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争执
灯塔会议室，查尔斯站在城主宝座的右边，盯着台下的几人，语气悠闲。
“马克帮尘民换心脏，破坏繁育任务，这都是破环基因优化法则的重罪！”
维克多双手背后，摇杆挺得笔直，语气不卑不亢。
“按律法这些确实是重罪，不过马克不是普通上民，他是为灯塔拉下过汗马功劳的猎荒者指挥官，还是即将继位的城主，难道他的事，不应该特事特办吗？”
查尔斯轻蔑的笑了笑，只是说话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像帮在马克求情。
“那他更应该以身作则！”
维克多回头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马克，语气加重。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要处死马克队长咯？”
查尔斯单手背于身后，缓缓走下阶梯。
“城主，我建议革除马克的一切职务，让他继续留在猎荒者，戴罪立功！”
镜南皱了皱眉，她心里很清楚，查尔斯这是在捧杀马克。
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让世界略显喧哗。
没有理会众人，一直坐在城主位置上的摩根终于是慢慢抬起了头，他沉着脸，并没有训斥，只是重重的的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众人的目光皆是望向了马克，只见他站在中心，低着头，双手被铐住，听见城主问起，这才轻轻说道：“为了活着，真正的活着。”
窗外的雨有加大的趋势，摩根缓缓站起身，双手负后，他面色威严，死死盯着马克：“你以为是什么让你活到了今天，是灯塔教会你如何战斗和生存，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灯塔的一部分！”
闪电划过，照亮了摩根的身影，马克微微抬头，继续说道：“科里为灯塔寻找物资，受伤了却得不到医治，埃隆老师操劳一生，老了却被放逐，那么尘民搬运工，干着最繁重的活，吃着最廉价的食物……”
马克列举着灯塔一系列不为人道的做法，拳头不由得微微握紧，就连旁边的镜南，维克多等人都有些微微动容。
“所以，作为灯塔的一部分，我们就是这样活着的，这样活着，我们和冰冷的尸体，又有什么分别？”
抬头直视摩根，马克语气逐渐加大。
“哼！”摩根面色不变，一边缓缓走下台阶，一边说道：“你知道灯塔每分钟要消耗多少能源吗？”
马克微微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知道战损后会有人口补给，但你知道培养一名猎荒者需要多少资源吗？”
“你只看到灯塔放弃你那些受伤的战友，那你知道救治一名重伤的猎荒者，会让多少尘民连虫饼都吃不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闪电划破长空，将语气愈来愈激动的摩根彻底照亮。
“你觉得灯塔是把老人赶去了地面，可你不知道，喂养没有贡献能力的人，会饿死多少刚刚出生的婴儿！”
“灯塔可以不控制繁育，但是等人口超出承载上限，难道你来决定抛弃哪些人吗？！！”
摩根严厉的质问，让马克瞪大了双眼，他嘴唇微张，望着被闪电映照的有些模糊的城主，一时间，脸上只剩下了呆愣。
马克低下了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他重新抬起了头，说道：“如果，我们能回到地面，也许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放下你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我们早就不是地面的主宰了，在噬极兽面前，人类根本就无处可藏，他们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
摩根身形佝偻的更加严重，情绪的连续起伏让他本就不太好的心脏更加不堪重负。
“可是，鹤凡！他就是我们从地面带回来的，我亲眼看见了，他毫不费力的杀了十几只噬极兽，我们肯定有办法回到地面的，城主！”
马克面色激动，他想说服摩根，想尝试去改变灯塔的生存方式。
“你！”
摩根捏紧了拳头，看着还在冥顽不灵的马克，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相信，从小凡身上，我们一定能找到回归地面的方法，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该放弃！”
“他根本就不算人类！”
无法被克罗托系统计算，摩根绝对相信鹤凡不是人类，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过，摩根的话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他们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微微喘气的老人，似乎想听听下文。
马克也愣了愣，他忽然想起了当初鹤凡第一次见城主时的谈话，城主肯定知道些什么，心中猜疑的同时，他急忙问了出来：“他到底是谁？”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摩根面色缓缓平静下来了，他吐出一口气，转过身，重新走上了阶梯：“他不该出现在灯塔，也不能出现在灯塔，他会给灯塔带来灾难。”
“维克托！”
“在！”
“全城戒严，绝对不能让鹤凡再次登上灯塔。”
“是！”
收到城主之命，维克托即使有万般不解，也只能憋着，走出了大厅。
“他什么也没做，为什么？”
马克有些心慌，他知道，鹤凡下地面的事情，已经被城主知道了，摩根在灯塔手眼通天，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只是让他不解的是摩根的态度。
“灯塔经不起多余的消耗了，除了活着，别的都是奢望，带他下去吧！”
摩根不想在和马克争辩，转过身，语气中透露出疲惫。
得不到答案，马克心如死灰，他在灯塔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看见一条条冰冷的法则。
“城主，我恳求您，让我和冉冰，远行吧！”
马克的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查尔斯高兴的挑了挑眉，嘴角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马克你疯了吗？”
镜南深知去地面完全没有活着的可能，语气中带着担忧和质问。
摩根双肩开始发抖，他呼吸急促，转过身，气愤的呵斥：“灯塔才是人类最后的家园，回到地面，就是送死！”
“对我来说，这里更像是，坟墓。”
“你~~~你会害死所有人！”
马克的固执气的摩根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心跳加快，呼吸也愈发急促，血液的快速流动，让他视角渐渐模糊，就连那垂垂老矣的身体也无法支持他站立。
“城主！”
“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