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乌龙
甚至可以说吏部和户部的改革,朝臣早就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甚至充足到了一直在疑惑为什么皇帝还没有改的地步……
至于内阁,改内阁为议会,让更多的官员拥有决策权,弱化了皇帝自己和内阁的权力结构,估计绝大多数官员还求之不得呢,唯一不爽的估计也就那些资历足够,已然具备入阁资本的官员罢了,说白了,就是翻不起什么大浪。
“另外,王琼去职,这国防部部长一职一直空缺,内阁也组织廷推了几位重臣,其中也有王爱卿,既然王爱卿已经返朝,那就由王爱卿担任此职。”
“臣领旨。”
“国防部存在的意义是防御大明之安全,对外平灭敌邦,对内征剿叛乱,在诸位爱卿的眼里,大明现在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在朕的眼里,依旧是危机重重……”
几位重臣觉得皇帝的话有危言耸听之嫌……
“在诸位爱卿眼里,大明有两京十三省还有各个都护府和如关西八卫一样的卫所控制了庞大的疆域,但是在朕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比如西域,西域有关西八卫,大明强盛,这些卫所还能控住西域地盘,可一旦大明衰落呢?
东北那边女真部蠢蠢欲动,屡有反叛之举,这些疆域名义上是大明的,可实际上早就脱离了大明的掌控。
还有乌斯藏,也是名义上的大明之土,可实际上随时都会脱离大明。
除了这些还有贵州、四川等地的土司,这些土司俨然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拥有地方官员任命权,拥有属于土司自己的军队,表面上归服王化,可实际上蠢蠢欲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化身为恶狼。
当然,大明强盛,他们就算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朕不会赌后世一直强盛,所以这些事在朕的嘉靖朝必须要解决!”
几位重臣闻弦知雅意,立即明白皇帝这是打算动手,而且动手的对象多半是土司!
云贵乃至四川的土司在地方上根深蒂固,而且数量不少,要灭了地方上的土司,难度不会太小。
“关西八卫,朕裁撤了天下诸多卫所,可西域、东北以及乌斯藏的卫所尽皆未动,不是不能动,而是时候未到,如今时候到了。”
“陛下打算兴兵?”杨一清的眼中不无忧虑,倒不是他反对战争,作为一名拥有带兵经验的大臣,杨一清觉得适当的武力对于天下的安定利大于弊。
但是这一次皇帝的意思很显然不打算小打小闹,而是四方出击,掀起滔天战火!
“兵是肯定要兴的。”朱厚炜淡笑道:“但会不会有大战,不在于朕而在各方!
东北各部已经被皇兄打趴下了,草原筑城通商建铁路通车也在慢慢走上正规,东北乃至整个草原已靖,又有军队驻守各城,如此北面无忧,可暂且不提。
次重点在西面,先说西域,元廷灭亡之后,元肃王兀纳失里投降大明,被太祖册封为忠顺王,其后世子孙也世袭王爵,为大明西域屏藩,大明在西域设立哈密等卫所,然而西域辽阔,忠顺王实际控制的也不过就是东部区域,而且虽说忠顺王乃大明册封,可实际上在其领地就是一个完全的独立王国。
哈密等卫看似是在钳制,可实际上以这些卫所的战斗力,根本不足以威慑!
当然,朕说这些并非是说忠顺王就有异心,相反,忠顺王一向对大明恭谨有加,但是朕要的不是恭谨而是实际控制!
大明在海外开疆拓土,没有道理在华夏之地还有国中之国!”
“陛下是打算兴兵剿灭忠顺王?”
朱厚炜摇头道:“没有道理那么干,忠顺王又没造反,朕若兴兵伐之,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说朕薄情寡义?”
几位重臣不语,其实心里面早就腹诽的一塌糊涂,就凭你嘉靖帝也好意思说这话,是谁把天下藩王骗来京城还敲诈勒索来的,是谁把宗室勋贵踢到海外去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薄情寡义,这脸咋就能这么大捏……
“朕要在整个西域划府置州,派遣流官,裁撤各卫,驻扎新军,并成立西域军区,对西域之地实行有效统治。
至于忠顺王,剥夺其人事任命权,只要他不造反,朕会保留他的王爵,依旧世袭罔替,允许他拥有私军,护卫自身安危,但不得超过两千,划出一府供其自治。
朕也会撤回忠顺王府长史,不再监视其一举一动,以示恩宠和信任,朕相信忠顺王是个明白人,不会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杨一清笑道:“臣觉得忠顺王不会谋反,忠顺王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大明军力是何等之强盛,谋反无异于自绝,更何况陛下还划府允其自治,允许其保留两千私兵,这要是还谋反,除非忠顺王得了失心疯。”
这话一出,众臣皆笑,不过笑的都很诡异。
朱厚炜亦笑道:“忠顺王的事就暂且这样……”
“陛下!”
朱厚炜眉头一皱。
“陛下日理万机,想来也不太关注西域之事,西域……忠顺王……”
朱厚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甚至于他在杨一清似乎有些苦涩的笑容当中看到了一缕嘲讽!
杨一清竟然敢嘲讽他!
不过杨一清有一点没说错,他确实没关注过西域,从来没有,他对西域的印象很简单,知道西域就是以后的新疆,也知道那里盛产拥有异域风情的美女,知道那里有哈密瓜还有哈密卫,知道大明有个忠顺王在那边,然后没了……
杨一清叹道:“陛下,忠顺王的哈密国早在弘治六年就已经灭国了……”
朱厚炜一愣,哈密国没了?他现在终于知道杨一清为什么会露出嘲讽的神色了,敢情早知道哈密国完蛋了,这是搬个小板凳坐看他笑话来着……
“忠顺王呢?”朱厚炜的心情非常不爽,弄了半天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还让臣子看了笑话,这心情能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