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雄文出世!
简单的词组,却拼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意思。
陈以南忽然想起了开打前,柳跃那句:“如果你我都活着,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光脑屏幕上还显示着这条60s的语音,陈以南盯着它,隐约明白了柳跃所说的秘密。
恐怕,第二题不是087宇宙就是和087高度相关。
“脑哥,我申请暂时不听取语音。”
缸中之脑死板板道:“别叫哥,哥只是个传说。”
陈以南:“……”
“哪天我非把你后台程序猿胳膊卸了,三天两头换得什么狗屁编程语言!”
缸中之脑:“吼,你好凶。”
陈以南:“……”→_→
我还是闭嘴吧。
哗啦一声,她从黑暗中坐起,履带咔哒咔哒步入光明,幕布外面是喧嚣沸腾到的人声:“陈以南真是你啊!刚直播看你死了我们还不信呢!”
“咋样咋样,丧尸宇宙爽吗?!”
“能不爽吗,瞧瞧那火箭炮轰的,听说三区考《湖心亭看雪》,淡的出鸟,还在数雪片呢!”
“卧槽你可太勇了偶像!你和贾谊我都磕死了!”
陈以南:“??嗯?”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人群围着她,每张脸上都是热切和崇拜,泛着红光,热烈赤诚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没有一丝算计。
陈以南:“……”
陈以南忽然笑起来,毫无阴霾的笑容。
此刻她心中洁白,也没有去想下一步如何筹划。
沉浸在少年人崇拜的一刻,如沐浴阳光,焕活了淹死在战争时光里的记忆。
照理说,陈上校是没什么青春的。
十岁立志报国,十七岁进军校,天天起早贪黑,生怕漏学一点,毕业后又在情报场鏖战,不敢松懈一口气。
别人鲜衣怒马时,她在熬夜通宵背摩斯电码;
别人月下亲吻时,她在咬着刀尖刺杀敌国政要。
青春该拥有的美好记忆,陈以南一样都没有,唯一一次年少轻狂,便是当年弃考文科,走进了军校大门。
你说她后悔吗?
陈以南想过这个问题,当然是不后悔的。
为家国复兴奉献一切,是毕生宏愿,她心甘情愿。
但偶尔月下独酌,还是有些遗憾的。
就像选择了一条路,却永远怀望着另一条。
此时此刻,充满热烈崇拜的同学,觉醒了她潜藏的想象。
也许,重生不仅仅是刺激的游戏,曾经来不及享受的温柔岁月,也是可以一并拥有的。
信步走出履带,陈以南做了两轮扩胸运动,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剧痛的ptsd不能影响到她,心里像是涨满了一只气球,她快乐的要飞起来。
第一次,陈以南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归属感。
……
履带里的女生走出来,人群摩西分海,欢呼口哨声不断,明明是阵亡,看着却像英雄归来。
野蔷薇见鬼似的望着陈以南,不敢相信自己刚在直播中看到了什么。
她、她怎么可能在087宇宙?!
那可是下一道题……
野蔷薇猛地咬住嘴唇,不愿回想自己在第二题的惨相。
她没有忘记,自己在045宇宙里冲动答题,负气出走,连陈以南复活的面都没见着,满心满眼都认为自己厉害了,好像045宇宙的三百多斩杀积分是她自己赚的。
出走之时,野蔷薇发誓,自己绝不再重蹈045宇宙的覆辙,再不要受高年级生的欺负!
然而,当她歇息三天,信誓旦旦步入第二题宇宙后,竟不到三分钟便被斩首!
野蔷薇永远忘不了,自己滴溜滚动的脑袋颠倒着看到倒下身体的那一刻!
恐惧席卷整个灵魂!
真实宇宙的恶意,绝不是她这只曾躲在庇护下的小鸟能承受的!
她悔的肠子发青,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整个第二题宇宙2501级升上来的人很少,借不着力不说,还要面对可怕的高维丧尸。
野蔷薇都数不清自己一天死多少次了。
刚才直播屏幕中,087宇宙邯郸城出现了陈以南的脸,她胆子都吓破了!
敲他妈!
陈以南个第一题没做完的人,跑087宇宙干嘛?!
耻辱、委屈、恐惧……
记忆携裹着复杂感受,洪水般淹没了野蔷薇,她脸色发青发红,冲着队长背影张张嘴,还是没喊出声,犹犹豫豫地走进了复活履带。
背后,陈以南转过头来,眼神高深莫测。
野蔷薇脸上强烈的不可置信,她看的清清楚楚。
“……”
有意思。
邯郸城头依旧炮火连天,吵得人耳鸣,红队见主力陈以南都身先士卒了,士气瞬间大涨,大家神色倔强,刚还嗷嗷惨叫的窦豆哇一声,真哭了:“我靠陈以南!我没让你真死!”
“啊你死了我再去做诱饵,就真会被炸死了哇哇!”
扛过火箭筒的aj:“……”
“你个死小子,信不过我的准头吗?”aj朝手心呸呸两口,举起大喇叭,朝远处蓝队高声喊话:“蓝队蓝队!红队呼叫!”
高山头似乎一阵骚乱,炮火停了,很快传来回应:“啥子!有话说,有屁放!”
糙话让红队学生笑成一团。
aj:“……”
嘿你这死小子,拉练完看老子不削死你。
他叉腰接着喊:“爪巴!”
“现在种子已死,坑里残留三分之一猎物,不如我们放下火箭筒,立地成佛——”
对面,蓝队队长听到这里,眉头立刻跳了起来:
“——改成单击移动靶,怎么样?”
蓝队队长眉毛跳到一半,停住了:“……”
我就说,aj队长咋会这么好心。
“aj!”蓝队队长大着胆子,没喊队长二字,“你自己手痒想练移动靶就直说!”
“找什么歪门理由!”
“想练点射,好啊!奉陪到底!俺们队都是精英,你们队的菜瓜不被打的满地找牙才怪!”
Aj顿时露胳膊挽袖子:“哎呦我这暴脾气!说谁菜瓜呢!”
蓝队队长:“说你的兵!”
aj叉腰:“你不是我的兵吗!”
蓝队队长得意洋洋:“现在不是!”
aj:“……”
“好家伙,这趟外勤出完,操场二百圈等着你!”
“噫——”红队学生们齐刷刷羞羞脸,蓝队队长咳嗽两声,“行!挑战我们接了!”
“废话少说,比弓还是比枪!”
窦豆疯狂举手:“比箭!我申请上头排!”
身后一帮纨绔跟着蹦跳,满脸红光,激动的很,哪还是之前太学一个哈欠打三天的懒样?
家里长辈个个是功勋,谁还不是个神箭手了?
……虽然达不到陈以南的地步吧。
于是,红蓝两队达成协议,最后的大清扫大家一起完成,反正两队箭矢尾羽不同色,到时候认箭就能算出战果,小战士们欢呼一声,开始踢动胳膊腿,原地热身运动。
坑里的丧尸:“……”
有谁问过我们的意见?
双方五分排好阵型,窦豆和几个小兄弟如愿出了首发,雄赳赳气昂昂,满脸写着“家中的宗族父老,孩儿今日出息了!”
随后齐刷刷割开手腕静脉,血液滴答下落,挑动着坑中丧尸的神经,嘶吼声响起,汉朝学生顿时爆喝一声,行伍之气勃发,拈弓搭箭,锋利箭矢蓄势而动!
“大家记好!”
窦豆很有带头小大哥风范,紧紧张张兢兢业业地将陈以南曾经叮嘱他的,一字不落告诉小弟:“丧尸的命门在后脑脊椎,现在不用火攻,脊椎面积窄长,大家务必要拿出吃奶的功夫!别在087宇宙面前给大汉帝国丢脸!”
“听到没!”
“明白!”小弟响亮应道,张齐齐吼得脸红脖子粗。
嗖嗖嗖!
第一轮攻势倾巢而出!顿时一排丧尸仰倒,跌入深坑。
热烈的掌声响起!
aj带头鼓掌,“好小子,有血气!”
“别的不说,临阵鼓劲的势头,像个样子!”
“好好锤炼自己,以后也许能成将军呢!”
窦豆:“……”
他满脸通红,兴奋得问:“真的吗!aj队长!”
Aj大笑起来:“真的啊!不然我会让陈以南带你?她是我最得意的资源!她能选中你,你必然不凡!”
窦豆疯狂点头,眼泪拼命往肚子咽。
人人都说窦家靠女儿,从小到大,没人给过他如此高的评价,这是第一次。
陈以南啊陈以南,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汉朝观看席上,再次重演了半小时前的一幕。
“好——!豆儿好样的!舅舅以你为荣!”刘恒大喝一声,嚯的窜起来,十分木得帝王威仪了。
“……”大臣齐刷刷看着年轻的陛下。
张苍轻咳两声,“陛下若再如此,臣要去请窦皇后来观战了。”
刘恒:“……”
陛下的Q弹翘臀光速坐回原位,仿佛从没离开过,轻声慢语道:“何须劳动漪房?”
“丞相这话就没意思了。”
呵,年轻人。
张苍揣手手,微笑道:“陛下言重了,臣只是想请窦皇后瞧瞧,陛下生动活泼的样子。”
刘恒:“……”嘁,不就是我家豆儿比你儿子表现好吗!
张苍:“……”忒,也不知谁刚嘴我不庄重!
汉朝权力巅峰的二位大佬大眼瞪小眼,一路火花带闪电,空气滋啦滋啦响。
其余大臣:“……”
害,我们啥都没看见!
巨坑上空万箭齐发,十几轮连射过后,红蓝队各有脱靶,学生们热血沸腾,实战击毙敌人的感觉,和过往马场里的训练,差别可太大了!
还是毙的丧尸!
这经历,一辈子也碰不上第二次啊!
时间推移,窦豆再次站在第一排,这次,他大胆地挑选了陈以南的经典起手式
四指持三箭,深吸一口气,目露精光,仔细瞄准后,手指一放!
箭矢如流星,疾射而去!
嗖嗖嗖
一条丧尸都没射中。
爪巴,装逼不成反被艹。
窦豆:“……”
同学的笑声洪水似的倾泻出来,窦豆青着脸,“笑屁啊,第一次嘛。”
“傻豆子。”远远的,雾里传来熟悉的女声,窦豆一愣,赶紧张望,只见陈以南趴在阵亡的吊索位置上——天知道这么窄她怎么扒住的——托腮望着红队阵营。
“一下子从单箭加到三箭,是很容易失败的,相当于一次准头的精力分给了三次。”
“得慢慢加,一支箭,两支箭,这样来。”
“豆子同学,你射术天赋真的不错,未来可期。”
陈以南笑眯眯回答,冲他抛个飞吻,心情很好。
红队学生傻愣愣看着她,下一秒,山呼海啸的欢呼爆发:“陈以南,你复活回来啦!”
“欢迎归来啊啊啊!”
“我给你说,窦豆他刚才可牛逼了!”
“啊啊啊现在在单兵射击,你快来啊啊啊!”
潮水般的热情淹没了陈上校,她笑的更开心了,眼眸仿佛坠落星光,发自内心的快乐是如此与众不同。
“好!这就来!”她爽气回应,利索一个倒翻,也不挂安全绳了,径直从吊索快速爬回。
正爬着,光脑忽然发出提示音:
【考生7768,您向写手贾谊邀约的特稿《过秦论》已完成第二段】陈以南一顿:“……”
陈以南皱眉:“???”
神他妈‘写手贾谊的约稿’啊!
缸中之脑,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提示音还在不停得响,仿佛一个窜稀拉裤裆的人,突突突不停:【您向写手贾谊邀约的特稿《过秦论》已完成第三段】
【您向写手贾谊邀约的特稿《过秦论》已完成第四段第一句】
……
【贾谊修改了第三段,添加新句】
……
【您向写手贾谊邀约的特稿《过秦论》已完成第五段】
【恭喜考生7768!缸中之脑为您刷了一发火箭炮!】
陈以南都惊呆了!
缸中之脑还在说:
【《过秦论》出世,考生7768附加分+20】
【雄文光耀古今,欢迎进入人类群星闪耀的时代】陈以南:“……”
她猛地回头望去。
城楼上,贾谊弯腰跪在地上,毛笔在手,草纸铺地。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虔诚如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