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乘风破浪

  曹苗盯着孙夫人,犹豫了一下。“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孙夫人面红如火,声如蚊蚋。“第二次。”
  曹苗恍然,时隔十多年,怪不得如此生疏,和小姑娘似的,还不如大虎放得开呢。他刚准备安慰几句,孙夫人又道:“刚才是……第一次。”
  曹苗顿时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孙夫人臊得抬不起头来,伏在曹苗肩上,一言不发。曹苗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是第一次,那刘皇叔……是真君子啊,而且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面对这么漂亮的夫人,居然都没碰一下?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联盟不会长久,不想留下后患?
  见曹苗半天没动静,孙夫人气急,在曹苗肩膀上咬了一口。“坏东西,又想什么龌龊念头?”
  “瞎说!”曹苗回过神来,义正辞严的说道:“我是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待你,弄疼了你。现在要将功补过,免得你留下心理阴影。”
  “当真?”孙夫人愣了一下,双手扶着曹苗肩膀,稍微推开一些,仔细打量着曹苗。
  曹苗眼神真诚。“当然是真的,人生第一次,当然要慎重些。”他搂着孙夫人的腰,再一次亲了上去。孙夫人有些笨拙,任由曹苗动作,慢慢的,她开始有了回应,并迅速掌握了要领,动作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并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
  不知不觉的,她又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孙都督,比大虎还要大虎,仿佛要将积累了二十多年的精力在今晚全部释放出来,又似乎这就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全力以赴,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若非曹苗年轻力壮,经验丰富,还真应付不来。
  姊姊就是姊姊,乘风破浪。
  浪花翻腾的间隙,曹苗由衷的佩服刘皇叔英明,要不然他那把老骨头可能等不到火烧连营了。
  记不清是第几回合,孙夫人终于筋疲力尽。她伏在曹苗怀中,看着渐渐泛白的窗户,一言不发,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曹苗也不说话。折腾了一夜,他也累了,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沉入梦乡。
  听到曹苗轻轻的鼾声,孙夫人抬头看了一眼,打算起身,身体微微一动,又伏了回去。她贴在曹苗胸口,听着曹苗的心跳声,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等曹苗睡熟,她轻轻拿开曹苗的手,坐了起来,为曹苗盖好被子,又找到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好,然后坐在榻边,看着熟睡的曹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推门而出。
  ——
  当第一抹晨曦照在武昌宫的宫墙上时,淡扫蛾眉的孙夫人带着几个女卫,在武昌宫前翻身下马。
  太子孙登从一旁闪身走出,拱手施礼。
  “姑姑。”
  孙夫人打量了孙登一眼,想起曹苗的胡言乱语,嘴角抽了抽,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太子来得好早。”
  “登专程在此等候姑姑。”
  “有事?”
  “姑姑,一边说话?”孙登伸手相邀。孙夫人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一旁,站在一根大树下。陈表远远地的站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孙登轻声细语,将顾谭请辞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姑姑,我孙氏起于江东,吴郡乃是本郡,吴郡子弟乃是我大吴的根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该如何处置才好?”
  孙夫人打量着孙登,沉吟良久。“子高,我问你一件事。”
  “姑姑请讲。”
  “你与徐夫人相处时,如何称呼她?”
  孙登一愣,惊讶地看着孙夫人。他不明白孙夫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迅速权衡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当然是阿母。我虽非她所生,却是她抚养成人,向来视她为母。孝乃忠之本,人之不孝,犹臣之不忠,非人也。”
  孙夫人摇摇头。“那我再问你,依儒者之言,是家大还是国大?或者说,是齐家为先,还是治国为重?”
  孙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熟读儒学,也常与人辩难,知道这个问题没有唯一答案,全看你怎么理解。他迟疑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夫人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孙登的肩膀,转身走了。
  孙登看着孙夫人的背影,说不出的沮丧。他隐约明白了孙夫人的意思,也该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这么做的结果却很难说。或许他会得到父王孙权的欢心,扭转眼前的困境,但他也会成为一个伪君子,遭到无数人的唾弃。
  不管是哪种选择,最终他会一无所有。
  孙夫人进了宫,来到偏殿。
  孙权穿着贴身武士服,正在庭院中演武,正是最近风靡武昌的吴拳。看到孙夫人走过来,孙权没有停,继续演练,直到一路打完,摆了个定式,笑道:“幺妹,你看孤这吴拳练得如何?”
  孙夫人笑笑。“大王演武,自然有王者风范。”
  孙权哈哈一笑,收了式。有侍者送上布巾,孙权一边擦脸一边说道:“孤不过是学了点皮毛,当不得大用。不过常练这吴拳,感觉比五禽戏有用,能够增长力气。”
  孙夫人附和了几句,把刚才在宫外遇到孙登的事说了一遍。孙权自然知道孙登在宫外等着,也知道他和孙夫人在一旁说话的事,只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听孙夫人说起徐夫人,尤其是听到孙夫人问孙登如何称呼徐夫人,他的神情有些尴尬,却不能发作,只能强作镇静。
  等他听完孙夫人对孙登说的话,他想了想。“幺妹,依你之见,是修身为先,还是治国为重?”
  孙夫人躬身一拜。“大王,不管答案是什么,儒学并非至善之学是可以确定的。以儒学修身尚可,治国则当有所取舍,不可拘泥圣人之言。”
  孙权点点头。“幺妹所言,诚为至理,只可惜能看破这一点的人太少,纵有人能看得破,又碍于虚名,不肯直言,不是削足适履,就是阳奉阴违,名实乖离。奈何?”
  “论道!”孙夫人说道,声音不大,却非常坚决。“前汉有石渠阁之议,后汉有白虎观之论,至尊何不效仿明君,建高台,聚英才,论道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