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多路出击

  “沙尔瓦,上面任命法提斯为特派员的文书已经下来了,用不了几天法提斯的人就会全部撤离鲁昂市。
  你是众多将军中,对革命最忠心的那一位,我看好你,只要能保住鲁昂市不沦陷,你将会得到巴黎救国委员会的重用。
  到时候,无论是兵源还是军火,都会无偿提供给你!
  作为一颗至关重要的钉子,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支援。”
  泰勒特派员此时正对着一脸大胡子的沙尔瓦语重心长的鼓励道。
  沙尔瓦就是泰勒特派员挑选的,在法提斯离开后接替他位置的人,统领所有聚集在这里的反抗武装力量的‘总司令’。
  虽说泰勒特派员可以直接担任这个职务,他有巴黎中央的任命,不会遭到下面各路‘将军’的反对,但泰勒特派员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清楚的。
  让他决定战略上的打和守没问题,让他去具体指挥军队,泰勒就抓瞎了。
  其实,管好一支军队最重要的不是调遣这支军队去哪里打谁,而是安排好这支军队的各种消耗,明白下面的军官和士兵想要什么,该怎样做才能最大程度的激发他们作战的勇气。
  同时,要保证麾下军队不会出现各种内乱矛盾,井然有序。
  这些繁杂的事务看起来不难,做起来足以让非专业人士不知从何做起。
  光是如何树立自己在军队中的个人威望,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也是为何前线军队,最忌讳临阵换将的原因。
  而被法提斯以雅各宾大义名分聚拢起来的各路游击队武装,其中大部分首领都自命为将军,巴黎的雅各宾救国委员会虽然没有正式承认,但现在需要用到他们,也没有反对这种不符合流程的将军任命。
  干脆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亲身来到这里的泰勒特派员,更是对那些游击队和反抗势力的首领一口一个将军,叫的十分亲热,让他迅速在成分复杂的游击队反抗势力中打开局面。
  经过深入了解后,泰勒选定了麾下兵力较多,同时没有被李维政权俘虏过,也没有在李维政权占领区当过官员,参加了雅各宾俱乐部的沙尔瓦作为法提斯的接班人。
  巴黎革命政府虽然不明白为何李维能成功策反那么多‘革命干部’,但他们不明白缘由,还不会做排除法么?
  将那些背叛革命投靠李维的人员事例总结出来,就会发现共同点。
  背叛革命的人员不是被李维的人抓到过,就是曾经在李维政权中当过官,或者为李维政权做过事。
  后者最开始被巴黎革命政权当作渗透李维政权的一种手段,结果爬到一定地位后,都鸡飞蛋打,派过去的革命精英全都背叛了革命!
  如此排除下来,巴黎革命政府那面也算是摸到了一些规律,这也是法提斯被怀疑的根本原因。
  因此,平平无奇,只因为底子干净,枪杆子不算少,还自愿加入雅各宾俱乐部,沙尔瓦就幸运的成为了法提斯的接班人。
  当然,这个接班人现在只是泰勒特派员的许诺,他需要做出功绩才能服众!
  不过,此时的大军调动,泰勒这个军事门外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都会征求沙尔瓦的建议,他已经算是间接掌控了这大几万革命武装的指挥权。
  只可惜,说的算的终归是泰勒,泰勒的战略意图此时就让沙尔瓦有点头疼。
  一番吹捧之后,沙尔瓦直入正题,对泰勒刚刚宣布的战略方案提出建议。
  “泰勒特派员,李维叛军的军队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要强于我军,而且那些游击队的老大互相都不太服气,配合作战十分成问题,让他们主动出击的话,很容易遭遇惨败啊。”
  沙尔瓦觉得泰勒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在战略层面上太过顽固,他接掌大权后,竟然想要主动出击进攻新法兰西王国的占领区!
  防守战的胜算都不高,泰勒却想要进攻,让沙尔瓦内心极度不安,宁愿拼着得罪泰勒的风险,也要制止他主动出击的战略。
  自己一力推崇的战略被质疑,泰勒倒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反倒是非常友善的笑了笑,细心解释道:
  “沙尔瓦将军,正是因为我们的兵多而乱,所以我才提出主动出击的战略。
  我说的主动出击战略你也看过了,是兵分多路,如此一来云集在一起互不统属,甚至内部有矛盾的各个游击队武装力量,就可以分散开作战,省的他们自己闹腾。
  这么做,我们内部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如果把这大几万人都聚拢在鲁昂市打守城战,很容易被李维叛军一举歼灭,就像当初的卡昂市战役一般,李维只需要打赢一场决战,整个局面就崩塌了!
  除此之外,我们分兵多路进发,前来的李维叛军如果不想后方被突破,必将会分兵拦截,我们就可以有效分散李维叛军的兵力,到时候沙尔瓦将军就可以带着我甄别过的那些游击队武装,集中力量进攻其中一支李维叛军。
  如此下去,我们就可以一点点分散击溃前来进攻的李维叛军,终止李维叛军战无不胜的神话!
  沙尔瓦将军,你要明白,现在法兰西的革命形势岌岌可危,自从路易十六被砍了脑袋后,普鲁士、奥地利和不列颠,就开始到处拉盟友,如果我们再不对李维叛军取得一场大捷,到时候如何面对外国干涉军和李维叛军的内外夹击?
  攘外必先安内,就是巴黎救国委员会传达出来的战略意图,不把李维叛军和叛乱的迪穆里埃击败,我们法兰西民族不知还要流多少鲜血!”
  泰勒没有说革命有可能失败的言论,在他眼里,革命是大势所趋,最终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唯一的区别就是革命过程中需要死多少人的问题。
  这并不是偏执的观点,很好理解,毕竟革命代表的是广大底层法兰西民众的利益!
  并且革命政府还牢牢占据着巴黎这座法兰西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