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即将下山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那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钱。
五百万两纹银翻了一百倍，赚了五亿两。
结果呢，交税缴了一亿，陆城就纳闷了，这地下赌局还能被强行收税？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林峰半路截胡了！
缴了一个亿，还剩四个亿，他也知足了，可是呢，又偏偏被天恒道长要走一个亿。
说是你小子常年奔波在外，老头子拿点钱养老也无可厚非，顺便给这山门再扩建一下。
行吧行吧，毕竟是陆城自己亲爹，给自己亲爹一个亿也不过分。
然后，他就收到了西漠的那群黑心铁匠的书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陆城赢钱了，我们将来可以给你免费打造灵器，但是这赞助费是不是？
好好好，你手艺厉害，你是大爷，但是你张口就要五千万两纹银是不是太过分了？
给给给，毕竟咱还得指着他给自己打造灵器，但是，张老四又过来要钱！
“小八子，陈将军说准备以你的名字建立一个特训营，专门将来给你提供军事协助，代价吗，嘿嘿，得来点赞助费。”
将来陆城这西域钦差肯定还是得去西域的，这一个人办事儿有多难他几年前就意识到了。
能用钱买人手，那肯定是好事儿，但是张口又是五千万纹银，您当我这是银行啊。
且不说别的了张老四这是关系不错的，要是赶上别人这么要钱，陆城直接给他扔出去。
这就已经出去了三亿了，资金直接缩水了六成！他突然从个人首富，被迫掉价了！
两亿就两亿，好歹也能值四个松鹤楼，但是，这钱在手里攥了没两天，又出问题了。
陆城以西域钦差的名义在雍州府的钱庄打了一百万白银的欠条，结果，他用来抵押的钦差大印被无良的元沛之给截胡了。
一百万瞬间变成了两千万！这简直是明强！
但是，元家承诺，这两千万是陆城的保证金，将来他在元京商号消费，有透支一亿两的资格！
并且，元家还和陆城建立友好合作关系。
真以为陆城看不透你们的花花肠子？明显就是想拉拢杨铭这小子！
狗屁的友好合作关系，不签就拿不回钦差大印，陆城只能被迫签了。
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这边送点，那边送点，置办点物资，买几条海船为下次出海做准备，零七乱八的又花了好几千万。
短短半个月，陆城就从一个身价五亿的超级土豪，变成了身价一亿的大土豪。
这个资产的缩水速度，称得上是缩水之最！
还有一笔莫名其妙的开销，来自江湖月报。
关于杨铭放屁带火星的报道，陆城花了三百万纹银的价格才封住了口！
杨铭可以不要脸，陆城还能不要么？
这个臭小子，给他直接造成了三百万纹银的损失，所以陆城决定，好好收拾一下杨铭。
往常进厨房后院，那都是用手推门进来，今天的出场方式尤其特别，直接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干嘛啊老陆，有钱了就看不起我这破门了？要给我换新的？”
“换换换，换个屁，别跟老子提钱，老子不愿听！”
正在后院田地里除杂草的杨铭看着陆城这气鼓鼓的样子，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怎么了，有被谁坑钱了。”
“都特么来坑老子，老子赢点钱容易么，才半个月，出去了四亿两！”
杨铭琢磨了琢磨，好像确实是有点过分了，不过，这又不是他的钱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你，就是你！”
老陆拿袖子抽了杨铭两巴掌。
“搞什么放屁带火花，老子还得给你擦屁股，光封口费就出去了三百万两！”
“什么？还有封口费，老陆，这钱你可不能让我出。”
“呸！你出得起吗你！你颠三辈子勺你都赚不来三百万！”
老陆烦闷的坐在了石凳上，身子一摊，直接软在了石凳上。
“老陆，师姐已经半个月没搭理我了，现在看见我都绕路走。”
“怎么，你难不成还想她了？”
“不是，我这不是不想让她生气么。”
老陆灌了两口酒，指着杨铭的鼻子说道。
“你呀，就是傻！你就不会把错儿都推给我么！这丫头总不至于跟我这个长辈过不去吧！”
“当时她一巴掌给我打蒙了，我没想起来……”
“得，那你真完蛋。”
老陆不再搭理杨铭，沉默了一会，莫林从被老陆踢烂的门上垮了过来。
半个月的时间，莫林的头发长出来一些了，这段日子他一直泡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一直忙活着。
“师傅，这门又怎么您了，您给踹成这样。”
“怎么，我不踹门，我踹你行不行。”
“哎，别介，师傅，我这是来给您报喜来了。”
说着，莫林拿出了经过他改造完成的机关雀，在机关雀的内部多了许多机关，最令人好奇的，就是雀眼上的几个棱镜。
“我按您的要求，改装了一下机关雀，现在啊，通过雀眼来观察环境了！”
“嘿！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说着，陆城快速的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拿着这机关雀把玩了一下。
随着陆城真气的注入，机关雀的双眼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还真能互通视觉！莫林，这玩意真好使！简直完美！”
老陆试了试，感觉十分稀奇，杨铭此时也已经完成了除草，看着两人把玩的这新鲜物件儿，也凑了过来。
“不错不错，好了，咱们下山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收拾收拾东西，三天之内，咱们叩谢师恩，下山！”
“啊？”
陆城和莫林都吃了一惊，虽然他们知道迟早老陆会带他们下山，但是这来的也太突然了。
“啊什么啊，又不是将来不回来，这不是的得先跟我去中书省报个到么！”
“这次下山呢！一，是为了去报道，二，是为了让你们这群土鳖长长见识！”
“杨铭，去，问问胡月要不要跟着咱们一块，小丫头一直憋在山里会憋成野丫头的。”
“莫琳你再把这个机关雀多做几个出来，我有妙用。”
老陆吩咐完，师兄弟俩就一起跑步前进了。
胡月嘛，倒还好，一听师叔要领着她出山见世面高兴地不得了，但是问题又来了，林若会不会跟他们一起去呢？
据胡月所说，林若这半个月一直没怎么出藏经阁的门，经历了上一次的堂试，似乎又有了什么新的体悟。
并且，现在林若连胡月都不怎么搭理，可以又恢复了冰山状态了。
这就让杨铭很头疼，他倒是不怕别的，可这唐鑫把那个护符交给自己代表的意思很明确了。
他就是表达了让杨铭好好伺候师姐，要是伺候的不好了，拿他是问呗……
恐怕到时候就不是一对一的堂试对练了，估计是密云五虎五个单挑他一个。
闹不好还会动刀子哟……
想到这里，杨铭心里就一阵的寒意。
林若不好惹，这唐鑫难道就好惹了？一开始他就不该趟这浑水。
说来说去，还是怪老陆！
他以前兄弟的姑娘心魔难去关杨铭什么事儿！
他和林若也就算是个同门关系，既不沾亲，也不带故。
也就是偶尔蹭个饭熟络熟络感情，要说真的论交情，也深不到哪去。
这么一闹可还好，还论交情，马上都快结了仇了！
想到这里，杨铭就头大。
“要不要我去问问师姐？”
“算了算了，先让我清净两天，我还得收拾收拾东西。”
杨铭自顾自的溜走了，走在九云观的石板路上，杨铭脑子里的东西一直就没停过。
他从八岁开始就在天恒山了，这七年，他经历的很多。
关于八岁之前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可以说是，天恒山就是他记事以来的回忆。
当初还是记名弟子的时候跟其他人有说有笑，有打有闹。
还记得自己曾经因为偷懒被厨师长追着跑。
也因为做菜好吃，被师兄弟称赞过。
虽然他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对天恒山还是有点舍不得。
他就这么走着，就回到了厨房后院，从后门走进厨房，是那个储物间。
胡月和林若每次吃小灶都会敲一下这面墙，如今也要跟这面墙说再见了。
“听说，你们要下山了？”
林若的声音从杨铭身后传来，杨铭一回头，胡月立在储物间的门口，身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袍子。
“是啊，胡月跟你说了？”
林若点了点头，走了进来，杨铭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因为那天被林若打的那一巴掌已经给他打出了阴影。
“你捂脸干嘛，怕我打你？”
“不然呢，我难道怕你亲我？”
“你！”
杨铭这贫嘴着实让林若有些不爽，但是她还是忍下去了。
“什么时候走?”
“老陆说是三天之内，得叩谢师恩之后才能走。”
“师叔说去哪了么？”
见林若还有些关切的问，杨铭也就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了。
“说是陪师叔去中书省报道，估计中途得去趟雍州府，嘿，他欠我一顿松鹤楼。”
“松鹤楼我吃过，我觉得他做的菜没有你做得好。”
杨铭突然有点兴奋。
“不会吧，那可是北乾炒王左公权。”
“左公，是我爷爷的结拜兄弟。”
杨铭顿时有些语塞。
“行吧，你家门路广，比不起……”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那可不好说，老陆说事儿还挺多的，一年半载回不来。”
林若听闻，脸上挂上了一抹暗淡的神色。
“没事，师姐，你可以跟我们一块去啊！反正胡月也去，大家一路上也算有个伴儿嘛。”
“你觉得我可能会去么？说些胡话。”
林若摇了摇头，她不去自然有她不去的道理，杨铭这种心思，怎么可能理解林若呢？
“对了，你把那个还给我。”
“什么东西？”
“就是那天唐鑫给你的东西，那是我以前给我哥的。”
杨铭摸索着从口袋里把护符拿了出来，交到了林若的手里，林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全新的护符。
“我哥的护符，我要拿回来，这个倒是可以送给你。”
杨铭从林若的手中接过了那个护符，护肤上写着：“送给师弟杨铭。——林若”
“哎，这个好，上面有我的名儿！”
“那天，最后在擂台上你跟唐鑫说了些什么？”
杨铭把玩着那个护符，这个护符的做功很精致，杨铭倒是十分喜欢。
“我说，师姐我照顾就可以了，我赢了你，我有能力照顾师姐。”
“还有么？”
“不光我，老陆，莫林，胡月，都会把师姐照顾好的。”
“还有别的吗？”
林若追问着，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哦，对，我说，林念不在了，你不是唯一一个能保护她的人。”
“没了？”
“没了啊。”
林若叹了口气，杨铭突然觉得莫名其妙。
“师姐，你是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算了，你们一路上小心。”
说完，林若便离开了储藏室，出去的时候，嘴里还默念了一句：呆子。
当天晚上，杨铭躺在床上，却怎么睡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九云观的点点滴滴。
既然睡不着，那就直接起来了。走出屋子，发现今天的天空很晴朗。
星星眨着眼睛，夜空深邃而空灵。
“小子，你怎么起来了，睡不着？”
老陆坐在厨房的房顶上，一个人当空饮酒。
“老陆，我有点睡不着，我脑子里全是九云观的回忆，我可能有点不想离开。”
“哟，小子，你居然还会恋旧！”
老陆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一步步的走进杨铭。
“来，咱爷儿俩聊聊，你看看这天，好不好看。”
“好看。”
“那你知道，这天下面的世界有多大么？”
“不知道……我连天恒山都没出过。”
“我来告诉你，我们所在的地方，叫东方大陆，我们这个国家叫云端帝国。”
在东方大陆的西面，是一座深入云霄的高山，那是被称为世界顶点的哈乌尔山。
沿着哈乌尔山再向西，是绵延千里的沙漠，在这片沙漠的南边，是天竺国，北边，是一个叫做赤鹰联邦政权。
沙漠再往西，就是被称为西域的西方大陆，那个大路上的人们有着白色的皮肤和稀奇古怪的头发。
西域分成了很多个国家，其中最大的国家叫做奥迦帝国。
在西域的西方的西海上，还有一个叫做扶桑帝国的岛屿国，它的北方是一个叫雾月帝国的岛屿国。
沿着西海向南走，经过一个长的分割了整个西方大陆的河流之后，便到了南方大陆。
南方大陆有两个帝国，这里的人们有着黝黑的皮肤和洁白的牙齿。
两个帝国南北相望，他们本是同一个帝国，后来分割成了两个。
一个叫做北罗万达帝国，一个叫南罗万达民主共和国。
跨过巨大的西海，穿越岛屿和礁石，在距离东方大陆千万里之外的地方，有一个叫做玛铂大陆的地方。
曾经有东方人到过那里，那里被人们称为外海，有少部分东方人，西方人和南方人在哪里群居。
现在那里也发展成一个联邦，被称为玛铂联邦共和国。
在玛铂大陆的南方，还保持者原始的纷乱状态，那里的人们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政权。
北方的玛铂联邦称南方的原住民为玛拉人。
跨过玛铂大陆，一直向西，是茫茫的中海，中海上有一个叫做奥文大陆的地方，目前还没有探清它的全貌。
据说，那里有这个纪元历史的开始，但是那里危机重重。
跨过中海，进入东海，才能重新看到东方大陆的海岸线。
“如果我不去外海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是个球形。”
老陆同杨铭说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这令杨铭十分吃惊。
他从来都不知道天恒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在老陆的话语中，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巨大而且多彩。
有形形色色的人，有千奇百怪的生物。
杨铭突然想出去看一看。
看看这个被老陆描述的精彩绝伦的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是这个院子的话，那么天恒山，应该只有这么大。”
老陆拿起了一颗石子，比划了一下。
“人永远都不能只居于一隅，只有游历，才能见到更多的东西。”
已经临近腊月，北乾的冬天也快到了最冷的时候，裹着棉衣的杨敏听着老陆的话，渐渐开始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好奇。
在他心中，有一道光开始逐渐明亮起来。
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厨房后面的小院仍然是那个那个小院，石桌，石凳都摆放的整齐，地面也被扫的十分干净。
厨房今天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大柳树光秃秃的树干上，仍然空无一物。
今天是杨铭等人叩谢师恩的日子。
穿着三代弟子的青色服装，杨铭，莫林，胡月，他们三人都在，还有一众在堂试中获得下山资格的弟子都严肃的站在大殿门前的广场上。
上清大师，元清大师还有太阴大师站在殿前石阶之上的小平台上，陆城也把自己打理了一番，显得干练了许多。
大殿门口，天恒道长和洪老爷子并身站着，洪老爷子用洪亮的嗓音宣读道：
“诸位天恒山弟子，今日功成，皆应叩谢师恩，下山谋生。”
“愿诸位心中铭记，行忠孝而远奸佞，行善举而远恶行，心中长存信条，知可为亦知不可为。”
“以勤为本，以诚待人，三省吾身，乐见好施。”
“天恒弟子，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不卑不亢，无畏无惧。”
“师众送浊酒一杯！愿众弟子前程似锦，大道坦途！”
说罢，礼倌儿从侧面慢步走来，天恒道长和洪老爷子都从礼倌儿的手上接过浊酒一杯。
随后，礼倌儿将酒捧到三位大师面前，陆城自然也有一杯。
“愿众弟子，前程似锦，大道坦途！”
说罢，师众们便将酒一口饮下，广场上的弟子们拱手跪下，齐同叩谢。
“叩谢师恩！”
这个过程及其短暂，随后便是发放盘缠和推荐文书，每个人都有十两纹银和一本文书。
凭着这本文书，下山弟子可以去各个州的各个地方任职。
杨铭、莫林和胡月自然也拿到了盘缠和文书，但是这东西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
毕竟，他们是跟着老陆上路的。
终究还是到了离开天恒山的时候，背着一包行李的杨铭看着山门回想起当年的事情。
当初八岁的他，就是在上清大师的陪同下走进了这扇门。
一呆，便是七年。
“走吧，下山吧。”
“可是，我今天都没有见到师姐……”
胡月有些舍不得，杨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说起来，今天确实没有见到大师姐。”
莫林也觉得不对劲，唯独老陆完全不当回事儿，下山的步法十分轻快。
“嘿，你们这些小家伙居然还多愁善感起来了。有缘自会相见，怕什么。”
就在四人走到山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行囊备好了马车在山下的路口已经等候多时。
“师姐？你怎么在这？”
林若披着游侠斗篷，头上戴着蓑帽头纱，背着长剑，坐在马车的前边，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不是先去雍州府么，我也正好准备回家看看。顺道送送你们。”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舍不得师叔我。”
老陆倒是丝毫不避讳的坐在了马车的前面，林若嫌弃的推了一下陆城。
“师叔啊，我能求求你别这么自恋么，我就是回家看看，正好顺路而已。”
“那师姐，你回完家之后会和我们一道么？”
杨铭问道，林若拿下了头纱，轻轻一笑。
“那可就得看你能不能把我保护好了。”
“我听说，黑道上索取林家小姐的人头，恐怕能卖到百万两白银。”
“嘿，师姐，别说百万两，要是有人敢来，我就敢用我这棍子把他们的蛋都锤爆！”
“俗气！”
林若虽然嘴上很不留情，但是还是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莫林，赶车！”
“得！反正苦活儿累活儿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
一行五人的笑声随着腊月的寒风吹过了天恒山脚下，马车慢慢的向着雍州府开去，天恒山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
在前面等待五人的，将是雍州府的繁华，还有繁华之下的重重谜团。
第一卷，天恒山下，完。
敬请期待，第二卷，雍州府中。
（前期铺垫结束，接下来老柒将会为大家带来正式的主线故事，更新也会从一天两章每张5000字改为一天三章每章3400字左右，保证一天万字是老柒的目标，欢迎大家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