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人心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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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着李维叛军熟练展开排枪齐射，都是之前专门挑选临时整合起来的滑膛枪步兵。
在此之前，纸上谈兵专家塞纳维外加一众地位不高，但却有正儿八经战争经验的贵族将官们，推演出第一道防线一旦被突破，己方军队的应对措施。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诺曼底大区的臭皮匠远不止三个，他们自然早已收集过关于李维叛军的详细资料。
比如说当初在雷恩市战役中，李维麾下的士兵表现出来的强悍刺刀战水准。
这让塞纳维为首的诺曼底大区议会高层坚定不移的要求军队，尽可能避免跟李维叛军展开大规模刺刀肉搏。
然而，在排队枪毙时代，无论是什么样的战斗，最后决胜负的时候都离不开刺刀！
前面的排枪说白了只是为了打乱敌方阵形，杀伤敌军有生力量，消耗敌军士气，只要面对的不是乌合之众，最后都需要刺刀冲锋奠定胜局。
所以，这个要求连塞纳维这位纸上谈兵的专家都清楚，刺刀肉搏只能‘尽可能’避免，不可能完全避免。
自然而然的，在这一作战准则下，就诞生了眼下这一幕战斗方式。
这些滑膛枪步兵都是行省联军中挑选出来，枪法较好的士兵，他们和其他行省联军步兵不同，一直处于后方机动预备队的队伍里。
只有在某一处防线告急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
事实上，他们出现的时机也非常好，之前为了争取时间，前线指挥官甚至额外加派了一群普通的行省联军援兵过来替换防线，与莱特上尉交接的那一支就属于其中的一部分。
而当大量的近卫步兵开始翻越胸垒工事的时候，这些专门聚拢起来枪法较好的滑膛枪步兵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卡昂市的守军单兵素质是很低，甚至平均水平远不如法兰西王国的普通正规军，但人家毕竟基数摆在那里，还经过了两年时间的整训。
虽说因为经费问题，诺曼底大区的行省联军的军训不可能采取997模式，但两年时间也足以让这些人脱离‘民兵’的范畴了。
在这些行省联军中再甄别一番，选出来枪法好的滑膛枪步兵，单讲枪法和装填速度，其实已经接近近卫步兵的水准。
当然，这里指的是训练场上的水准，到了战场上，这些滑膛枪步兵能发挥出一半的真实水平就算心理素质过硬了！
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打出了相对不错的三段式射击，第一排射击，后两排负责装填弹药和呈递火枪！
在前线指挥官眼里，趁着李维叛军立足未稳展现出如此强大的火力，必然可以将对方的攻势打退！
除此之外，这些滑膛枪步兵后面还出现了早已准备好的十几门臼炮。
其他臼炮距离太远，一时半会抬不过来……
排枪刚打响不久，后面的臼炮就朝着翻越胸垒工事的近卫步兵覆盖过去！
野外攻防战的套路就是这般残酷，进攻方永远无法看清楚防守方到底藏了多少杀手锏。
只可惜，悍不畏死的近卫步兵即便遭遇重大杀伤，仍然无一人撤退！
反之随着越来越多的近卫步兵翻越胸垒工事，不怕死的进行排枪反击，打乱了气势上低一等的滑膛枪步兵的射击节奏。
然后，他们就看到凑足了一个个建制的近卫步兵，在军官的带领下，悍然朝着己方发起刺刀冲锋！
要知道，在近卫步兵发起刺刀冲锋的时候，他们面对的敌军步兵队列人数整整是近卫步兵的三倍！
并且对方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兵赶过来，组成第二道排枪梯队！
按照正常的战斗节奏，近卫步兵在付出巨大代价贴近敌人后，即便打崩了第一道排枪梯队，后面还有更多的敌军援兵不断赶过来，一波一波添油战术一般打排枪消耗近卫步兵。
这也是塞纳维一行人制定策略中的理想状态。
只可惜，行省联军的步兵军心士气太差劲了！
惨烈的战况将他们心中那些革命热情烧起来的心火全部熄灭，面对刺刀上满是斑斑血迹的近卫步兵，嘶吼着冲上来的疯狂面孔，第一梯队的滑膛枪步兵不等接敌，就开始大面积后退，紧接着演变为成建制的溃退！
这些从行省联军中精挑细选出来枪法好的步兵，也只有枪法好这么一个优点了……
这不难理解，他们面对的人生第一场大规模战争就对上了近卫步兵这种不该存在于世上的敌人，不被打崩才是怪事！
毕竟这些行省联军步兵的革命热情，远不如巴黎市民。
在如今这个时间段，巴黎才是真正的革命圣地！
无论是最底层的平民阶级还是中产知识分子，都是革命的忠诚拥护者，只有那些真正上位掌权的人，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和野心，背地里干着违背革命原则的事情。
人类虽然是一种善变的生物，但大多数参加革命的人，初衷都是非常美好的。
李维上辈子历史上举世闻名的大汉奸汪某，刚加入革命党的时候，还刺杀过当时的满清摄政王呢！
汪某就是因为这个功绩，才成为革命元老，最后一步步变成了革命领袖之一……
只不过，最开始那个满腔热血，不畏生死，愿意为国捐躯的革命青年，在成为上位者之后，就变成了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汉奸头子……
所以说，在基层的时候全身心的投入革命不算本事，真正值得人们称颂的英雄，是那种身居高位还不惜牺牲自我的革命者！
人一旦有了权力和地位，曾经的理想就会变质！
这就是为何巴黎大革命胜利后，巴黎市的立法议会明争暗斗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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