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灯塔坟墓
“算什么算，一天天的，就你最调皮！”
一个脑瓜蹦敲在艾丽卡头上，不理会她气呼呼的嘟着小嘴，埃隆一脸惊奇的看着鹤凡说道：“小子挺不错啊，可惜就是没啥战斗技巧，浪费了这么好的条件。”
“老师，他现在可是我们猎荒者的人了，身为教官，您不得教教？”墨城一把攀住埃隆的肩膀，有些兴奋。
他也没想到鹤凡身体素质怎么夸张，有了他的加入，这下猎荒者下地的安全又提高了很多。
鹤凡也想弥补这块短板，对着埃隆行了一礼，说道：“教官，请您教我！”
“唉，你要是早来一两个月就好了，现在，我老了，教不了了~~”
埃隆一把推开了墨城的手，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走出了训练室。
“啊，这……”墨城有些尴尬。
“老师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马克看着离去的埃隆，有些疑惑，老师平时巴不得多教一些有潜力的新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我自己练练吧。”鹤凡也有些失望，不过，战斗技巧什么的，不都是打出来的嘛，多经历几次战斗就好了。
“不是的，老师他进了远行名单，明天就要出发了。”冉冰怕鹤凡误会，连忙站出来解释，语气也是有些低沉。
“什么？”马克有些惊讶，见埃隆走远，连忙追了出去。
墨城拍了拍鹤凡的肩膀，叹了口气，解释道：“城主定下的规矩，灯塔中上了年纪的老人，会被流放到地面。”
“什么鸟规矩，”
得知真相，鹤凡嘟囔几句，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他看了看马克的黑色重力体，又看了看训练室正在加紧训练的队员，这些恪尽职守的人们都在提醒他，这里就是末日。
“我出去走走。”
心情变得有些沉重，鹤凡丢下一句话，也走出了训练室。
“让他们都好好静静吧。”
冉冰说着，也走回了训练室。
灯塔的规模很大，鹤凡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走着。
天空中的风儿带着一股子腐肉味，钻进鼻子，有些恶心。
走了不久，一声声婴儿的啼哭时不时传来，鹤凡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轻轻推开一扇铁门，一道长廊浮现，头顶还一直响起一道广播。
长廊两边是两个巨大的容室，室内摆满了一座座机械仓，透明的舱门中是一个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他们不安的抖动小腿，大声啼哭，让育子长廊极为喧闹。
鹤凡透过窗户静静看着，婴儿的哭喊让他有些烦躁，他不喜欢小孩，特别熊孩子。
“喂，刚完成任务的产妇，不要随意走动！”
“患心脏病的几率5%，患恶行肿瘤的几率0.2%，脑血管病变的几率0.03%。”
“嗯，这孩子的基因不错。”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鹤凡转身看去，一个穿着白色产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飞奔而来，想要抓住抱着孩子的女护士，却被女护士躲开，自己也因为刚刚生产完毕，身体虚弱，摔在了地上。
“别把孩子抱走，别走，让我看看，求你了。”
女人无助的趴伏在地上，虚弱的语气带着哭腔。
身后一名蓝色护士将手上的毛毯盖在女子身上，柔声说道：“别闹了，你刚完成任务，不要到处乱走。”
女子抬起走，露出一张有些惨白的脸，她看着面前的男医生哀求着：“医生，我保住不靠近他，保证不去抱她，只要让我看她一眼长什么样子就行，求求你们，就一眼！”
男医生转过身，面色平静：“你为什么一定要看她一眼？”
“我~~~”女子有些回答不出。
“你看她一眼，就会永远记住她，未来与她相关的事情，你的处理必然会失去公正，祝贺你，这个孩子是个上民，你的奉献点奖励将在三天内发放。”
男医生将白色手套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不在理会女子，带着女护士缓缓离去。
鹤凡就站在一旁，他靠在墙壁上，皱着眉头，想抽烟，又觉得人多，只能压住了念头，他不敢再去看那可怜的产妇，心中的烦躁渐渐变成了悲凉。
“别走！奉献点，我不要了，就要我看一眼，让我看一眼，别走！”
女子眼见着孩子就要离去，又站起身来，双手想去抓住男医生，却被身后两个护士拦住，只能无力的大声哭喊。
身后传来脚步声，拦住她的女护士看见了走过来的城防军，害怕女子遭重，大喊道：“别说了！”
产妇那哪能理会她，自顾自的哭诉：“为了完成任务，整整十个月我都提心吊胆，还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我付出了怎么多，她是我拿命换来的，看一眼也不行吗？”
城防军自然不能看着产妇胡闹，身体挡住了女子的视线，语气冰冷：“上民吉雅，虽然你完成了基因优化任务，但你如果触犯了生存法则，灯塔一样不会轻饶你！”
说完，手中的枪已经指向了产妇，鹤凡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男医生和抱着孩子的女护士，渐渐捏紧了拳头，心中渐渐涌出火气。
吉雅看了看空洞洞的枪口，又看了看与自己越来越远的孩子，她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在男医生走出育子长廊，铁门关闭那一刹那，她终于开始发狠。
“你们都让开！”
一把挣脱护士，吉雅脱开了眼前的城防军，向着门口冲去，另一个城防军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的脑袋，想要开枪。
“你给我冷静点！”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那个女护士一巴掌扇在了吉雅脸上，虽然将她扇翻在了地上，却也让她脱离了城防军的枪口。
产妇背着几人，肩膀不停抖动，无力的哭泣着，豆大的泪珠侵染了白色产衣，透出一股绝望。
鹤凡不在言语，他想去追回孩子，才刚迈出第一步，脑海中，系统的机械声音冒出。
“你以为你抢回孩子，孩子就是产妇的了？”
“你以为你现在能挽救这对母女？”
“你以为你能打破灯塔法则？”
“还是说你以为你能对抗整个灯塔了？”
“连马克的一架重力体都搞不定，你又凭什么当他们的救世主！你以为你是谁！”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如此冰冷而严厉，鹤凡站住了身形，眼睛空空荡荡，脑海中还回荡着系统的质问。
低着头，鹤凡迈着步子，缓缓走出了育子长廊，身后还传来了女护士的轻柔的声音。
“吉雅，我知道你为了完成任务受了很多苦，但她之所以能降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而是灯塔按照基因匹配出来的结果，这是灯塔的孩子，现在灯塔的人口补给需求这么迫切，你却在为自己的一个不合理的要求，耽误大家的时间，你觉得这么做对吗？”
“可是我~~”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个孩子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使用你的奉献点奖励才对，啊~~，为灯塔奉献了一个上民，多光荣啊，下周我也要去晨曦大厅了，真希望能像你一样圆满完成任务。”
走出育子长廊，看着从地面升起的太阳，鹤凡忽然间有些明悟，这灯塔哪里还是人类的庇护所，这里就像是一个坟墓，泯灭人性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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