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章 秀水坞(求月票)

  在小酒馆,一坛子仙酿价格不菲,但是吃饭是不花钱的,算是喝酒的附赠品。
  刘二黑夫妇俩主要还是经营酒水,至于小菜,今天厨房里有什么菜做什么,主食米饭和面条倒是一直有。
  妹妹虞绮在洞天的时候,很少来酒馆,因为喝不起,虽然这种仙酿对于修士来说是大补之物,奈何兜里的精金豆子少的可怜。
  姐姐虞茶比较好酒,但又没实力往尽兴了喝,于是她便以一颗精金豆子包月,每天晚上来酒馆喝上二两,算是解解馋。
  不过今夜有苏御做东,姐妹俩可以随便喝。
  这期间,虞茶嘚啵嘚啵嘴巴就没停过,一直问东问西,但苏御都装傻糊弄过去了,
  妹妹虞绮就很懂事,大多都是询问苏御这段时间去哪了?在洞天里有住处吗?为什么不来找她玩之类的。
  秦清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因为她看的出,这对姐妹对自己的男人有兴趣。
  呵呵,这两个小东西姐姐早晚会收拾你们的。
  一顿饭,虞茶说的嗓子都冒烟了,也没有从苏御嘴里问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临走时,就连以后应该去哪找苏御,都没问出来。
  姐妹俩败兴而归。
  出了酒馆,苏御主动牵起秦清的手,两人一起离开洞天,返回了坐落在大同府的清雅小筑。
  至于景来和慈音,两个孩子提前打过招呼了,让苏御不用管他们。
  秦清想和苏御同床睡,却被苏御拒绝了,因为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的捋一捋,秦大姐这块肥美的田地,需要慢慢耕耘。
  送走了秦大姐,苏御在榻上盘膝坐下。
  今晚顺利解决剑崖的问题,算是为以后和其他宗门打交道开了一个好头。
  不难猜,接下来剑崖一定会仔仔细细的盘问虞茶姐妹俩自己的底细,而且还会留心其它势力,是否也被自己收租了。
  苏御眼下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整顿洞天,收租的事情需要慢慢的来,让这件事情好好的发酵沉淀一段时间,那么自己找上第二家宗门的时候,就会顺利很多。
  他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给霞举洞天立规矩,就好比房东在精心的布置房屋,为租客们提供更好的服务,来换取劳动所得。
  剔除不良租客,吸收优质客户,打造让客户信赖的霞举洞天集团。
  从乾坤袖中取出画轴,展开在身前,苏御像是当初慈音和景来那样,手指滑动之下,可以随意切换洞天内的景象,像是一个偷窥的摄像头。
  其实这样不好,虽说洞天如今是自己的,但眼下这些外来势力都是未来的客户,都是要花钱的,花钱了就不能窥探人家隐私。
  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呢?苏御想了想,决定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东西不看。
  就比如,此时洞天内某处阴暗的小树林里,一对年轻的男女修士正在卿卿我我,像这种的,苏御肯定的不会看的,那女的长得又不咋地,身材瘦的跟麻杆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翌日,
  苏御去了一趟鹞子营,将小花带回了清雅小筑。
  两人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吃饭的,但是鹞子营驻地距离大同府二百多里路,苏御可不想让小花这么奔波,
  她连匹马都没有,对小花,苏御是真心疼。
  在鹞子营给小花请假的时候,那位早已得知苏御身份的赵管事,腰板就没有直起来过,点头哈腰连番赔笑,完全就是把苏御当祖宗供起来。
  至于李大力那边,则是秦清打了个招呼,给李大力他们十人特批了两天的假期。
  如今北疆的重心在虎城外的堡楼群,像李大力他们这样的游弩手,说实话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也就是风林火山四字头的游弩手如今还奔波的在一线,带回来的消息也大多无足轻重。
  毕竟北夏的堡楼群压迫太深,又有高手坐镇,没点能耐进去,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是的,苏御打算今天请李大力他们逛窑子,也算是为自己短暂的游弩手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家里等待李大力他们的时候,苏御专门向秦大姐请教了一番关于大同府风月场所的趣闻趣事。
  别看大同府是边关重镇,但这里的肉肉生意做得可不小,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男人多。
  所以大乾三大风月场,大同府占了一个,另外两个分别是长安的上林苑,苏州的惜花池,洛阳都没有这么好的地方,
  呜呼,洛阳男子无福矣~~
  大概傍晚的时候,管家来报,李大力他们来了。
  清雅小筑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来的,小花在秦清这里不是外人,但李大力他们是。
  邢昭规规矩矩的站在大门口,见到苏御出来后赶忙迎了上来,
  “表弟啊,你瞒的我好苦,早知道你跟秦公还有这层关系,当初在洛阳我就不跟你比划了。”
  苏御呵呵一笑:“表哥今晚穿的人模狗样啊?”
  邢昭笑嘻嘻道:“咱是体面人嘛,知道今晚要去快活,自然得换身行头。”
  他刚一进城,就溜进布庄,花了两千多两银子置办了一身华丽的行头,在邢昭这里,没有比自己脸面更重要的事情了,头可断,气质不能乱。
  这段时间,他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城墙上的营房,哪都没去,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闷无趣,
  关键是,随便一个军官都敢跟自己蹬鼻子上脸,而他还不能发作。
  为此,他已经是憋了一肚子气了,心想着老子横行江湖数十年,特么的越活越回去了?
  他不是没想过跑,关键是,自己要命的雀阴魄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这样的人生,不如死了算求。
  李大力几人规规矩矩的在巷子里站成一派,挺胸抬头目不斜视,这副样子当然是给秦清看的。
  大家今晚都穿了便装,因为他们知道苏御会带他们去哪里,本来为此还高兴了一路,谁知道入城之后,便有甲子营的大佬将他们引到了这座幽静的别苑外面。
  然后那位大佬撂下句“老实等着”,就走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小姐也会去
  这如何尽兴呢?施展不开啊?
  巷子里早已停靠了四辆马车,苏御见人都到齐,招呼大家一声,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赴城外
  大同府的秀水坞,建在城外的一座湖上。
  成片的楼阁架在湖面,彼此间有木板搭建的廊桥连接,供行人通过,
  远远望去,无数灯盏点缀在湖面之上,灯火通明。
  无数根一人多粗的圆木深插入湖底,支撑起连片的楼阁,成为大同府的一处奇景。
  与上林苑、惜花池齐名的大乾三绝之一的秀水坞,就是这里了。
  李大力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苏御竟然会带他们来这里,要知道,这可是整个北疆最大的销金窟,男儿的温柔乡。
  这里面的妹妹不敢想。
  马车在岸边停下,早有小厮过来招呼苏御他们,身上穿着料子考究的深灰色短衫,还戴着一顶小灰帽,言语客气,不卑不亢,
  只看这里引客的小厮都是这等姿态,可想而知这地方有多奢侈了。
  邢昭负手而立,眺望着湖上奇景,露出满意的笑容,闻名不如见面,他也是第一次来,
  “好地方啊,没想到表弟也是个体面人。”
  一行人在小厮的引领下,登上甲板,进入停泊在湖边的一艘四层画舫。
  这艘画舫是客人分流的地方,怎么个分流法?钱多钱少说话。
  几百两银子在这里,也是有去处的,姑娘们不会因为你花钱少,服务就不到位,这一点,堪称行业典范。
  一层大厅有很多人,来自五湖四海,大家都在耐心排队,掏钱领了牌子,便会有小厮带你该去的地方。
  秦清拨开人群,来到柜台前,抬手就是一张一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
  “商秀秀今晚有没有表演?”
  柜台后的貌美女子见秦清与身边男子气质气质极为出彩,彬彬有礼道:
  “秀秀大家今晚在见山楼,只不过已经没有位置了,客人今晚可以提前预约秀秀大家的下一场献艺。”
  秦清微一蹙眉,将银票收回,抬手将一块牌子拍在桌上,
  “我们十三个人,要最好的位置。”
  柜台后的女子骤一见到牌子,脸色大变,赶忙道:“贵客稍等。”
  只见她拿起牌子蹬蹬蹬跑上楼,不一会,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跟着疾步下楼,双手将牌子高举过头顶,递还给秦清,
  “不知是小姐驾到,秀水坞有失礼数,见山楼离此还有二里,请小姐跟我来。”
  “带路吧,”
  秦清收回牌子,冲着苏御眨了眨眼,然后一行人跟着那人离开大厅,登上了一艘停靠在画舫边上的快艇,径直前往商秀秀今晚献艺之所。
  北疆十大美人,商秀秀排在第九,堪堪压了秦清一头。
  事实上,秦清能入榜,多少是沾了家世的光,而人家商秀秀,却是声名远播的北疆第一花魁。
  卖艺不卖身的那种,绝对不是当了婊子立牌坊,是真的只卖艺。
  卖的什么艺?箫艺,绝对正经的箫艺。
  位列大乾八大家中的箫道魁首,箫艺登峰造极已臻化境,同时,也是秀水坞的真正老板。
  来秀水坞的客人,不只有边关四道的富商巨贾、仙门首魁,还有南方慕名而来的风流人士,儒家才子,更有来历不小的江湖人士。
  总之,秀水坞客迎八方,是真正日进斗金的地方。
  按照李大力的话来说,他再投胎十回,也没资格听一次商大家的箫艺。
  但这一次他们来的也巧,等闲不会开场献艺的商秀秀,已经连续三晚在见山楼露面了,
  虽然没有如众人所望那样献上天籁箫音,但如此频繁露面,已经是让人大饱眼福了。
  见山楼,楼高三层,底层是厚达三尺的防潮木板,整栋楼像是漂浮在湖心的空中楼阁一样。
  湖面上,月影婆娑,繁星点缀水面,如此景色,确实难得一见。
  引路的中年人将苏御等人带进见山楼,赶忙吩咐楼内管事增添桌椅。
  今晚的见山楼,确实是满客,二三楼的包厢早就订出去了,
  秦清点明了要坐在大厅,那人不敢怠慢,张罗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在一条过道上,摆下了一张大圆桌,位置还算不错。
  苏御他们是最晚进来的,自然吸引了满楼客人的目光,
  人们很好奇,这拨人除了两三个特别出彩的,剩下的一看就是乡巴佬,他们是怎么进来这种大雅之地的?
  有钱吗?不可能,秀秀大家的献艺之所,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
  李大力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高端场所,一个个表现的唯唯诺诺,头都不敢抬起来,很是拘谨。
  也就见惯了场面的邢昭,目光在楼内四处的打量着,遇到哪些鄙夷的目光,也会狠狠的回瞪几眼。
  “粗鄙俗气,难登大雅之堂,”远处桌子,有人冷哼一声。
  邢昭呵呵一笑,直接起身朝着那边走去,
  那桌客人男男女女七八人,看装束应是出自某家宗门的修士,见到邢昭竟然直接冲他们这里过来,桌上的几个年轻男子也是一点不虚的站起来,针锋相对。
  “怎么?想动手吗?这里可是”
  “啪!”的一声,邢昭一巴掌扇在了原先说话之人的脸上,
  对方被他这一掌,直接就给扇晕了过去。
  剩下的男女修士纷纷拔剑,却没有人敢第一个出手。
  因为被打昏的那个,是他们的大师兄,也是他们这拨人里修为最高的。
  “兄台可敢留下姓名,我东阳宗日后必有回报。”
  “呵呵”
  邢昭冷笑一声,转身返回座位。
  谁放的屁就收拾谁,其它的,懒得管,
  东阳宗?你们掌教在这里还差不多,打你们一群小辈,我都嫌跌份。
  杨铁花在桌子底下悄悄的给邢昭竖了一个大拇指,后者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小意思小意思。
  秦清在北疆的名头极大,但眼下的楼内却没有几个认出她的。
  主要是熟识秦清的,眼下都在军中,偶尔几个看她眼熟的,也不会往秦晖嫡女身上联想。
  仅剩几个认出秦清的,则是完全没胆子声张,
  事实上,苏御自打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盘算着怎么离开,
  他今晚的初衷是带弟兄们快活,而不是看一个女的吹箫。
  就算这个女人风华绝代又如何?撑死眼睛饿死弟弟?
  你看弟兄们一个个唯唯诺诺的样子,这是出来快活来了吗?
  于是他心语传声道:“你在这里待着吧,我带着兄弟去别处转转。”
  秦清愣道:“有这么心急吗?一晚上时间呢,见过商秀秀再走也不迟啊?机会难得啊。”
  看来你不懂男人苏御摇了摇头:“你不懂,弟兄们不喜欢看,他们喜欢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