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祸从口出
“这就急着赶我走吗？再来一杯……”
好吧，大丸端起茶壶，给沙夜大小姐续了一杯茶。
“这时间也不早了，孤男寡女的，被别人看见了，说闲话多不好！”
虽说就住在隔壁，但也难保有心人观察。至少沙夜大小姐的妹妹沙奈，大丸就觉得肯定是个危险分子。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是是是，沙夜大小姐大气，是我太斤斤计较了！”
明明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邻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能“心平气和”地晚上坐在一起喝茶。
『大概是从欠了一股债之后吧！』
“你在敷衍我吗？‘是’说一遍就够了……”
“这点小事，别计较了！”
大丸叹了一口气，
“上一次我与你之间的‘绯闻’引发的骚动，对你就没有一点启示吗？”
“清者自清，理会那些无聊的流言干什么？”
沙夜大小姐不屑地说着，大概在她眼中，除了勉强能正眼相看的，其它都是不值得关注的路边石块吧！
“话又说回来，你的精神好转似乎有限，比我想象中慢多了！”
“这也看得出来？”
大丸惊异地问道。
并不是沙夜大小姐瞎猜，大丸也体会得到，精神力量纯化的速度在变慢。
“对我这种精通精神秘术的忍者来说，你这种情况，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一目了然！只要相隔不是太远，甚至是大致在想写什么，都能略知一二……”
“这……岂不是读心术？”
大丸顿时大惊，沙夜家族的秘术，有这么强吗？
“不是读心术，没有那么准确，差远了……”
沙夜大小姐摇摇头，
“精神强大，感知敏锐是一方面，但是，主要责任在你……”
“我？”
大丸说道，
“又怎么了？”
“在我的感知中，人的精神就像灵魂的倒影，泛着七彩的光辉。情绪的波动就像若隐若现的虹光，将人潜意识中的情绪展露在眼前……
前些时，我就是这样发现你的精神有问题的……”
“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其它人，我只能察觉到大概。但你，庞大的精神力量没能完全收束，散逸的波动一目了然……”
“这么说，我就像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
“比这还糟……”
沙夜大小姐摇摇头，
“一直以来，你都没有遇到什么幻术高手吧？
看似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外行面前，可以肆意碾压；
但是在真正精通幻术和精神攻击的忍者面前，就像臃肿的肥猪一样，任人宰割……”
沙夜大小姐一番话，说得大丸哑口无言。
其实，隐隐约约之间，大丸也察觉到了这些，但是……
“我不懂得如何修行幻术，更不懂怎样才能收束精神波动，就连你现在说的，也都一知半解，只能靠时间来慢慢化解隐患了！”
砂隐村稀缺幻术与阴遁的传承，就算有，也是如沙夜大小姐的人偶傀儡术一样，属于家族秘传。
大丸就算有将庞大的精神力量好好利用的想法，也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手段。
秘术·星辰傀儡线，是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尝试，尚且还不成熟，其它的就更不用提了。
“这些只能靠你自己，大丸……”
沙夜大小姐盯着大丸幻变的脸色，认真地说道，
“原本你的恢复速度，应该不至于这么慢！应该是有什么意外……”
“意外？”
“我能大致想到两种可能，其一就是最近精神力量消耗过大，影响了恢复的速度；其二嘛……”
沙夜大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你觉得你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平缓、舒适？”
“不！”
难得露出一副严肃表情的沙夜大小姐，揭穿了大丸的面具，
“我看到了一片焦虑，正在吞噬你……”
“焦虑？”
大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以前的你虽然也有不少负面情绪，但最严重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自从我帮你把隐藏的精神能量找回来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感觉不到？”
“愿意完全承认自己内心负面想法的人是不存在的！但就算你掩饰得再好，潜意识中萌生的焦虑也会一直影响着你。
我认为，这才是你的恢复速度不及预期的真正原因……”
“你是说……我的焦虑情绪，这几个月在不断放大吗？”
“灵魂的波动是不会说谎的……”
沙夜大小姐指尖触碰了一下大丸的额头，一股蕴含精神力量的查克拉击碎了大丸的表层伪装，
“你在怕什么？”
一瞬间，原本平静的大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让等待着回答的沙夜大小姐也愣了一下。
“所以啊，沙夜大小姐，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颜面吗？戳到别人心中的弱点，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行为……”
“果然，是我给你梳理精神波动的时候，遗漏了什么吗？”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
由鞍马家族的血继限界造就的怪物伊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就算只是个带有部分力量特性的分身也一样。
焦虑、恐惧和仇恨，每个人心中都有，大丸也不例外。
伊度就像扎根于这些负面情绪的“精神疾病”一样，大丸只是因为一些意外，偶然接触并被“传染”，然后靠自身的强大精神力量“自愈”而已。
饶是如此，也对大丸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一开始大丸开懵懵懂懂，后来才体会到，星辰傀儡线是十分厉害的秘术，既然模拟了部分伊度的能力，自然也要承受其反噬。
并不是说大丸体内就真的诞生了伊度、或者变成了人格分裂患者，只是焦虑、恐惧、仇恨这些负面情绪变得比较容易滋生而已。
目前的大丸精神恢复缓慢的原因，受到伊度残留的影响都是其次，关键还是大丸的恐惧与焦虑之心。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虽然大丸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总觉得做了什么不好事情的沙夜大小姐，还是有点惭愧。
主动出手帮忙，结果隐患并没有完全清除，反而有了意外的变化。
“不用，根源还是在我确实有些焦虑吧！”
“能跟我说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就是想要的越来越多，但能力却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吹牛太多，感觉力不从心，有些做不到了？”
“你还说你不会读心术？”
大丸顿时双手挡住沙夜大小姐看向自己这边的眼神，
“我就这点小秘密，都要被你看穿了！”
“你还需要看穿？”
沙夜大小姐不屑一顾地说道，
“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敢去撩拨那个阴险的手鞠！不过，你现在的样子，貌似好多了……”
“是嘛！这大概就是心思太多，闷在心里，憋坏了吧！所以说出来就好受多了……”
大丸哈哈一笑，
“我可能真不是什么老谋深算的家伙，没什么城府心中憋不了坏啊……”
“谁管你这个笨蛋！”
沙夜大小姐优雅地放下茶杯，
“所以，发生了什么被打击到了？听说你们回来受到了岩忍的袭击，被吓到了？”
“这点小挫折倒不至于让我恐惧和焦虑，我是担心以后！”
为什么忍界会有为数不少的三十四岁的下忍，以及大量一辈子中忍的家伙，是他们不够努力吗？
资质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没有好老师，没有适合自己的传承，前面没有路了吧！
空有一肚子坏水的大丸，靠着大大咧咧的性格和莽撞行事的作风，真的能凭空走出一条路来，为自己和在意的人增加活命的机会吗？
木叶村封印之书上的禁术，大部分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创造的，但其中很多他自己都不会用。
最强忍村的影尚且有桎梏，大丸就算有再多好的想法，实现不了也是白搭。
“是因为手鞠吗？”
沙夜大小姐语气平淡地问道。
“不全是，也有其它！”
大丸笑着摇摇头，
“其实以前我也没想那么多，但是最近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多了，想法也多了！这大概就是成长的烦恼吧……”
“既然追逐手鞠那么累，你就没想过放弃？”
“累？没有啊……”
大丸胳膊肘放在茶几上，用手腕拖着下巴，看了看窗外的月光，
“只是对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有点疑虑而已！希望大家畅享的未来，是差不多的模样吧……”
“随你的便，只是将来精神上再出了问题，求助于我的时候，可别怪我收费太高……”
“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自己解决，不劳烦沙夜大小姐了！”
大丸端起茶壶，正欲再加水，
“都已经凉了，我们聊了好久了吧！”
“嗯，我要走了！”
“今天谢谢你了，有些话说出来，感觉轻松了不少……”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些软弱的话，不适合说给别人听到而已，要不是沙夜大小姐感知敏锐，毫不留情地揭穿，哪有今天这么多话。
“下次有空，再找沙夜大小姐俩聊，反正我心情好不好，一时半会肯定会被你轻易看穿！”
反正这个孤僻的大小姐也没什么朋友，说些悄悄话，想要讲给别人听，也没有对象。
“今天就算我奉送的免费心理治疗，下一次可是要收钱的！”
“那就算了！”
大丸果断地摆摆手。
要是再欠钱，真的还不起了怎么办？
真的被逼去当了伪装男友，可就万事皆休了。
起身走到门口，正欲离去的沙夜大小姐，突然回过头来问道：
“先前你夸我长得漂亮，是不是在嘲笑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丸顿时哭笑不得，
“怎么会是嘲笑？不过，我还是比较欣赏你那天淡雅的样子……”
“你果然看到了，明明那种丑样子，我平时遮掩得很好……”
“丑？”
大丸一愣，
“冒昧问一句，你现在的妆容，是跟谁学的？”
“我参考傀儡师的面纹，自己琢磨了，怎么样，不错吧？”
“好吧！”
大丸摆摆手，有些气结地问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原来的样子很丑？”
沙夜大小姐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不开心地说道：
“小时候大家因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疏远我，于是我准备了好多小礼物，开心地送给他人，可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
明明很努力地练习了打招呼的笑容，可是大家都露出一副看见可怕东西的表情……”
“所以，你从此就将真面目掩盖在厚厚的妆容下面？你还真是……”
“没错，从此以后，就没人嘲笑我丑了……”
大丸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首先，其它人露出你认为的可怕表情，不一定是真的觉得丑陋；也有可能是可爱、漂亮的程度超出了想象，一时有些震惊不可置信而已！
其次，没人再嘲笑你，并不是没人觉得你丑，而是疏远到你听不到他们的评价了。审美观是很私人的东西，就算在惊艳的没人，也会有人觉得不好看……
最后，你对我和你之间越传越离谱的绯闻满不在乎，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所有人的看法，原来只是不在乎不相关的人的想法。
所以，好好珍视自己的价值，不能让那些臭番茄烂土豆随意污蔑，敢不听话的，就揍他们一顿……”
因为没有朋友，没有对比，也没有人纠正沙夜大小姐的错误认知和想法，以至于让她在孤独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大概只有她那个坏心眼的妹妹沙奈，还在努力保护着姐姐不受伤害吧。
“是这样吗？你不会骗我吧……”
沙夜大小姐狐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大丸，
“要真是这样，我的父母和妹妹沙奈，为什么没有提醒过我？”
“你有向他们提过你的烦恼吗？”
大丸笑着答道，
“大概你在他们心中，只是个需要关心的坏脾气大小姐，就怕提起你心中的芥蒂，刺激得让你更加孤僻吧！”
“真是这样吗？原来我并不是丑到让人受到惊吓么……”
大丸耸耸肩：
“这个就需要你自己去观察发现了！”
“谢谢你！”
“不客气，反正我也受了你不少恩惠，和你聊聊，让我也轻松不少！”
没有人天生就是古怪的人，只是过往的经历，让他们走上了岔路，显得与大部分人有些格格不入而已。
“对了，大丸，我很不喜欢‘大小姐’这个称呼，你以后叫我沙夜就行了！”
“沙夜……小姐！”
一时半会，大丸还真难以改变这么久的习惯。
“沙夜小姐……”
嘀咕了好几遍的沙夜大小姐最后点点头，
“也行吧！今天我喝茶的杯子，不准再给其他人用，下次我再来，还用它……”
“是是是，不早了，别老站在门口，被人发现了不好！”
砰……
重重地关上门的沙夜大小姐，蹬蹬蹬地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似乎心情还不错。
“总算走了！”
还好精于精神秘术的沙夜大小姐，并没有发现藏在大丸体内沉寂的右近，
“果然，各种稀奇古怪的感知能力层出不穷，说不定就有能发现体内右近的家伙，必须早日将寻找‘容器’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心有所动的大丸将茶具洗好之后，将沙夜大小姐用过的茶杯单独放好，免得弄混了。
虽然大丸觉得就算马虎应付一下，也多半不会被发现，但万一被察觉到就不好了，债主的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要求还是要满足的。
……
一觉睡到大天亮，心满意足的大丸，吃过早餐之后，早早出门，汇合等候多时的手鞠、我爱罗、勘九郎、夜目和千，在音风和砂铁的带领下，走进了风影之家的议事大厅！
来过几次的姐弟三人显得比较沉着，第一次参与这种大事的夜目和千就有些忐忑了。
大丸倒是有些无知无畏的感觉，轻松地看着在场的诸人。
一个大丸有点印象的小胡子上忍，拿着文件翻看着什么。
『由良，这就是赤砂之蝎的间谍吗？』
潜脑操砂是十分神奇的秘术，能够暂时将由良是奸细的记忆封印起来，所以，这个兢兢业业的砂隐村上忍，现在真的是个为村子着想的骨干。
只有其主人解除潜脑操砂，由良才会回忆起自己间谍的身份。
这种神奇的手段，让潜伏更加隐蔽，关键时刻的背叛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似乎察觉到大丸的视线，由良看向了异样的方向。
而大丸也没有回避，坦然地对着这个将自己、千和夜目分配给音风带领的大人物轻轻点点头，以示尊敬。
“好了，人到齐了！砂上和定石临时被调往北境要塞，今天就由我、黄砂前辈、龙砂还有马基主持会议！”
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黄砂坐在上首，理所当然地是今天的头面人物。
中忍大丸和几名下忍则毫无发言权，只是被请来旁听并提供证言。
黄砂清了清嗓子，沉着地说道：
“中忍大丸，奉命带领下忍小队前往木叶村执行‘后备人才联合培养计划’，履行盟约的条款，火影五代目给了很高的评价。
任务记录我们已经经过审议，关于协助木叶村杀死大蛇丸的几名得力手下，干得很好……”
罗砂再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风影，被大蛇丸刺杀之后，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的砂忍，也实在拿大蛇丸没有办法。
不过，能够杀死音忍四人众和辉夜君麻吕，间接地出一口恶气，也是很受人赞赏的举动。
“木叶村给予的a级任务酬劳，是你们应得的，村子再困难，也不会让立功的同胞们寒心！
关于回程途中遭遇岩忍黄土带领的队伍截杀的事情，任务评定会给予完成一次s级任务的记录……”
听到这里，下忍们顿时喜出望外。
在村子没法举行中忍考试的时候，凭借战功晋升就是唯一的途径，一次s级任务的评价，对下忍来说，太过惊人。
只要接下来的表现不差，就很有机会获得破格晋升的机会。
……
关于大丸和几名下忍的事情，早就做出了结论，现在只是宣布而已，
接下来，砂隐村高层们讨论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与岩忍有关。
虽然在黄土的突袭下，只承受了轻微的损失，就在木叶村的帮助下平安回到砂隐村，甚至战损方面，还沾了一点便宜。
但到底有人死伤，必要的反制措施也刻不容缓。
砂上和定石前往北境要塞只是展露砂隐村强硬的态度，大的战争一时半会肯定是打不起来了，但小规模的冲突肯定少不了的。
等了好久之后，终于轮到最后一个议题了。
“大丸……”
由良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木叶村关于互相“交流”提供帮助的正式函件，对着惹出事端的源头忐忑少年说道，
“原本村子有些人对你的自作主张颇有微词，不过，也算不得太大的问题，所以这次的过失就此揭过。
但是，由此带来的问题，也必须由你来负责，你要有这个准备！”
“我明白！”
“不仅如此，因为你已经晋升中忍，约定俗成的守御任务也必须进行，每半年一次的北境要塞驻防，你不可缺席。
考虑到你的队友夜目和千还是下忍，你们三人将和上忍音风的驻防任务合并，到时候四个人一同前去，还有不到两个月，你们好好准备一下……”
“是！”
枯坐良久的夜目和千站起身，大声答应道。
“不用紧张，坐下吧！”
由良安慰了一下战战兢兢的两个小姑娘，然后对大丸说道：
“翻过年后，木叶村计划派出数名教师和下忍来砂隐村，等你从北境要塞回来之后，负责接待任务……”
说着的由良，将一部分资料递给大丸。
“多看看，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这么快两村就商议好方案的吗？忍者的效率还真是不可轻忽！』
以往只是下忍，执行队长的命令就行了，中忍可就不一样了，必要的时候也需要独当一面的领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