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非正式协议
只是试探着接触了几次，大野木就敏锐地察觉到，木叶有着很强烈的结盟意向。
但在这结盟意向的背后，却是更想要从岩忍村或者云忍村身上狠狠割下一块肉来。
对于木叶来讲，付出好处的是谁并不重要。
能将收益收入囊中，才是最重要的。
村与村之间，从不讲究交情，一切都以利益为先。
这一点，大野木非常明白。
实际上，如果讲“交情”的话，木叶就更加没有帮助岩忍村的可能性了。
在过去三次忍界大战中，木叶和岩忍，可一直都是敌对方。
只有讲利益，双方才有联手的可能。
但在准备找上木叶进行谈判的时候，大野木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要和木叶联手，必然要付出大量的利益，让木叶得到快速发展的机会。
木叶已经是忍界最强忍村了，甚至在上一次忍界大战中，顶住了四大忍村的围攻。
虽然这也和四大忍村的心不齐，尤其是和岩忍对云忍的背刺有关，但至少表面上，木叶有了一对四的实力。
再继续给对方资源，让木叶强化自身的实力，对岩忍村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即便岩忍和木叶成功结盟，大野木也从来没有想过，岩忍和木叶之间的盟友关系会千百年不变。
别说千百年，能保持十年八年的，可能性都很低。
若是木叶的实力迅速膨胀，生出统一忍界的心思，到时岩忍村该如何自处？
大野木可是经历过忍村制度初步现出雏形的那个年代，甚至亲身感受过一位有着统一忍界的志向，名叫“宇智波斑”的忍者的可怕。
如果木叶再出一位忍界修罗……
“唉。”
大野木忽然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
云忍不断调兵遣将，蠢蠢欲动。
这一强大的威胁近在眼前。
至少也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才有资格去考虑以后。
如果岩忍在与云忍的战争中落败，无论木叶是否一统忍界，那都和岩忍村没有关系了。
反而，若是能够与木叶联手击败云忍村，雷之国广袤的地盘，有多少资源，多少利益？
这些都将由两位胜者瓜分。
就算木叶要拿走大部分，剩下的那些，也足以让岩忍村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这样去想的话，即便未来可能要面对木叶的威胁，至少眼下来说，和木叶结盟，对岩忍村的好处是很大的。
这不是长远利益和短期利益的选择题，而是只有一个固定的答案。
大野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选择短期利益的同时，想办法为岩忍村找出一条后路来。
怀着这样的心思，大野木带着几名护卫，来到约定的见面地点。
两个村子的暗部早就将周围控制的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你们留在这。”
大野木对黄土和迪达拉吩咐了一句，看了看迪达拉，又忍不住强调道：“迪达拉，不要惹麻烦！”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迪达拉的成长，尤其是在心态上的成长非常明显。
但鉴于过往的履历，无论是大野木，还是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对迪达拉非常的不放心。
可能，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信任着迪达拉，认为他什么事都能做好的，也就只有大野木的孙女，迪达拉的青梅竹马黑土了。
大野木当然知道迪达拉这段时间的变化，但一些根深蒂固的印象，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次和木而已的会谈，对岩忍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大野木可不希望，两村之间的结盟毁在迪达拉的惹是生非上。
听到大野木严厉的警告，迪达拉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
想要争辩什么，但想到现在的场合，迪达拉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回应，心里嘀咕着：“回去再跟你算账！”
见迪达拉难得地没有顶嘴，大野木稍微放下心来，施加了一个轻重岩之术，只带了一名暗部忍者慢悠悠地飞向远处，在波风水门面前落下。
会面的地点不在任何一个村子的营地内，也不在人多眼杂的城镇，而是选了一处荒山。
对于忍者来说，地形并不会造成太大的阻碍。
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里会面，和一点无关紧要的麻烦相比起来，安全系数却是要高得多了。
尤其是在没有第三方见证者的情况下，双方都乐于选择这样的环境。
万一谈崩了开打，也不用顾忌什么。
波风水门比大野木早到一步，不过也没有等待多久。
当然，以波风水门的性格，即便是等了很久，表面上也不会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
“大野木前辈，好久不见。”
波风水门先是打了个招呼，没有提起谈判的事，而是和大野木扯起了闲话：“大野木前辈看上去精神很不错啊，最近有喜事吗？”
喜事？
丧事还差不多！
大野木心里暗骂，表面上却是笑眯眯地说道：“岩忍村和木叶马上要结为盟友，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喜事吗？”
“呵呵……”
波风水门哪肯轻易坐实这种约定？
当即岔开话题，说道：“大野木前辈不要开玩笑了，昨天，云忍村的使者刚刚给我们送来了一封信……”
这既是岔开话题，不让大野木在言语上占便宜，同时也是施压。
甚至都不能说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地“明示”。
虽然发生的时间很短，但在目前还停留在汤之国的几大势力之间，云忍和岩忍的矛盾不是什么秘密。
有心去查的话，不难得出结论，岩忍和云忍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哪怕立刻就打起来也不奇怪。
虽然外人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得到最详细的情报，比如波风水门现在就很好奇，云忍所宣称的八尾人柱力奇拉比被岩忍掳走，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开战而找的借口。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村子处于战争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这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在这种时候，木叶虽然认为和岩忍村结盟，更符合自己的利益，但并不妨碍他们借着云忍村来给岩忍施压。
若是大野木付出的“诚意”实在无法达到木叶的要求的话，转过头去帮助云忍来攻击岩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是那句话，大忍村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讲什么情分，而是一切以利益为先。
更不要说，木叶和岩忍，也没有多少情分可以讲。
这又不是五大忍村联军对抗十尾人柱力的那场“战争”。
大野木自然是听懂了波风水门的施压。
如果连这种明显的话术都看不出来，大野木也就不配坐在土影的位置上了。
“他娘的，木叶的人果然心黑！”
大野木心里暗骂。
但毕竟是一把年纪的“老政|客”了，大野木对自己的情绪管理还是相当到位的。
压下心头一丝怒火，大野木取出一张卷轴，递了出去：“这是岩忍村准备的结盟条件，请火影大人过目。”
波风水门没有去接，而是对身边的暗部打了个眼色。
后者接过卷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卷轴上没有任何陷阱之后，才转交到波风水门的手中。
虽然波风水门对自己的实力足够的自信，也不认为大野木真的会在这种局势下做什么蠢事。
但在这种场合下，身为火影，不贸然涉险，是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
接过卷轴，里边罗列着一项项条款。
不过简单总结起来倒是不复杂。
大体上来说，主要是约定了木叶和岩忍村的盟约，以及双方结盟后，必须先行对云忍村、对雷之国发动攻击，甚至具体到了各自出动的兵力都有大致的要求。
而在利益划分方面，岩忍村表示，会将岩忍村来自土之国，大约十分之一的任务委托转交给木叶。
除此之外，无论双方在对云忍的战争中获得多少收益，木叶可以得到其中的六成，并且拥有一半的优先选择权。
最后一项，简单来说，就是在战利品挑选的时候，木叶可以优先选择三成，然后岩忍选取四成，最后剩下的三成归木叶所有。
这样的战利品划分方式，木叶实际上得到的利益是要略微高于“六成”这个比例的。
毕竟，一些稀缺资源都是有价无市，价值相对固定，但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当然，也不会高太多就是了。
大体上来说，如果按照这份盟约执行，一旦对云忍村的战事顺利，木叶能够得到大量的好处。
但如果战事不顺，木叶得到的好处就有限了。
如果是在“正常的时期”，这样的盟约倒是符合双方所付出的代价和承受的风险。
但现在嘛……
岩忍村对结盟的迫切远高于木叶，自然要付出更多的利益，才能满足木叶的胃口。
波风水门可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所谓的温和阳光，都是对内。
但在对外的时候，波风水门可从来都和温和沾不上边。
反而，“心狠手辣”是更好的形容。
毕竟是在战争中靠着杀人杀出来的声望，怎么可能是像原著里表现出来的那样“伟光正”？
沉吟片刻，波风水门伸出手，一点查克拉在指尖汇聚，在卷轴上留下一道道墨色痕迹。
“我希望条件能够这样修改。”
波风水门将卷轴递了回去。
大野木也没有接，而是和波风水门刚才的动作一样，让身旁的暗部仔细检查过后，才从暗部手中接过卷轴查看里边的内容。
任何一个影，都有着为村子牺牲的觉悟。
但任何一个影，也都明白，自己的安危，并不只关系到自己。
谨慎，不是一种选择，而是必须的责任。
波风水门在条约中修改的内容很多，主要是在利益方面。
对于双方联手进攻云忍这件事，波风水门是默认了的，几乎没有怎么改动，只是要求岩忍出动更多的兵力，以增加胜算。
但在利益划分方面，波风水门几乎是狮子大开口。
不但将“攻破云忍村后的战利品分配”由六四分成改为了七三分、并且要求木叶有“绝对优先选择权”。
更是要求，在双方正式签订盟约，但还未对云忍发动战争之前，岩忍村就必须向木叶支付大量的物资以“补偿木叶的战争损耗”。
其中包括数以亿计的现金、海量的苦无、手里剑、起爆符等常规消耗品。
除此之外，波风水门还在岩忍村的“命根子”上狠狠地割了一刀，要求岩忍村将四分之一的任务委托交给木叶。
别看这最后一条，只是从“十分之一”提升到“四分之一”，看上去只是翻了一倍多点。
但取消了“来自土之国”这一限制，就不能这么算了。
岩忍村虽然靠土之国生存，但任务委托却是面向整个忍界的。
当然，一些敌对国家，例如火之国、雷之国，基本上不会有人跑去岩忍村委托任务。
但光是土之国周边的小国，就足以让岩忍村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小国加起来，比土之国的委托还要多出许多。
木叶一下子要走四分之一，可谓是要了大野木的老命。
看到波风水门修改后的条件，大野木甚至有一种冲动，直接放弃谈判，独自去面对云忍村的威胁。
按照波风水门这样的条件，真要答应下来，就算是打赢了，最多也只能说是弥补了岩忍村的损失，谈不上赚多少，都给木叶做了嫁衣。
万一……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万一要是打输了，岩忍村不光是要元气大伤的问题，而是要考虑还能不能维持住大忍村的地位。
但木叶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亏，若是赢下战争，其丰厚的收益，绝对会让木叶在未来几年内实力迅速膨胀起来。
这当然是波风水门的目的。
借助岩忍村和云忍之间的矛盾，为木叶尽可能多的获取好处，是他这个火影的“本职工作”。
但大野木即便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可能答应下如此过分的要求。
双方就具体盟约的条款，开始激烈地争论起来。
争论到最激烈的时候，旁边的暗部几乎都以为两人要打起来。
但很快，两人却又迅速在底线附近达成一致，然后继续谈下一条。
足足谈判了一天一夜，大野木和波风水门两人，才疲惫地在一份“非正式协议”上签下各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