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第一课，军令如山
谷城前。
林辰坐在中军扫了一眼城池的方向后，当即下令道：“即刻命甘宁出兵谷城……另外再告诉他，城中有敢阻拦者，立斩不赦！”
“喏！”
传令兵应命后，迅速离开了。
“直接出兵？”
很快，甘宁便十分傻眼地接到了命令。
他没想到，林辰连情况都还没摸，便这么让他出兵了。
这有点不符合林辰之前的人设啊。
就好像突然变得莽撞了一样。
但传令兵可不会说其他，他仿佛机器似的点了点头道：“军帅说的清楚，命你即刻出兵平定谷城！”
军帅之称，出自于左传：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天，唯群子能，我弗为也。
当然，之前这个名号也是存在的，比如，《孟子?万章》曰：“舜南面而立，尧帅诸侯北面而朝之。”
所以，虽然古代没有大帅，但其实还是有军帅这个称呼的。
林辰此次便是以工部尚书、仆射领的军帅。
“宁，领命！”
经过确认后，甘宁连忙领了命令，并从传令兵的手中拿到了旗帜和一封帛书。
传令兵交出两样东西，便就此离开了。
“怎么军师这次直接就变了？”
传令兵一离开，甘宁便一脸茫然地喃喃道：“先前时，军师明明会先搜集情报，然后再大军压上的，如今……就这般莽撞的出兵，当真可行吗？”
甘宁很是怀疑林辰换了个脑子。
但由于帛书没有假，旗牌也没错，他也只能领命而行。
“来人！”
发呆片刻后，甘宁朝外面喊道：“传我将令下去，即刻出兵……谷城！”
“喏！”
谷城战役，就这么在很多人的疑惑当中打响了。
人们不知道林辰为什么没有先搜集消息，但他们只要听命就行了……实在不行，败了直接跑也就是了。
反正跟他们也没关系。
这年头，败兵随便找个深山老林一藏，几年之后出来，谁特喵还认识啊？
所以，甘宁之下的人倒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甘宁动了？”
倒是另外一边的李严，在得知消息之后，却傻了眼：“他怎么敢这么莽撞的？万一谷城有埋伏怎么办？”
下意识地，他就想要迅速让人送一封信回去。
可就在李严抬起手要喊人时，他却忽然又将手放了下去。
毕竟，甘宁要是有过错的话，那他李严岂不就成了三军除张绣外唯二的先锋？
这是好事啊。
想到这里，李严便没有让人去问询。
李严痴痴地等待了好一会儿，在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终于看到了一匹快马奔来。
“报！”
听着这一声报，他嘴角不由地出现了一抹弧度，虽然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但也可见此刻他的心情有多美。
不过很可惜，他的心情很快就不美了。
“甘将军让您即刻入城！”
传令兵老老实实地把甘宁让说的消息说完，拱了拱手之后，便又策马朝中军方向去了。
“什么？”
李严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他在怀疑，甘宁是不是已经遭了埋伏，但却怕他不去营救，所以才会来了这么一出。
“若是如此的话……”
李严想到这里，眼珠子一转之后，嘴角一勾道：“某便按兵不动！”
他随即便直接落实了这一想法。
正当他想着，甘宁此时有多么落魄之时，林辰率中军大部人马赶来了。
李严慌了。
谷城真的被拿下了？
不应该啊，那里先前不还是关中军的交战之处吗？怎么现在……
“军帅让将军前去！”
李严还在琢磨时，林辰的传令兵已经带着旗牌赶来了。
“……喏！”
他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带了一队护卫便奔向了中军。
……
中军大帐。
林辰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单膝跪下的李严。
许久后，就在李严额头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时，他才缓缓地开了口。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但……”
林辰说到这里，缓步走到李严身边，轻轻地将他搀扶了起来后，这才面色平静地继续道：
“只此一次，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喏！”
感觉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心思的李严，压根不敢反抗地点了点头。
之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中军大帐。
他只是觉得，就在刚才那一刻，林辰真的是想要杀了他。
“啪！”
外面的凉风一吹，李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李严啊李严，你想那么多到底做干什么？！”
做完这一切，他便连忙又跑回了军中，并在之后以十二分的速度带兵进了谷城。
谷城。
街头上确实有不少的血迹，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先前应该是爆发过战斗。
但是，在这一切背后，却是无比平静的城镇。
就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
“你来得晚了。”
甘宁并不知道李严都想了什么，见到后者到来，他哈哈大笑着道：“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出了安民告示，如今百姓们都已经恢复了平常。”
“是，是吗？”
李严扯了扯嘴角，尴尬地恭喜道：“若如此，可真要恭贺兴霸又立一功了。”
“啪！”
甘宁一巴掌便拍在了李严肩膀上，看着对方龇牙咧嘴的模样，他嘿嘿笑着道：“立功了不假，但这首功是你的，却是跑不了啊。”
差点就跑了。
甚至连命都险些丢咯。
李严心中嘟囔了一句，面色就更是尴尬了。
幸好，甘宁本就不会看人脸色，压根就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变化，依旧还在夸耀着自己此次立下的战功，以及……李严来迟之后他的功劳有多大。
听着这些，李严丝毫都不觉得羡慕，他直觉得脖颈上一片冰凉。
下意识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心中道：“要是之前甘宁真陷到了乱军中，我现在……大概已经被砍了吧？”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咱们军师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就在李严心中害怕时，甘宁却话锋一转，皱着眉头道：“先前的时候吧，军师每次打仗，都会让人先搜集消息，不论前方看起来有多安全，他都会这么做，但这一次……”
难道说……
“如何？”李严仿佛知道了林辰发火的原因，眼珠子瞬间便瞪圆了。
“我刚到谷城前，军师就下了令让我进军，并且还告诉我，城中有抵抗的力量，立斩不赦……”
甘宁说到这里，又拍了拍李严的肩膀：“你说奇不奇怪？”
“奇怪倒是奇怪，但兴霸先前为何不让人说与我听？”
李严幽怨地看了一眼甘宁。
他要是知道这是林辰下的命令，哪还会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直接出兵不就完了吗？
至于兵败？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偏偏没出兵……
想想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