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情不自禁

  是的,秦舒玉这一剑,不仅刺穿了铁桦树,还刺入了刘温的胸口。
  刘温残忍的笑意还僵在嘴边,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惊恐、疑惑还有悔恨,他一切都算计好了,却想不通秦舒玉的剑为何这般锋利。
  他带着这个疑问去找张权了,或许,在他那能得到一些答案。
  秦舒玉将剑缓缓抽出,旋即转过身来,看着那道火红的倩影,嘴角微颤着,道:“君尧,我杀了他们。”
  他持剑的手在发抖,剑身之上仍然没有一丝血迹,只是那不断冒出的猩红光氲,颜色更深了一些,在阳光的映射之下,更让人觉得压抑。
  他的脸已由红润逐渐变得怆白,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得奇慢,身形却如同喝了酒一般摇摇晃晃。
  他眼里的那一小点猩红光斑,此刻郝然已经膨胀,占据了整个眼瞳,一缕缕血色气息弥漫而出。
  寻常之人若是看到秦舒此刻这副骇人模样,怕早就撒腿跑了,而王君尧却是满眼柔情地奔到他身前,张开双臂,投入了他宽阔的怀里。
  她仰起俏脸,娇嫩的嘴角挂着浅笑。
  秦舒玉也跟着咧嘴一笑,却是惨然道:“君尧,我……”
  王君尧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秦舒玉的嘴唇,微笑道:“别说话。”
  旋即,她双手环抱着秦舒玉的脖子,踮起脚尖,轻抿住了那有些发干的嘴唇。
  如饮一捧甘洌的泉水,一种清甜的感觉,瞬间净润了秦舒玉的身心。
  他身体里沸腾的血液,逐渐趋于平静。一颗仿佛被躁动猩红之气重重笼罩的心脏,此时,也如有着一股清流不断冲刷着,慢慢的,那抹猩红之气被驱散。
  忽地,秦舒玉似乎感觉到这捧甘泉明显不够,他将手中血暝剑狠狠刺入地面,双手用力抱紧那只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要将王君尧的娇躯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的嘴唇也在放肆追逐自己想要的滑腻。
  火热的胸膛顷刻间就将王君尧的身子融化,彻底软了下来,好在,秦舒玉抱着她的时候,从未放松。
  心爱之人算得上暴烈的爱抚和包容,让她几乎陷入了窒息,然而,她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只想着将自己奉上,与他融为一体。
  她也忘情的回应着。
  王君尧便是一个这样的奇女子,面对自己所爱,丝毫不遮掩自己内心的爱意,热情似火。
  咳咳!
  突然,身侧传来一阵重咳声。
  王君尧陡然惊醒,偏头一看见来人,瞬间又转过去,俏脸绯红似要滴血,娇哼道:“坏人!”
  也不知她哪里突然生来得力气,甫一撑开秦舒玉,低头逃也似的跑开了。
  秦舒玉倒显得很冷静,他摸了摸被王君尧咬破的嘴唇,招呼道:“叶叔。”
  他眼瞳中的猩红气息已不再溢出,猩红光斑也恢复了原样。
  叶辰逸走过来,锤了他一拳,挤眉弄眼道:“你小子也不知道注意点,这荒山野岭的,被人偷瞧了去多不好。”
  秦舒玉扫了一眼四周,才微微郝羞道:“的确有点不合适,只是,我刚才连杀两人,心神有些暴躁,一时没控制住就……”
  叶辰逸抱了一下秦舒玉,旋即拍了拍他的后背,微笑道:“没事,你初次杀人,不适应才正常。”
  秦舒玉点了点头,又看到叶辰逸身上没任何痕迹,便忍不住问道:“对了,叶叔,您和陆不群对战结果如何?”
  叶辰逸的脸顿时苦了下来,手摇得老快,道:“别提了,那厮一直在带着我绕圈子,根本没有要和我打一场的意愿,想来只是为了把我引开,好让张权和刘温安心对付你。”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权和刘温,冷笑着叹道:“可惜啊,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察觉到周围没有陆不群的气息,秦舒玉又问道:“那陆不群人呢?”
  叶辰逸道:“我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他看到这里的情况后,匆匆离开了,想必赶着回秦家庄商议了。”
  说着,他又啧啧笑道:“你小子这次可是动摇了向家的根基,他们家就四个灵海境四重以上的高手,如今被你解决一个,秦家庄却又多了一个实力远超灵海境四重的修者,他们的头可有得痛喽。”
  秦舒玉没有丝毫自得之色,只是冷冷道:“他们只是死于自负罢了。”
  叶辰逸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旋即看了一眼陆不群离开的方向,道:“好了,此地事情已经解决,叶叔我还得继续跟着陆不群,就不跟你去翠坪乡了,要防着向家突然发疯,对秦家庄发难。”
  秦舒玉点了点头道:“好,翠坪乡的事,有我和君尧应该不会太难解决。”
  他本来就是这么考虑的。
  叶辰逸叮嘱道:“那你小子小心一点,有什么问题,就立刻传消息回来。”
  他拍了拍秦舒玉,身形一点,便如飞燕般掠开了。
  此时,王君尧已牵扯一红一黑两匹马走了过来,她脸已经恢复平静。
  秦舒玉拔起血暝剑收回剑鞘,便笑着跑到王君尧身边,王君尧拿了上好的治伤灵药,帮他受伤的嘴唇抹了一把,以免留下太明显的伤痕,让许氏药铺的那位见了伤心。
  处理好后,秦舒玉也不顾佳人双手乱拍,一把把她抱到了小红马上,旋即自己骑上黑马。
  两人微笑着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便同时一夹马肚,朝着翠坪乡跑去。
  王君尧的手下,叶辰逸考虑到此处危险,已让他们先行赶往翠坪乡。
  至于张权和刘温的尸身,但凡向家的人还有一丝丝人性,想必不会让他们暴尸荒野。
  ……
  翠坪乡繁荣程度不比夕河镇,却让秦舒玉的身心感到无比舒畅,越往前走,最种感觉就越难抑制。
  此地最大的特色就是空旷,放眼望去,没有高山低谷,甚至连丘陵都谈不上,有的只是小坡,仿佛除了蓝天白云之外,就剩下一碧千里的草地。
  清风徐来,周身满是青草的香气,让人沉醉,只可惜,秦舒玉不是来赏景的。
  来到小镇上,秦舒玉随意找了个人,打听清楚许氏药铺的具体方位,便和王君尧径直赶了过去。
  马家已经带人将药铺围了起来。
  “许大夫为街坊四邻看了近十年的病,可以说救人无数,妙手回春,这次不应该一下子就治死了六个人啊?”
  “是啊,老头子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五年前,许大夫帮着一个都吐血了的痨病人硬生生续了两年命,期间不知开过多少药方。如今,怎么可能会在治外伤的药方上出岔子,一定是搞错了。”
  “对,反正我是相信许大夫。”
  许氏药铺陈木门前,此时已围满了人,站在最外边的都是乡邻,大大小小都受过许大夫的恩惠,所以他们对许大夫很信服,这会都在帮忙说好话。
  堵着门口的是一位身着浅黄色华服的年轻男子,听着乡民的议论,眉头一凝,凝得眉宇间顿时塌陷下去一大块,他转过身来,忍不住呵斥道:“都瞎嚷嚷什么!一群顽固不化的愚民,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叫唤。”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满是墨迹的纸,一把甩开,对着乡邻,指着上面的字,厉声道:“这一张就是你们口中救人无数的许神医开的方子,别不信,一个人的字迹是改不了的。这张方子里有一味药,叫细米草,细米草对人的心脏有害,用错了,会致病人猝死。恰好我马家车队那几个死去的冤魂,都是服用了按这张方子抓的药,心脏骤停而死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许文林想利用人情脱罪。”
  有的乡邻们熟悉许大夫的字,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这张方子确系许大夫所开,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细米草为何种药草,有何作用,更不清楚这味药有什么禁忌。
  所以,一时间只能干瞪着眼,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路着急赶过来的秦舒玉,刚好听到了这男子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于药理不通的白痴言论,便高声道:“细米草,又称腹水草,药性平,常运用于消水肿、清热解毒。”
  围着的乡邻们,听到声响,纷纷转过身来,见来人男子挺拔俊逸,贵气逼人,女子英姿飒爽,落落大方,男子听来又是懂药之人,他们便自行退至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秦舒玉微笑着点头示意,便和王君尧一前一后,从中间施施然走到那华服男子面前,笑容即止,沉声道:“这一味药确如你所言,对人的心脏有所损伤。”
  华服男子以为来人是来帮他的,正打算笑着道谢,不过,他的脸却很快又黑了下来。
  只听秦舒玉又道:“不过,那是用这味药时,剂量超出寻常许多倍,才有可能导致心悸,我看这药方中细米草的分量,似乎写的是两钱,寻常之人吃了,根本不足以引发它的禁忌,而致心脏骤停,就更是天方夜谭了,不知许大夫何罪之有?”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