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预言
而现在，君临他们就驾驶着星舰进行空间跳跃呢。
空间跳跃是一件消耗非常巨大的事，不仅对星舰能量要求巨高，还对舱内的飞官身体素质要求高。
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星舰跳跃时的强大空间拉扯力。
虽然星舰本身有应对这种空间拉扯的装置，但正如我们知道的——越是高端的保护，对设备的要求就越高，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冗余支出。
作为战斗星舰，要求的是最小的成本，最大的回报，所以根本不可能象客运星舰那样给出足够的保护——它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装置尽量简易，士兵素质尽量强大。
这一点和科技层次无关。
因为追求是没有极限的。
普通客运状态下，飞行器的速度是千分之一光速，常规战斗状态下千分之三光速，那么极限状态下就是百分之一光速，无人状态下就是百分之十光速。
原因就是在这一环节里，不断舍弃大量的辅助设备，提高性能。
如果你要提升，也是按这个比率去提升——绝对不存在所谓的最高级别的舰船就是大家舒服在舰上生活，然后舰船随便跳。
因为舒服本身就是一个可以被压榨的空间！
极限状态没有舒服这个概念，除非这个极限已经达到尼古拉的级别，升无可升。
金枪号本身就是一艘常规极限飞船，这使它的空间跳跃带来的体验感极差。
当空间跳跃启动时，巨大的空间拉扯让所有乘客都感受到痛苦，实力差的象柯南干脆只能进休眠舱，反倒是波洛侦探竟然抗住了。
真是令人惊讶。
君临自然是若无其事的。
站在星舰的舷窗口，他甚至有兴趣观察这种跨光年级别的跳跃——这对他的空间能力有极大好处。
一边看，还一边研究：“唔，空间跳跃不但要看虫洞位置，也要看空间连接度……这和距离无关……瑞雯你看，我们的空间跳跃点一共六个，其中一个竟然是跳到三十光年外，然后再跳回来。”
站在君临的身边，瑞雯回答：“空间跳跃上的直路，和表层空间的直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曾经我们还有过去一光年外的位面，却跳跃了三百光年表层空间的事。”
“是的，这里的直线完全不是同一概念，和位面空间还不一样。这是因为星空太大，而位面空间则相对稳定。”君临啧啧摇头：“另外时间也有所不同……”
他现在对时间的敏感也是越来越不一样。
空间跳跃也是有时间和能量消耗的，但标准完全不同于他们认知的常理。
可能你跳跃一光年的距离，要用掉一天的时间，海量的能量，但是跳跃一百光年，消耗的能量和时间却只有千分之一。
标准尺度完全不同。
空间壁垒，冲动，能量风暴，等等。
就好像泥泞路，石板路，山路的区别。
而这些，都是战境次元下的基本法则。
只有了解它，你才能进步。
感受这一次次的空间跳跃，君临对空间与时间的理解也越发深刻。
这让他不由唏嘘：“哇哦，我感觉这趟飞行进步太大了。怪不得星光文明能发展出这么强大的科技，他们只要这么跳着就能了解次元。”
“只是你而已。”瑞雯纠正他：“不是每个人都能象你这样。”
“你这话我爱听。”君临哈哈一笑。
“哇！”不远处，安妮有些受不了，开始呕吐。
苏给她递过来一个袋子。
“抱歉，看起来我有点晕船。”安妮很不好意思。
“你的体质已经没问题了，只是还没习惯而已。”君临安慰她：“你还不太擅长运用自己的力量。”
安妮撅起小嘴：“我也不打算擅长，你别想训练我。”
君临轻轻吻了她一下：“当然不会。”
然后眉头一皱：“你刚吐过。”
于是姑娘们一起哈哈大笑。
戴安娜是唯一的例外。
她坐在舷窗前，看着远方。
君临走过去：“怎么？还在想他？没关系，我能理解的。”
戴安娜把自己靠进君临怀里：“也不至于，只是觉得有些造化弄人。对了，你知道吗？其实史蒂夫不是这个位面的。”
“哦？”君临笑问：“那他是怎么过来的？”
戴安娜耸了耸肩：“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
“嗯。就知道有一次他去了一个地方，走进了一扇门，然后就来到了这个位面。然后他就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就遇到了我。”
“嚯，那还真是造化弄人。”君临笑道。
突然他眉头一皱，道：“史蒂夫……他有没有说过，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戴安娜奇怪。
“一个……”君临想了想，摇头：“干。我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波洛侦探突然道：“是不是一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
嗯？
君临看向波洛侦探：“你知道？”
波洛侦探摇头：“不，只是有时候……脑子会突然冒出这个形象。”
“但如果只是这样，你可不会接我的话。”君临道。
波洛低低道：“是啊，就好像……就好像我知道你指的是他。但我不记得了。”
君临点点头：“也许我们都见过……”
他喃喃自语。
突然他想起什么，道：“波洛侦探，我记得你有个被动能力，叫存在感降低？”
“是的。”波洛点头。
君临道：“你怎么获得的？”
波洛吃惊的看君临。
想了半天，他说：“我不记得了。”
君临没有再问。
他看向周围，喃喃道：“空间跳跃对身体的负担很重，连安妮这种经过强化的都受不了，您竟然能够承受。哦，对了，波洛侦探，您当初是直接降临在月灵位面的吗？”
波洛摇头：“不，不是。”
“那你还记得你怎么过来的吗？”
波洛眼中已是一片茫然。
君临没有再问下去。
——————————————
砰！
星舰陡然震颤了一下，随后眼前光景骤然变化。
原本迷离彩虹般的光华消逝，眼前复归星空之景。
他们终于跳出了。
来到了星际十三号位面的附近，电磁波信号凝象，生成远方太空战场上烽火硝烟弥漫的场景。
穿梭不止的能量光束形成天边最绚丽的彩虹，无情而又美丽至极。
光影划过星空，如流星，如焰火，如那一道道的彩虹。
漫天的星点里，隐藏的是无数的战机飞翔，还有那些超人类发起的攻击。
站在舷窗前，君临甚至能看到一些特别巨大的生物。
它们中一些仿佛位面大小，在星空中穿梭，其中一条大蛇格外显眼。
大蛇耶梦加得！
北欧神话中吞天噬地的存在，不过在这里，它看起来更象是一个活靶子，在星空中不停的咆哮着，承受着冲击，掩护着后方来自星际文明的各式战舰发起冲击。
而那些战舰上竟然还攀附着各种生物，有虫族，竟然还有战锤的绿皮，它们在星舰上呼号呐喊，一次次的尝试发动贴近，但是星光文明的战舰就好像灵活的游鱼，总是不断的拉远距离，借助距离优势保持攻击。
突然，一片光网自远处绽放。
光网在瞬间扩散，将最近的半个光时内的所有星舰笼罩，那些星舰再无法靠近，下一刻，黑暗虚空中，无数战舰与战机凭空显现，对着网中的星光文明战舰发起攻击。
而在更远的地方，星光文明的星舰也回以凶狠反击。
一场遍及半个光时的“小规模”星空战场的剿灭战就此展开。
在无人注意的更远处，黑暗之中，一支舰队悄然出现。
他们在距离位面两个光时外的星空出停下，随后中央硕大的母舰上，一点亮光微微泛起。
那是歼星炮的聚能光华。
在凝聚了约莫三个小时的能量后，星辰歼星炮终于发动。
令人惊讶的是，那竟然不是纯粹的能量光束，而是一枚实体炮弹。
它看起来约有一座山那么大，以百分之十光速的速度，向着位面飞来，身后拖着长长的尾焰。
这意味着它需要三十个小时才能抵达。
但是下一刻，它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跳跃过一大片的空间距离，然后继续飞行，再消失……这使它只用了十分钟就抵达了位面上空，同时实体炮弹也近乎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那一道雄浑无匹的能量之光。
就在这时位面的上空，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显现。
那是上帝耶和华的面容，身穿白袍，光芒四射，若真神凌驾星空。
他缓缓举起一只手，那光落到他的手上，迸发出巨大的光辉，于是暗夜星空骤然亮起，老者便如手托火炬一般，照亮黑暗长夜，浓烈的光线几乎要刺瞎人眼。
这光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才渐渐消散。
随后老者轻轻叹了一声，虚影消失。
一次足以毁灭位面的攻击，就这样消弭了。
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半天前发生的，只不过刚刚被金枪号接收到，然后加速放出。
看到这一幕，君临也啧啧赞叹了一声。
星空的尺度如此之大，以致于一场长达数个小时的对决，实际相当于一次以微妙计算的近身快打。
君临知道，在星空战场的尺度上，甚至还有一次攻击发动耗时上年的事。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瑞雯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问君临：“你打算怎么做？”
君临一笑：“就这么开过去。”
“就这么开过去？”瑞雯惊讶。
“对，就这么开过去！”君临很坚定的说。
金枪号便如一个无畏的勇士，向着太空战场开去。
于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幕发生了。
在看到金枪号过来后，星光文明的舰队竟然退了。
他们飞快的向着星空远处退去。
这一退，就再没回来。
“这是……”瑞雯诧异。
“他们跑了。”星云接口：“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真的被吓跑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瑞雯也笑了，她问君临：“是你的真理奏效了？”
“不，我没有使用任何真理能力。”君临却苦笑。
他竟然在苦笑。
目光微现凛然，他说：“这不是真理，这是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