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博弈

  砂隐村中,对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出神的大丸,时不时用画笔在上面勾勒几笔。
  铺满整面墙壁的地图,囊括了风之国,土之国南部,火之国西部,雨之国、川之国和草之国,以及茶之国,熊之国等地。
  靠南面从西到东,用一连串的箭头,数值,标示着这两年来砂忍们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统计的季风情报。
  正中间占据大半地图面积的风之国,上面有一圈圈形状不一的闭合曲线,稍微有点地理知识的都知道,那是等高线。
  如何利用“人造高原”永久性地改变风之国的地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哪怕是前世,大丸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工程。
  将喜马拉雅山炸出一个豁口,让印度洋北上的暖湿气流通过,将大西北打造成真正的塞上江南,已经是口无遮拦的骗子能想要的最离谱借口了。
  大丸如今要做的,比那个可夸张多了。
  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改善风之国的环境,是一个影响整个大陆气候的难题。
  受影响的,不仅仅是风之国,北边的土之国,东北面的草之国、泷之国和雨之国也不例外,甚至大陆南端的川之国,也会受到间接的影响。
  大陆中部的火之国、更远的雷之国以及远在海外的水之国,影响就十分有限了。
  如果真的竖起一道拦截西南面吹来的暖湿空气,唯一能干涉的,就是有可能会受到较大影响的土之国,至于没多少实力的缓冲地带弹丸小国,没那个本事对砂忍龇牙咧嘴。
  但是,这件事的影响不小,有可能会惹来木叶村这个忍界霸主来调解争端。
  砂隐村的崛起,势必会打破忍界的平衡,其结果,很有可能会催生出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战争,试探出各自的实力与底线后,在新的平衡点上停战。
  让大丸下定决心现在动手的最重要一个原因,就是“晓”组织的威胁,以及有可能爆发的第四次忍界大战。
  像砂忍这一次即将搞出的大新闻,其影响时好时坏,到底波及多远,因为没有先例,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用巨型转生眼制造幻术空间的能力,暂时遮掩高原雪峰,能行么?”
  寂静的室内,存在感不显的大筒木舍人现出身影,淡然地答道:
  “完全隐蔽是不可能的,曾经我们无法将月球完全遮掩,现在也无法掩盖你将要制造的分水岭……”
  说到底,还是巨型转生眼的能力有极限,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完全隐蔽不行,能否将其改头换面?”
  “比如?”
  大筒木舍人灵机一动,似乎明白了大丸的意思。
  天上的月球还在,暂时没有被放置在风之国。
  大概的方向是清楚的,但是如何实施,还需要斟酌。
  “干脆将月岩改造成塔防式层城楼,如果一次性地将月球搬过来,影响有点大,如果用一种偷梁换柱,改头换面的方式,可以最大限度避免争议……”
  “巨型转生眼可没有这种精细的操作,要不你给我弄来一堆日向宗家白眼,我或许能帮忙……”
  “那算了!”
  大丸失望地摇摇头。
  大筒木舍人幽幽地说道:
  “你就没想过,所谓的伪装,都是掩耳盗铃吗?如果天上的月球消失了,全忍界的人都看得见,与此同时,砂忍在风之国建造上万米的塔楼,恐怕都知道两者之间有关系了……”
  “所以,还要掩饰天上的月球消失的动静么?”
  大丸喃喃自语着,目光穿透时空间的阻隔,仿佛看见地月通道的两个枝丫上,大一号的月球和小一号的“摇篮花园”在交相辉映。
  『等等,我想到了!』
  大丸脑海中猛然一亮,想要一个绝佳的主意。
  “将月球和‘摇篮花园’位置互换,对外宣称要建立由虚向实的‘傀儡天国’,实际上却用月球建造个真货,用‘摇篮花园’这个真‘傀儡天国’留在外太空伪装月球……”
  这明显是个一举多得的办法,既能防止无限月读波及的范围无限扩大,也许还能坑宇智波斑一把;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你这个想法,倒是有点实现的可能,消耗的能量也不大,巨型转生眼完全支撑得住……”
  大筒木舍人肯定的回答,让大丸喜出望外。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反正也没谁会无聊到天上检查月球是不是个假货,做好表面的伪装就行了,甚至能起到保护摇篮花园的作用,地面上的伪装‘傀儡天国’,恰好可以用来大做文章,名正言顺,又不惹人怀疑……”
  “我现在相信,你这样的脑瓜,确实充满无穷的想象力,难怪能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崛起,甚至将我本人和吾族世代守护的月球都俘获……”
  拍了拍大筒木舍人稚嫩的肩膀,大丸毫不见外地说道:
  “我比你稍微年长,就托大一点,告诫几句,你们大筒木一族所谓的祖训,也不算毫无价值,但你可能曲解了其中的真意。不管是大筒木羽村还是大筒木羽衣,其目的都是守护,否则也没有必要为了忍界封印亲身母亲了……”
  正因为对这个世界爱的真实,才不惜抛却血脉亲情,对至亲下手。
  人类是需要守护的对象,而不是像贼一样防着,时刻准备清洗从来。
  对大丸的话,大筒木舍人不置可否,默然不语。
  “所谓忍界和人类无可救药的时候,施以最后的挽救措施,不是指人类堕落得不值得守护,而是为了抵御外地啊……”
  见对方没有表示,大丸耸耸肩,
  “人类是忍界的土著,而如此强大的大筒木辉夜,十尾神树,明显不是忍界能够孕育出来的存在,她是来自哪里,其实一目了然!”
  天外来客,既然有了第一个,那么势必会有第二个乃至无数个。
  “你是说?”
  大丸再明白不过的暗示,终于让大筒木舍人动容。
  “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考虑!有些问题,其实就摆在明面上,只是没人愿意去想罢了!”
  见大筒木舍人又陷入沉思,大丸不得不出声打断道:
  “你先休息两天,我找个和你疲惫的双眼,先移植给你,宗家白眼我没有,普通的日向族人眼睛你先凑合着用……”
  “忍界的生物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待在月球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确实有些不真实,只有亲身体验后,才明白什么叫日新月异。
  “少年,用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还是很有意思的。即便是我,偶尔也会冒出将这个世界给摧毁的暴虐情绪,但那只是一时冲动。人是群居的智慧生物,脱离社会太久,就会丧失某些很宝贵的品质……”
  大筒木舍人想了片刻后回应道:
  “我会试着了解一下!”
  身为大丸的俘虏,失去了自由,只能在有限的空间活动的少年,也没办法反对大丸的要求,只好尽量如大丸的意,毕竟这样的建议,也并非不可接受。
  ……
  两天后,风影五代目我爱罗,被请到这件挂着风之国全景图的房间中。
  “这是?”
  早就意识到大丸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不知道具体内容的我爱罗奇怪地问道。
  “风之国地图,上面的图标很清楚!”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正准备干什么?”
  “如你所见……”
  大丸指着风之国地形图答道,
  “我准备在那里建一个‘人造奇迹’,用来改善风之国的气候……”
  “我看得懂,就是有点疑惑,你这些标注的数值,是不是搞错了?”
  这明显缩小到十分之一还显得有些不切实际的工程,是人类该干的?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
  大丸答道,
  “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说说看,我听着!”
  哪怕是我爱罗,也觉得实在有些天方夜谭了,只是大丸过往几乎无往而不利的举措,让身为风影五代目兼准小舅子的他,不好驳斥而已。
  “我把月亮投过来了,充当建筑材料……”
  “抱歉,我似乎产生了幻听,麻烦你再说一遍!”
  “天上的月亮,几乎每晚出现的天体,现在属于我,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用来放置在风之国,任我们改造成想要的形状……”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爱罗沉默了良久,才小声说道:
  “我和震惊!”
  “我也是,原本只是想着还有时间,尽力试一试,没想到难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一次就成功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
  我爱罗了然。
  两天前,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感知了半天毫无收获,村子里的情报部门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消息传来。
  原本我爱罗还以为那只是错觉,没想到罪魁祸首就站在眼前,还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想过,我们砂忍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大丸摊了摊手:
  “那怎么办?月球的主人我都给抓回来了,想返回都难,要是真的还回去,那个家伙就算不摧毁忍界,隔三差五往砂隐村丢陨石,我们也扛不住啊……”
  都已经出手了,哪有返回的机会?
  木已成舟,再困难,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你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我爱罗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村子里的财政赤字,至少得两年半才能抹平,你知道建造这么个……奇迹,把整个砂隐村卖了都不够……”
  材料是有了,建造成想要的模样,付出的人力物力也不在少数。
  “你的担忧有点道理,但是,我手里有名为‘巨型转生眼’的宝物,是一个几乎能量无限的力场发生器,可以极大限度地降低消耗……”
  杰接下来,大丸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实施过程,将来的打算,详细地位我爱罗讲解了一遍,从一大早直到中午,两人在有来有回的问道中,总算是确认了这件大事的基本方略。
  “大丸,你就真的这么想要和木叶村分个高下?”
  我爱罗有些担忧地问道。
  “为什么不?”
  满不在乎的大丸直截了当地回答,
  “改善砂隐村的处境,为风之国创造良好的宜居环境,这不是好事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计划,我也会最大限度地帮助你完成,不过,希望以后不要时不时就带来这么大的惊吓了……”
  “放心,没有下一次了!”
  接下来,砂忍们可以有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安心建造“绝境长城”和“冰封王座”,为这个干涸的国度注入清冽的阴凉泉水做好准备。
  直到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前,大家都有得忙了。
  邀请我爱罗吃了一顿丰盛的“工作餐”后,大丸也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现在的大丸已经不是代理风影了,这种影响整个砂隐村的大事件,还是得我爱罗来做决定,和风影以及官府的协调,征地、确权、人工核算、成本控制、资金流等问题,都是风影才能决策的大事。
  待我爱罗满腹心事地离开,大丸迎来了沙夜大小姐的拜访。
  “我那边的人手已经调整好了,随时可以移交,不过……”
  沙夜大小姐有些顾虑依然放不下,
  “将‘摇篮花园’就这么放在天上伪装成月球,真的没关系吗?”
  大丸郑重地答道:
  “既然是属于我们砂忍的‘圣地’,承载着未来希望与梦想的‘摇篮花园’,必须有和忍界连同的接口,既然有通路,自然会涉及到安全问题,放在天上,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人会怀疑到那里……”
  忍界的三大通灵兽圣地,经过大丸的调查,龙地洞的位置已经探明,妙木山的大致方位也比较明晰,只有湿骨林太过神秘,一直没搞清入口所在。
  名义上,“摇篮花园”在即将落成的冰霜雪峰之巅,其实远在天外,一体两面,守护砂忍最大的传承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