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7. 一场没有准备好的战争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斥候小队便离开游击队的驻地,他们走时还带了一辆马车,回到大骑士领时,已经是这一天的晚上了。
  周金儒没有去罗德岛的泊区,而是直接带着马车进了城外的军营区块,这里有人在等他。
  “晚上好,各位女士与先生。”
  披着破旧迷彩服的男人甚至没有时间将靴底的泥土蹭掉,一步步踏着地毯走进会议室,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他,万众瞩目下,他站在了会场中间。
  参会者不仅仅是会场里的这些人,还有镜头后面通过网络观看会议的人员。
  坐在上首的正是大骑士长伊奥莱塔,她是卡西米尔的代表人,而且在主场,看见那个男人出现在会场后,环视四周,最后问道:“四先生,这场紧急会议,你肯定不是为了给我们道一声‘晚上好’对吗?”
  “确实,我这里有一些消息,你们应该会感兴趣,嗯,来自入侵者舰船区域内的消息。”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
  从入侵者迫降在这片大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是卡西米尔还是别的国家,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派遣人员深入探查是必然的,四先生的话,似乎有点……
  不够新鲜。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给各位带一点礼物。”
  周金儒挥挥手,几名士兵抬着沉重的箱子走进会场。
  箱子上面盖着白布,遮掩严实,放在周金儒的身侧,他让开一步,用手指敲了敲,却将话题引向毫不相关的角度。
  “我先问一件事,入侵者舰船迫降的地区,周边国家,比如乌萨斯,卡西米尔,莱塔尼亚,应该都对靠近的村庄进行迁移了吧?”
  伊奥莱塔不说话,乌萨斯的代表面无表情,莱塔尼亚人低头对秘书在说什么。
  见没有人回答,周金儒自顾自说道:“那我就默认那些出没在封锁区的人都是流浪者,我和我的同伴在侦察时,这些流浪者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嗯,就是麻烦。”
  见周金儒迟迟没有切入正题,来自维多利亚的使者摊开双手:“所以,他们抢劫了阁下吗?”
  “不,比抢劫要严重的多,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周金儒猛然扯开盖在箱子上的白布,一具冻的硬邦邦的尸体赫然在目!
  破损不堪的尸体表面覆盖着黑色护甲,临死前长大了嘴巴,一只眼睛还睁着,它吓坏了会议室里的各位女士和先生,有人甚至开始出现呕吐的状况。
  啪啪。
  周金儒拍拍手:“各位,反应不用这么大,你们难道没有见过尸体吗?”
  伊奥莱塔双手向下按了按,勉强压住杂乱的声音,淡淡道:“四先生,你想证明什么?”
  作为会议发起者之一,她早已见过这具尸体,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再加上本身也是战场武者出身,自然能做到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周金儒伸手抓着这具尸体的头部,平静道:“众所周知,我是一名医生,擅长外科,所以我对人体的了解要比在场的各位都要深,大概十五天前,杀死了这名流浪者后,我发现她竟然是一名中年妇女,手掌的磨损痕迹,腰腹部的慢性疾病,种种迹象都证明她是一名毫无作战经验的农妇,实际年龄不低于四十五岁。
  令我惊奇的是她所表现出的战斗力和事实极不相符,尤其是身上穿的黑色护甲,我不认为是某个流浪者组织能提供的,而且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年幼的和年老的,男的和女的,全部都有,所以,各位,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看似是发出疑问,周金儒的脸上还有微笑,可是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森然。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四先生,让我们结束这场哑谜吧,造成眼下局面的情况有很多,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作为医生,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对付病人。”
  周金儒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炎国人的阵营内,他看见了头发花白的余则林,二十年不见,前大理寺卿竟然看不出什么生理年龄上的变化。
  余则林坐在惊蛰耳朵左手边,而她的右手边是陈晖洁。
  陈sir的眼睛大而明亮。
  “我很想当着各位的面,用手术刀切开死者的脑袋,然后告诉你们结论,但是我觉得还是让科研人员去头疼吧,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结论,该怎么去做,那是你们的事情。
  首先,死者的精神状态极为不正常,具体表现为亢奋和疯狂,对一切活着的动物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其次,他们能够接收远程命令,通过这个……”
  周金儒伸手将尸体翻过来,从后脑勺处拔出了一枚钉子大小的黑色物体。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一旦破坏了它,不管多么疯狂,多么强大的敌人,都会瞬间陷入混乱。
  入侵者舰船拥有相当数量的傀儡,我不擅长取名字,该怎么称呼,你们看着办,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们发现还没有完成迁移,请加大力度和加快速度,不要再给敌人提供兵源,目前为止我只看见了人类傀儡。
  最后一点,一个月时间太长了,真的太长了,在关键的第一个月竟然没有对敌人进行彻底侦察,最后我只看见了从萨米过来的游击队在做这件事,所有国家绑在一起还不如游击队吗?”
  莱塔尼亚的使者尴尬道:“四先生,请允许我向解释,国家和国家之间联合组建军团,是需要磨合期的,我们还远远没有准备好,一个月恐怕不够……”
  “它们也没有准备好!”
  周金儒盯着对方的眼睛,冷冷道:“我们不是要打一场准备好的仗,现在大家都没有准备好,等准备好了,我无法想象该怎么获得胜利,还是说,有人已经打算和这些入侵者和谐共生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放轻松点,我没有特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