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之术式：潜蛟腾渊
方立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但他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实力，在这龙伥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反击的机会。除非自己能够掌握屠龙道术式，才可能有一战之力。
可方立记得白凙说过，八大屠龙道的修行实力，是熟练掌握了一之术式之后，可以战胜无型龙伥。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蛟之屠龙道强，还是八大屠龙道强，但方立就当自己要是能掌握了蛟之屠龙道的一之术式的这种实力程度，能和虚型龙伥一战。
初入虚型的龙伥，境界尚未稳固，还有机会。
可问题是，他还没掌握啊！
但好死不死，那龙伥的目标，就是方立。
它那双白焰蛇眼死死地锁定住了站在边缘的方立。那些餐厅聘用的见习武者虽然并不了解龙伥，但也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怪物比之前更为强大。一时间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继续将它围住而已。
对于身边这些家伙，那龙伥一点都不在乎。
对于进化之后的它而言，这些家伙就是豆芽菜，不够一口吃。它现在对刚刚给自己造成了伤害的家伙感兴趣，它觉得那家伙的鲜血，一定特别甘甜。
那龙伥的腰背像皮筋一般猛然一缩，整个身子像弹簧一般急速窜出。
“砰！”
一声巨响，龙伥骤然间的发力将地板踩出了两处深坑。
那些围住龙伥的见习武者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龙伥穿透了阵型，在它前进的方向，两个见习武者闪避不及，胸口都被它顺爪划出了两道巨大的伤痕。鲜血喷涌而出，为这纷闹不安的夜增添了一份兴奋和刺激。
看着龙伥疾驰而来的身影，方立没有轻易动弹，也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站定在原地等待着龙伥的到来。
越是危险之时，便越要镇定。
方立的双眼紧紧追踪着龙伥的动作，他要竭力看清龙伥朝着自己攻击的轨迹。他放缓了呼吸，整个人沉下心来。
他的背后就是千米高空，龙伥在前，高空在后。
那就只能殊死一搏。
蛟之屠龙道，蛟之道，不就是逆天而行，与天搏命吗？
既然如此，何不更加痛快一些？
方立捏碎了手中紧握的传承玉简，这是他刚刚在龙伥发生了变化的时候就摸出来准备的，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临阵磨枪，但他知道相信自己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蛟变之法】
或许是方立的速度变快了，也或许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周遭的时空都有所延缓，那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龙伥也似乎慢了下来。
他熟练地以蛟变之法修行，在这连贯顺畅的动作之中，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屠龙道。
“嗡！”
“嗡！”
“嗡！”
方立的心脏再度发出了诡异的嗡鸣声。
伴随着这声响，赤色的空间再度出现，充盈了方立的视野。龙伥、万物、空中餐厅，一切都于顷刻间消失。但方立并不担心这幻象影响自己躲避龙伥的袭击。
他不紧不慢地律动着，似乎世间事皆与他无关。
这一次的传承，与蛟变之法有所不同。一道金色光影出现在方立身前，他能看见那人，似乎正是自己。
这道金色人影开始不疾不徐地预备、起手、伏身、沉肩、撤脚、甩臂、递拳。慢而连贯，顺而不柔，方立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挥拳后，金色人影溃散在了赤色空间中，化作点点星光，没入了方立的体内。没入体内的那一刻，方立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和记忆中自然地掌握了这一之术式都精髓和诀窍。他没有注意到自己高速泵动的心脏，正在不断地朝他的身躯四肢传递着点点金光。
他还未挥拳，却觉得自己像是挥拳了千百遍。
方立睁开了眼，一切仍旧是方才的景象，差距或许是龙伥的身体往前了几寸距离。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世界，为我而停。
方立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完全掌握，毕竟他还未曾真正地施展过这道术式，但此时此刻，无论是身体传来的力量，还是他的沉静之心，都为他带来了极强的自信。
淡然地微微吸入一口气，方立抬头挺胸，双手紧握成拳。
预备、起手、伏身、沉肩、撤脚、甩臂、递拳。
【蛟之屠龙道·一之术式：潜蛟腾渊】
如赤色空间之中的金色光影一般，方立的拳不疾不徐，看似极慢，仿佛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般。特别是龙伥的迅疾，二者产生的对比让这视觉冲击感更为强烈。
可就在方立的拳头递出的那一刻。
他感觉整个世界仿佛被无数倍加快般。一瞬间，龙伥已经扑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利爪已然落下，朝着自己的脸庞而来，可方立的眼睛未有半分颤抖眨闪。
他正视着泛着白光的利爪，那爪尖距离他的双眼，仅仅一寸之遥。
可这一寸，让那利爪的落势，彻底停止！
在龙伥与方立之间，方立护于身侧的拳不知何时已经抵住了龙伥手臂上一处坚硬的鳞甲，而那递送出去的拳也缓缓轰在了龙伥的胸口上。
拳甲相接的瞬间，龙伥和方立的动作同时停滞了。
龙伥停在空中，方立定在地上。
“轰！”
一声激昂震耳的爆裂雷鸣，惊醒了众人。
只见方立连退两步，被撞退到了栏杆上，宽厚的石质栏杆竟然被他后腿的余波震出了一道道裂纹，似乎随时有断裂开来的风险。让人觉得方立随时可能会摔落下去。
但龙伥也不好受，它从空中跌落没能再往前。它起身后能看到，它胸口鳞甲有一种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那是方立刚才用拳头轰出来的。
龙伥看似只有些许体表伤，看来方立的压箱底绝招并没能奏效。
虚型龙伥的身体素质确实要比无型龙伥强大太多，每一次进阶都是质的飞跃。哪怕是再接近虚型的终末之无，也完全不是最稚嫩新生的原初之虚的对手。
而方立眼前这只龙伥的型，是始成之虚。
方立失去了整只右手的知觉，他选择强行驱动自己尚不能承受的屠龙道术式，那就需要遭受反噬负伤。刚刚到那一拳，已经是他现在最巅峰的状态了，无法复刻。但却没能彻底击伤龙伥。
不过，那龙伥有些忌惮地盯着方立，虚型龙伥的龙咒更为强大，但龙血的纯化，让他们的意识能开始思考。
虽然这种事在方立看来，对于大多数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对现在而言，是个机会。
方立表情淡然，动作优雅，丝毫没有半点痛苦和虚弱的破绽。他缓缓地举起了左手，竖起了中指，朝着龙伥勾了勾。
“来。”
方立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自信。
风从高空掠过，带起了方立衣服尾襟，他的自信更潇洒了三分。
【兵法：虚张声势。】
他要赌一把，筹码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