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扛不住

  “为了李维大人的荣耀，进攻！”
  近卫步兵中的一名少尉，满脸狂热的一手挥舞着指挥刀，一手提着燧发手铳，一马当先带着自己扛着草袋的手下往壕沟涌去。
  在被卡昂市守军发现后，夜攻的近卫步兵顿时喊杀声响成一片，给守军士兵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随后，第一批赶到的近卫步兵顶着准头欠缺（天黑的缘故）的子弹，开始快速在壕沟面前填平出一条条进攻通道。
  黑夜让双方的火枪射击都难以瞄准，尤其是只点燃了少量火把的进攻方近卫步兵，在守军士兵眼里，连人影都看不清！
  所以，守军士兵虽然没有遭到白天那般近卫步兵的火力压制，但他们的反击都是开枪听响给自己壮胆，九成九的守军士兵仅仅只是将子弹射出去完成任务，根本没有瞄准！
  这些守军士兵都是来自诺曼底大区的底层，在这个营养不良的时代里，底层就意味着普遍具有夜盲症！
  进攻方的近卫步兵没有点燃多少火把照明，对这些守军士兵来说，就跟瞎子一般。
  反倒是他们身边到处都是照明的火把，导致他们在近卫步兵眼中十分清晰，即便视野不如白天，也不妨碍瞄准。
  只不过，进攻中的近卫步兵大部分都没有开枪，只有一些远距离的神枪手在那里点射。
  因为近卫步兵一旦开火，滑膛枪激发时产生的火光就会让普遍有夜盲症的守军士兵有了瞄准目标。
  夜间即便有火把照明，视野也远不如白日，所以近卫步兵是无法像白天那般进行精准的火力压制，将胸垒工事后的守军士兵压得抬不起头。
  顶多在对射中占据些许优势，自然而然的，这点优势不值得近卫步兵去冒险开枪。
  冲上来的近卫步兵，绝大多数都猫着腰在那里填平壕沟，劈砍清理拒马和木栅栏等障碍物。
  最后，把小木梯架在胸墙上面！
  直到近卫步兵开始架设小木梯的时候，夜盲症患者们才看清楚近卫步兵的身影，慌忙朝着下方射击。
  而这时候，已经清理了大部分前进障碍的近卫步兵，突然掏出黑不溜秋的原始炸雷，朝着胸垒工事后面扔过去。
  与此同时，早已就位的臼炮部队也不再隐藏，在军官的口号下，开花弹几乎跟炸雷同时落入胸垒工事后面！
  那些没有去清理路障的近卫步兵，已经在黑暗中站成排枪队列，看到信号后，不再隐藏自身的位置，朝着胸垒防线火把下的守军士兵排枪齐射！
  臼炮、炸雷、排枪齐射，三者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火力，顿时将守军士兵打蒙了。
  莱特上尉目瞪口呆看着自家防区内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呆若木鸡的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跟李维叛军战斗就是一个错误，他们已经达到欧洲一流陆军的水准，上面却在让我们这帮只比民兵强出一头的行省联军跟他们对抗！”
  隐约间，莱特上尉眼前浮现出自己曾经的记忆画面——英国正规军在美利坚独立战争中，正面碾压所谓的美利坚大陆军的战斗！
  此时，李维叛军和诺曼底大区行省联军的作战，多像当年在平原地带，遭遇英国正规军的美利坚大陆军？
  双方的战斗力完全不对等，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战斗！
  不，在莱特上尉眼里，李维叛军麾下的步兵单兵作战能力比英国佬的红衫军还要强大。
  至少英国佬的红衫军不会死战不退！
  莱特上尉之所以有时间在这里发呆，是因为前线的战斗已经不需要他指挥了，或者说他已经无法指挥自己的部队了！
  在那一波爆发中，莱特上尉麾下的整个连队就彻底崩溃了！
  毫无悬念的崩溃……
  莱特上尉的副官一把抓住还在发呆的莱特，脸色焦急的呼喊道：“长官，赶紧跑吧，李维叛军的人上就要跨过胸墙了！”
  莱特上尉猛地惊醒过来，转过头望向身后漆黑中点缀着一些火把的第二道防线后方，脑子似乎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援兵呢？
  按照卡诺尔将军的战术，不应该此时派遣大股援兵过来么？
  就跟昨天时的战斗一样。”
  “长官！
  现在天这么黑，即便有援兵，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啊！
  第二道防线这么大，大部分士兵都在帐篷里睡觉呢！”
  莱特上尉终于想起来，夜战和白天的正常战斗是不同的。
  虽然夜晚前线的防备警戒力量很高，甚至第一线本身就拥有足够的守军，但后方的预备队援兵不可能跟白天一样整装待命，随时支援到战场上。
  否则几万大军集体不睡觉，白天还怎么打仗？
  更何况，在大佬们的判断下，今天李维叛军夜袭的概率不大，毕竟白天的时候，李维叛军的不少工事还没有完备呢。
  当然，如果第二道防线守备的这些军队能多扛一段时间，后面惊醒的预备队援兵早晚会支援过来，到时候就跟昨天的战斗没什么区别了。
  只可惜，近卫步兵的作战效率完全是非人类级别的，别说是二线部队性质的行省联军，就算是一线正规军，遇到近卫步兵这种快节奏的战斗，也扛不住啊！
  果不其然，没有了后续援兵，被炸的昏头转向顺带着崩溃的前线守备部队，很快看到顺着小梯子攀爬上来的近卫步兵。
  这时候并不是所有的部队都跟莱特上尉的手下一样无能，毫无反抗力，只知道乱跑（天太黑，夜盲症找不到逃跑的正确路线！）……
  还是有不少革命热情高亢，咬牙死扛的队伍呆在自己的防线，跟刚刚爬上来的近卫步兵进行凶残的刺刀肉搏。
  刚露头的近卫步兵面对这种守备力量，往往会有数把刺刀朝着自己的脑壳刺过来，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就被穿成血肉葫芦……
  站在地势较高的胸垒后面的守军士兵，在近卫步兵攀越胸墙的时候，还是具备不小优势的，因为近卫步兵至少需要一只手负责爬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