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先发制人
马晋站在太素宫的一座云台之上，看着天上的银河星海，对侍立在身后的王承恩问道。
“回陛下，河道总督淳在今日辰时、未时两次秘密出入信王府。”
“信王府都尉李楷，酉时初秘密进入了东城兵马司驻地！”
“哦，李楷去了东城兵马司？”马晋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的，陛下！”王承恩忙躬身回道:
“内卫府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去哪里做什么？”马晋眉头微皱。
“陛下，李楷行事很隐秘，内卫府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他们已经暗中将兵马司上下清查了一遍，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动，只是其中的兵丁大都成了新面孔！”王承恩当即回道。
“是吗？”马晋心中恍然，喃喃道:“马钰倒是走了一步好棋啊！”
他自然明白王承恩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来顺天府的四个巡捕营已经被马钰悄悄的掉包了，没想到徐瑾如此谨慎的一个人，竟然也站到他对立面去了。
“可曾查出是谁的人？”马晋追问了一句。
“陛下，据内卫府的人辨认，其中有不少人曾经出现在定国侯的封邑上。”
“哼，他倒是对他外甥死心塌地的紧啊，真是枉费了他老爹的一番苦心……”马晋冷哼一声。
“还有呢……”
“陛下，淳于彦这段时间在神都上蹿下跳，活跃的紧。”
“他都联络了那些人？”马晋神色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这淳于彦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当年扬州一案，马晋念其往日的功勋，只是撸了他的大学士之位，将其放到了河道总督这般重要的位置上，就是想让天下人知道只要为朝廷立过功的，朝廷自然不会以偏概全，肆意杀伐。
只是没想到淳于彦竟然变本加厉，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当起了马钰的急先锋。
“回陛下，据内卫府和东厂暗查，有都察院右都御史王聃，刑部侍郎……通政使薛怀安，豫州巡抚兰道吉、并州巡抚谷城、荆州巡抚朱国治……”
“王聃、朱国治、谷成……”马晋无声的念叨了几个名字，神色一时间变得有些落寂起来，这些人可都是他当年选出了来的精干之士，有大才在身，他准备以后要大用的，称得上简在帝心。
可谁能想到，时至今日竟然也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去了，一时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利益？若是为了利益，朱国治当年就不会为了百姓和荆州的世族勋贵们对着干了。
王聃也不会因为铁面无私，敢于直谏，而得了个“铁胆御史”的称号，而谷成更不会毛遂自荐，在晋王叛乱以后去收拾并州这副烂摊子了，就是因为这些人做的太好了，让马晋觉得无比难受，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不禁扪心自问，他真的做错了吗，竟然连这些能臣干吏都成了反对他的急先锋。不过他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效忠过他，在他们心中自己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当初站在马晋这边是因为当初马晋并没有侵害到世家们的利益，可现在马晋大力推行新政，侵害世家勋贵们的利益，将自己摆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他们自然要站在自己的家族一边，就想淳于彦、徐瑾一样。
马晋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王聃、朱国治、谷成是朝廷少有的干才，不知道为朝廷做了多少的实事，让马晋杀了他们，还真有些舍不得。
“还有什么人？”马晋的心情一时间变得奇坏无比，阴沉着脸问道。
“回陛下，淳于彦还暗中勾结了豫州都督林立、并州都督秦汉、荆州都督荣云海等人！”王承恩回话间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递到马晋面前道：
“这是信王一党的名单，请陛下御览！”
马晋接过奏折翻看了一下，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心中也是震惊莫名，竟然有这么多的人附逆，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看来他一系列的举措已经将这些勋贵世家逼急了。
不过随即便冷笑了一声，这些人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已经太迟了？不过是一群秋后的蚂蚱，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就算有这么多的领兵大将站在马钰一边，马晋依旧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反而冷笑连连，不过就是披了一层外表光鲜的皮，就真当自己是大佬了？简直不知道死子怎么写，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想到这里马晋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刚才对王聃他们一丝念想也变得无影无踪，因为他们已经触及了马晋的底线，结党营私，拉帮结伙，勾连军队，拿着他的信任当阴谋的筹码，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既然你们想死，朕就成全你们！”马晋最后喃喃了一句。
“王承恩，即刻传旨内卫府和东厂现在就行动，按着名单抓人！”
王承恩顿时一惊，现在就抓人？岂不是打草惊蛇，让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当即就想要劝谏。
“好了，朕知道你的意思！”马晋摆手止住了王承恩，沉声说道：
“朕当初布局神都，缩在这山旮旯里，就是为了让这些心怀不轨的人都跳出来，现在既然底细已明，自然就不必在等了！”
“可是……”王承恩不由愕然，急忙说道：“陛下，他们现在还没有行动，我们手中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啊！”
马晋看了一眼惊愕不已的王承恩，淡声道：“皇帝想要杀人，需要证据？”
王承恩顿时哑然，是啊，跟皇帝讲道理岂不是白费口舌。
马晋也没有说废话的意思了，凝声道:
“你即刻传旨！”
“命卫青率军进驻神都，协助内卫府和东厂擒拿逆党！”
“命杨再兴和高顺即刻封锁皇城，任何人不得出入，凡有靠近宫城或心怀不轨者……就地擒拿！”
“老奴领旨！”王承恩当即躬身答应道。
“还有，给赵云传一道旨意，让他率一万神策军前往博望郡擒拿陈氏一族，可便宜行事！”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