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斗独孤九剑

  “好!”
  陈昭就等着这句话,当即从腰间解下佩剑,双手捧着,送到风清扬身前。
  风清扬微微一怔:“你把你的剑给我,你呢?”
  “风师叔,本门功夫练到深处,飞花摘叶,俱能伤人。世人只道华山派以剑术见长,那未免小觑咱们了。晚辈内功颇有建树,手中有剑无剑,其实相差不大。”陈昭笑道。
  风清扬闻言一滞,冷冷一笑,接过长剑,口中却道:“你在江湖上人称‘君子剑’,我原以为你是谦谦君子,没想到却是这般轻狂?”
  “风师叔,这二十多年来,华山派人才凋零,岌岌可危,晚辈苦撑起局势,为了不至于华山派覆灭,当然要广结善缘,得一个‘君子剑’的薄名,不过是晚辈的谨小慎微罢了,晚辈和内子可不能不管世事,直接隐居了事啊。”
  陈昭依旧语气平淡。
  风清扬却是连连冷哼。
  他也是老江湖,精通独孤九剑,自然也是绝顶聪明之辈,当然听出面前岳不群口中的夹枪夹棒。
  心中也明白,眼前的岳不群修炼紫霞神功大成,内力深不可测,他说自己‘飞花摘叶,皆可伤人’那是半点不错的。
  旁边大石头的下场就是证明。
  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让风清扬快点和自己交手。
  若是他华山气宗掌门,以内功神通,击败剑宗前辈当年叱咤江湖的独孤九剑,便足以奠定华山派气宗“以气驭剑”的至理。
  那些不省心的弟子,就算跟着学了独孤九剑,那也不会有信仰坍塌的问题了。
  毕竟独孤九剑再厉害,也打不过师父的“内力通玄”!
  “这小子果然狡猾,看穿了老夫想为“独孤九剑”找传人的心思。
  他也看穿了这个令狐冲,是学“独孤九剑”的好苗子。
  所以在这个思过崖上一番表演,就是想把自己引来啊。”
  一刹那间,风清扬思索万千。
  最后道:“既如此,那你出招吧!”
  “好,风师叔,晚辈可就得罪了!”陈昭话音一落,立刻踏前一步,挥拳击去。
  顿时拳风赫赫,威力无穷。
  而在他出手的一瞬间,风清扬长剑挥击,瞬间由一个糟老头子,变成渊停岳滞的大宗师。
  陈昭拳脚带风,掌力带雷,施展开来当真是风雷阵阵,一阵风一阵风的压迫的宁中则和弟子们步步后退。
  而风清扬则凭借手中一柄长剑,左挡右遮,挥洒如意。
  他双脚不动,右手快的几乎看不见,只看见周围剑光闪动。
  若是有大高手在旁,或许能看见风清扬每一剑所击,都是陈昭的的招式的破绽所在,虽然双足不动,但是剑势却极尽狠辣。
  似乎若是有一丝犹豫不足,他就会被陈昭的内劲所制。
  概因陈昭的力量实在太大,若是风清扬稍有差池,必会被陈昭破关而入,击入他周身防御之内。
  但饶是如此,陈昭依旧游刃有余,连声赞叹:“风师叔的独孤九剑,果然了得!可惜你内力不足,纵然对破气式感悟至深,也克制不了我!”
  “风师叔,我相信独孤九剑可破天下招式,但一柄长剑可以劈断一万块砖,却劈不开一万块砖垒成的城墙。”
  ……
  陈昭谈笑风生,一直打了一顿饭功夫,忽然跳出圈外,飘身后退数丈开外,大笑道:“痛快!痛快!风师叔能挡我用了七成功力这么长时间,尚且不败,也算难得,这独孤九剑能够名闻江湖,果然不虚!”
  他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当真是游刃有余,从容如意。
  反观风清扬,一张金纸般的脸上,已经是满脸通红,满脸汗珠,扶着山壁大口喘气。
  “倘若老夫年轻三十岁,哪有你得意的份!”老者冷哼一声。
  陈昭却不以为意,说道:“风师叔年轻三十岁,对于独孤九剑的领悟未必这么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风师叔若年轻三十岁,体格和精力都在巅峰,你我尚且有一战,可惜啊……”
  “可惜什么?可惜了老夫没有弟子传授?”风清扬冷哼道。
  这时陈昭笑道:“风师叔躲在后山不出来,但是暗中却在庇护华山,我却是知道的。这二十多年来,魔教有五次试探华山派,均丧生山谷,想来是风师叔暗中所为,得以让我们华山渡过最虚弱的时光,此等高风亮节,请受晚辈一拜!”
  说完,对着风清扬躬身行礼。
  “哼!年轻人就是鬼点子多。”风清扬冷哼一声:“你既然感激我,为何还要和我交手?”
  “风师叔的独孤九剑当年威震江湖,名声太大,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晚辈却从未见识过,所以忍不住想和师叔交手。”陈昭笑道。
  “老夫老了,不是你的对手,你只需要再战一顿饭功夫,老夫就脱力而死,剑宗没了我,你们气宗岂非可以高枕无忧?”
  风清扬摆摆手说道。
  其实他也是豪情万丈的性子,不在乎什么剑宗气宗,然而当年华山派于剑气内斗时,曾被气宗以计策骗走远去他乡成亲,错过剑气宗对决,以致剑宗落败。后来他返回华山派曾和气宗高手比武,却最终落败,只能黯然离开华山。
  之后他机缘巧合,获得独孤九剑,遂仗剑行走江湖,与少林、武当的翘楚交往,但等他剑法大成之后,当初的气宗高手已经逝世,岳不群接任了掌门。
  他风清扬再怎么不堪,也不能和晚辈争夺掌门之位吧?
  就算夺下掌门之位,心中的郁气也化解不开啊,还会被江湖耻笑。
  所以风清扬心灰意冷,遂隐居思过崖后山,立誓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之争。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本是轻财好施,慷慨任侠之人,对原来岳不群这种道貌岸然一本正经之辈,是一百个看不顺眼。
  但他自己变得消沉落寞,沉浸在无尽的悔恨自责中,严谨端正的岳不群却是撑起华山中兴的重担,一步一个脚印,把近乎灭派的华山又拉扯了回来,再次屹立在江湖之中。
  他风清扬再桀骜不驯,心中也知道岳不群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为他杀掉不少不怀好意的试探者,否则岳不群和华山派势力最为微弱之时,一个魔教的陕西分舵就可以将之除掉。
  但他毕竟是风清扬,哪怕心软了,嘴上却不肯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