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彼可取而代之
不少外来人口对着这几盏路灯指指点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羡慕样子。
牛蓝溪组织的人手就在这片区域摆开架势,外来的幸存者各自的摊位也被安排在这里。
白天那会儿原住民的摊位多是饮品吃食,现在不一样,粮食种子、蔬菜苗木、各类工具——甚至于少量的热武器和炸药都赫然在列。
得有快80岁的原住民大爷颤颤巍巍的拎出一把双管猎枪,满意的扫视着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外来幸存者,操着一口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介嘛,土喷子,么有膛线,搂一下手抠儿,15米以里鬼神辟易,照准了僵尸的脑袋瓜子,一下就能打成烂西瓜~”
“我自己一点一点镗出来的,有20发底火儿!”
“还是年岁大了哟,放在年轻的时候这土喷子我一人半月就能琢磨出一把,现在,一粒儿底火都得眯缝着眼睛抠搜三五天!”
“别的没有,管保抗造,你看这瓷实的,当棒槌砸人都么一点问题,这枪托,瘤桃木的,在凭一个吉利,还吸汗!”
一群幸存者是真没想到这把黑漆漆有模有样的双管猎枪居然是大爷手搓出来的,简直惊为天人。
“大爷,那您想换点啥?”
“只有20发子弹,子弹一没不就废了么。”
“祈愿是拿来看的?”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真牛!”
老大爷一摆手,
“我折腾个把月也就整出这么一把,介半肘长的短喷子,身上藏哪儿不行,万一哪天不小心给僵尸扑在地上了,喷子这么一掏,怼着它biang就是一下,胸口脑袋,打哪都是一个大洞”
“诶,它就是这么使的,平时没灾没难的谁使这个嘞,甭管几个底火,关键时刻能救一次命就不亏。”
“老头手艺不比以前,和你们手上的那些更没得比,我介把喷子最多打15米,过了20米连鸡都打不死”
“年轻人,也甭想着有把枪就能的不行,光有枪还不中的,僵尸你们叫行尸还是活尸来着?总之那玩意又不怕死,眨眼一窝蜂的就冲上来了,哪儿有时间给你慢慢的瞄,得空多练练身手是正经。”
“扯远了,老头也不虎你们,好坏我一人儿都给你们说完了,我就想拿介给大孙子换点好吃的,给我们爷俩换点口粮,可不要那硬币。”
不要硬币?
一群幸存者倒也没多少意外
这种情况下,现成的粮食确实是最硬通的货币。
不是说粮食种子就不值钱了,那东西照样还是金贵的,但是其生长周期和需要耗费的水源储备一般人真折腾不来。
而且以前最多下下冰雹,现在天上可是经常往下掉石头的,种在地里能收回多少只能说看天意。
稍一迟疑,立刻有人出价:
“一袋五得利麦芯粉,一点没受潮,50斤没拆封的,大爷您看成不?”
“两袋面,一只大公鸡,1只能下蛋的大母鸡!”
“笑死,别丢人现眼了,”另外一个家伙说,“一袋半大米,加4只活兔子,两公两母,到手一年三四窝,吃肉不用愁!”
“兔子和鸡确实是好东西,宰来吃简直是奢侈享受,不过兄弟你们有点不地道了吧,这种时候还能说出养鸡养兔子的话?拿谁不识数呢?”
“两袋米,加一头风干好了的半大野猪,90斤!”
“握草,两袋大米一头猪,就换20发子弹?你丫疯了吧,没见过枪?”
老大爷有所心动。
90斤风干野猪肉,味道差是差了点,但却能让他们爷孙俩好几个月甚至一年都有肉吃,对正在长身体的孙子来说简直太是时候了
人群中,臧微开口道,
“一筐大煎饼,一只肥羊,再送您一副高度老花镜。”
老大爷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
“成交!!”
语气中满是迫不及待和激动。
一群幸存者面面相觑,而后恍然大悟。
“好家伙,给偷鸡了”
“姐姐,你可以的!”
“嗨,我咋就没想到这茬”
“想到有个锤子用,你有花镜吗?”
老大爷热情的拉住臧微的手,老脸一红,不过还是问道:“姑娘,那镜子”
臧微和老大爷走到一边,
“这就让人给您送来,有镜子,您一天能做多少子弹?”
老大爷想了想,
“姑娘,我那倒是有点材料,炒土火药还能炒一些,就是威力会比这更小,而且做成好好的子弹很慢,毕竟没磨具全得拿锉子一点点磨,这样,老头尽量,你离开之前,能做出来多少,都算老头子送你的。”
“那倒不必”
臧微话未说完,就听那边传来阵阵吵闹。
“握草他娘咧,重甲行尸??”
“原来这东西也能搞成命运仆从的吗,涨姿势了”
“重点不是它能不能被收成命运仆从,而是他们怎么干掉它才对吧?我之前碰到过一次那玩意,两个外国佬AK扫空了几梭子子弹,它屁事没有”
“就尼玛离谱!”
那是一只骨甲狰狞身高两米五往上走的行尸,它的脚步沉重得就像是击打在人心里面的巨鼓,带着一丝绿意的瞳仁漠然俯视周围的人群
恰好,它的视线与臧微对上。
那一瞬间,臧微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强烈的战栗感几乎让她有种逃跑的冲动。
有人嗷的一嗓子,
“擦,你们快看!”
一道更为庞大的野兽身影从中心岛外的阴翳中跃到岛。
“啊”
幸存者一片哗然。
暴戾、雄壮,它竟给人一种从传说中走出的神秘远古凶兽般的错觉。
最关键的是,这只猛兽背上侧身坐着一个女人
或许她才是幸存者们惊呼的源头。
光与暗的交织极富渲染力,这一副活生生的美女与野兽图仿佛是暴力美学最完美的诠释。
看着女人胸前由昏暗光影勾勒出的、并且完全没有泯然阴影依旧独树一帜的夸张幅度,臧微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彼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