二层的支撑,巨大的帘子从上到下将舞台分成前面和后台。
  舞台的二层视野开阔,可以让岸旁和舞台下方的人们都能清晰目睹。
  “出来了。”元烨笑道。
  十位风尘女子,论身姿,论风韵,都是上佳,她们个个也是巧笑盼兮,光彩照人。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个个都是仙女啊!
  特别很多少年、年轻人们都涨红脸欢呼。
  岳风在酒楼之上,自然能清晰看到舞台之上十大风尘女子的一笑一颦,暗道:“难怪很多豪客愿意一掷千金,甚至很多年轻些的,更愿为她们倾尽家财。”
  一些年轻人追捧风尘女子,有的甚至倾尽家财。
  有银子时,女子热心接待。没银子时,就直接将人赶出去了。
  在离河比较近的一群民居的一座普通小院内。
  五名男子正聚在这,都听到不远处河畔如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女子们应该都现身了。”一个长得胖的人笑道,“三位兄弟,你们差不多也可以过去了。”
  “记住,等定了头名招牌,所有人族最是激动之时,便是你们动手之时。”另一名贼眉鼠眼的青年吩咐道,“那什么招牌,还有其他女子,总之,全部杀光。杀完后就尽情去杀那些人族,能杀多少杀多少。”
  “是。”
  “我们早就等着了。”
  这三名男子眼中狂热。
  “去吧去吧。”贼眉鼠眼的青年挥手,“记住,招牌选定时,便是动手时。”
  这三名男子点头,转头便离开了民居。
  看着他们离去,胖子则惊诧道:“穿山甲,哪来的三个蠢货?这招牌之日,人族可是调动诸多人马在四周,诸多厉害兵器候着,便是诸多头领们敢冒头也是必死无疑。他们三个蠢货杀过去,就一点不怕死?”
  “他们三个?他们是妖仆。”贼眉鼠眼的青年嗤笑道,“都是些小妖触怒了河神,被河神炼化成了妖仆,根本就不怕死,河神的命令,他们都乖乖听命。河神派遣他们来这,在人族选招牌时大肆杀戮一番……一是妖怪肆虐,河神想炼化妖怪为自己所用,以助自己震慑人族,让这山林的人们长点记性,知道河神的厉害。二是河神刚炼制出这玩意,借此想要看看,妖仆拼命之下到底有多厉害。”
  胖子心惊,连忙问道:“不怕死?怎会不怕死?那些受惩小妖被炼化为妖仆后,还记住过去么?”
  贼眉鼠眼的青年低声道:“记不住了。”
  “都记不住过去了,不就等于死了?”胖子心颤,作为一头妖怪,自然也贪生怕死。
  “这就是触怒河神的惩罚。”贼眉鼠眼的青年也有些发憷,整个山林妖怪绝大多数都臣服在河神麾下,便是因为河神太可怕。
  “别忘了大事。”贼眉鼠眼的青年连忙说道,“你记住安排你的人族手下,给看清楚了!看清那三头妖仆拼命之下能有何等威力,到时候记录下来,我还要去回禀河神呢。”
  “放心,我安排了好几个手下。”胖子连忙说道,眼神之中充满了恳意。
  妖怪太可怕,自然也有很多人在恐惧下,或者诱惑下,乖乖听命于妖怪。
  “等会儿,就是一场大杀戮啊。”贼眉鼠眼的青年嘿嘿一笑,“我先走一步了。”他直接双手朝地面一抓,瞬间便消失不见。
  胖子则是踹了两脚泥土,这才离开了民居,也迅速远离这一带。
  山林之中来观看争招牌的人不在少数,河两岸和舞台四周挤满了人。
  风尘女子们时而翩翩起舞,时而抚琴,时而古筝,时而琵琶……
  悠扬的琴声从舞台之上悄然而至,定睛一看,尘溪姑娘在舞台中央展示着自己动人的一面,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尘溪姑娘的父亲,可真仿佛高山流水觅知音,琴声出,魅众人。”舞台下方人群中有人夸赞,一个个看的目眩神迷。
  “相比于抚琴。”雅间中,元烨则感慨道,“我更喜尘溪姑娘的琵琶,过去我挺喜欢思雨阁主的箫声,觉得悠远宁静,仿佛远离红尘,可听到尘溪姑娘的琵琶后才明白,那是过去其他女子的琵琶弹的不够好。尘溪姑娘的琵琶……仿佛人间男女的恩怨纠缠,依依不舍,最乱是人心。又仿佛那难忘的回眸一笑。”
  元烨看向岳风说道:“岳兄,我可不是吹捧,而是发自心底,是真心喜爱,最近几日,几乎每日我都要去见一次尘溪姑娘,让她给我弹一曲。”
  “元兄,我怎么没感觉到?”岳风疑惑的说道。
  岳风笑了笑说道:“之前她名声不显,知晓者少,喜欢者自然少。如今声名远播,知晓者众,都多了许多追捧者。”
  “是真好。”元烨说道,“我都听过擅长琵琶的宗师弹过一次琵琶,可那更是一种空灵。而尘溪姑娘的琵琶技艺虽高却算不上宗师,可她的琵琶却是爱恨情仇,化绕指柔。”
  “就真这么好吗?回头我得仔细听听。”岳风说道。
  河畔人山人海中,却有一位淡青衣袍女子从远处走来,悠然闲适,周围人即便看到淡青衣袍女子,也会很快忘记她的面容,甚至自身都不会察觉有丝毫不对劲。
  “三月的山林,当真迷人,景色迷人,这女子技艺也不一般。”淡青衣袍女子微笑的说道。
  欣赏看着远处,虽在人群最后方了,可她依旧清晰看到画舫上每一个女子,看到思雨阁主在翩翩起舞。
  “景好,人好,可惜却有河神这一头大妖为祸山林已久。”
  淡青衣袍女子轻轻摇头,“等师叔到来,有师叔助我,便是除掉这大妖之时。”
  她虽然在轻声说话,可周围人却没有一个听到。
  随着时间,终于到了要决出头名招牌之时。
  在舞台中央出现了一位主持的妇人,声音温柔,年轻时也是一方风尘女子,她报出了这次前三的人选:“秀衣姑娘、思雨阁主、尘霜姑娘。”
  名字一报出,顿时欢呼声雷动。
  而舞台的十位女子,其他七位心底虽然黯然,可也不失态,沿着梯子走到了舞台的后台。
  舞台中央只剩下这次选招牌的前三——思雨阁主、秀衣姑娘、尘溪姑娘。
  “前三!”
  尘溪姑娘抱着琵琶站在那,看着无数百姓的欢呼,也不由紧张,“真进前三了。”
  在现场听到呼声,她就发现她的名气应该是媲美思阁主、秀衣姑娘的。
  可终究资历太浅,是否能进前三,她自己也并无把握,此刻真进了,情不自禁便紧张激动。
  只见三位女子,思雨阁主单手持着箫,尘溪姑娘抱着琵琶,秀衣姑娘却是柔柔弱弱站在那别有一番风姿。
  “我相宜楼后堂头名招牌今年夺得招牌的便是相宜楼后堂姑娘,尘霜姑娘!”舞台之上传来声音,声音传遍河道两岸。
  “尘溪。”
  “尘溪。”
  “尘溪姑娘。”
  欢呼声冲天。
  尘溪姑娘抱着琵琶,只感觉脑袋发蒙头皮发麻:“我?夺得头名了?”
  尘溪的心中也满是欣喜,但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几年的蝉联已经让云溪忘记了这种虚名,不过,在后堂还是得需要这些,才能出头啊。
  顿时三道身影瞬间犹如冲出,原本拥挤的人群一下子被他们撞飞了好些人,一片痛呼惨叫,有十余人都直接撞击的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