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会哭的小娃娃

  明明苏漠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安平心里十分清楚。
  苏漠变了,亦或是她被苏漠耍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耍着苏漠玩儿,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是苏漠在耍着她玩。
  其实安平不算笨,只是接二连三的胜过苏漠,加上苏漠的刻意示弱,让她生了骄傲之心。
  因此才会对苏漠太过掉以轻心,这才导致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毕竟当你接二连三的胜过同一个人时,便很容易生出优越感,且不会再把那人放在眼里。
  只是安平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自己胜过了苏漠。
  其实都是独孤宸在背后出的谋,动的手。
  独孤宸目的是为了离间苏漠和程言的感情,而她不过就是独孤宸放在明面上,一个给自己挡枪的靶子。
  洛氏的脸色,在今夜终于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虽说她一向对这个外姓公主,算不上疼爱,到底也在自己眼前晃悠了五年,细枝末节的感情还是有一点的
  只是让洛氏没想到的是,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人。
  却在今日几次三番的,上赶着送去给人当枪使。
  她平日在宫外玩些下三滥的手段,自己看不到也就算了,今儿居然耍到她办的宫宴上来了。
  可真是她的好‘女儿’。
  先前安平站出来说苏漠会武功,因为当时她也拉踩了霍景珊,所以洛氏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现下霍景珊都已向苏漠低了头,安平还跳出来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洛氏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安平跳出的结果是什么?
  丢掉的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自己个儿身上掉了下来。
  这已经不止于关乎安平一个人颜面的事儿了,
  安平是公主,眼下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这不是在打皇后的脸,打皇室的脸么?
  洛氏看着安平满心的恨铁不成钢,她将目光移到了跪的笔直的苏漠身上。
  这个苏漠,看上去倒不是个心思深的,可说出的话和做出去的事儿,却又与之所表现出的大相径庭。
  就拿霍景珊来说,今日设计她的每一步都没能成功。
  先有她爹喊不敢,后有出言萧栾搅局;再加上安平从中横插,所有针对苏漠去的局,最后都由别人吞了果。
  不愧是苏易的女儿,这份心思的确了得;都说苏易的二女儿是笑面狐狸,现下瞧来这大女儿也不遑多让。
  关于这凤头钗失窃后的种种,洛氏不准备深究下去。
  她心知这桩事儿的罪魁祸首是霍贵妃,可就算她查明了所有,一切证据都指向了霍贵妃也没用。
  因为她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不能将霍贵妃怎么样的。
  她也明白萧玉海心中,定然是希望这事儿能赶紧翻篇的。
  所以就算她她追究到最后,这落面子的还是皇室。
  这事儿难道就真的这么过去了吗?自然不是。
  今日的所有帐,等到宴会结束之后,她再好好同霍景珊算。
  眼下既然这个苏漠如此干脆的认下这桩事,那她便顺着这个势头来处理。
  左右这事儿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洛氏正准备开口。
  却被萧栾抢白了:“都说会哭的小娃娃招人疼,本王今儿总算是见识到了。”
  “只是没曾想本王的未婚妻,竟是这般的懂事,真是让人心疼。”
  萧栾的这一句:会哭的小娃娃。
  直指安平,只不过她都这么大个人,血王你还说别人小娃娃是不是有点羞辱人?
  况且人家还没哭呢。
  萧栾此话大抵是在暗讽,安平平日里怕是没少让苏漠给她背锅。
  否则这苏漠的反应怎会这般快?
  要知道这可是盗窃罪啊!
  还是在皇宫中行窃,按照烁朝的律法,行窃是要进牢房的。
  可是苏漠依旧没有丝毫的迟疑。
  毫不犹豫就这么认下了。
  大抵是平日里替安平公主背黑锅,背成习惯了吧。
  现在仔细想来,好似每次苏漠惹事生非是,安平公主都在一旁看着呢。
  安平听了萧栾的话,脸都气绿了。
  很显然她也听明白了萧栾话中的真意。
  只是此时她能开口为自己辩解吗?
  她不能!
  苏漠抢先认罪,抢占了先机。
  她现在是多说多错,因此唯有沉默。
  安平现下的这番境遇,倒与五年前她抢先散布了自己救了程言的消息,让苏漠这个真正的救命恩人无从开口的境遇有些相似。
  只不过当年苏漠不开口,除了没人知道是她救了程言之外,于名声上倒没有太大的损失,现下安平却是名声尽毁了。
  程诺古怪的看着萧栾,若他只是简单的开了个口,还不要紧。
  但是萧栾这开口就直接封死了皇后的后路,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不过这么护短的萧栾,不愧是我大男主,着实有些牛皮。
  她佩服!
  托萧栾开口的福,现在整个摘星楼内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
  皇后无论从那方面来讲,都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苏漠揽下这桩盗窃之事。
  现在你萧栾这话一出,这还让皇后准备好的说辞,还怎么说出口?
  苏漠亦是觉得很诧异,因为她没想到这一次,萧栾居然又站出来替她讲话了。
  细数下来,其实不难发现,今晚萧栾说话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多数都是为了给她解围。
  先是为她解了萧煜的合奏之围,后又逼安平上场给她合奏,让她有机会对安平下手,让安平公主难堪。
  本以为合奏之后,他们之间或许可以试着坐下来好好聊聊。
  结果他却在程言拒婚之后,开口求娶自己。
  其实在她的心底,她是不愿。
  但是迫于当时的形势,她最后还是应了。
  她对萧栾这番举动,发自内心的有些不喜和芥蒂;连同方才因为合奏,而生的微末好感也跟着一起消弭了。
  一是因为他这强迫意味太明显,她不喜欢被强迫,或者说这世上很少有谁会喜欢被人强迫。
  二是曾经从程言身上得到的教训,现在还血淋淋的摆在她的面前,铭刻在她身上。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又有些动摇了。
  这是萧栾第三次因为她开口说话,这一次他是为了替她开脱,
  她其实在心底已经做了好担下这盗窃的罪名的准备,这般做虽然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嫌疑。
  但是只有这样,这件盗窃之事才能最快的翻篇;只有这样,结局对她来说是才是最有利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瞎子。
  她虽应了罪名,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受害者。
  安平就算说是她栽赃的又如何,她没有自己栽赃的证据。
  霍贵妃虽然清楚东西原本应该在她身上,但是她为了明哲保身,不会出来指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