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镜难圆
“长安城地图你也有？”艾亚惊呼，“刚才你怎么不拿出来？”
“刚才需要地图吗？再说这是从网上下载的，不一定准，”丁梓桐指着地图说，“西市在这儿，刚才哈奴曼应该探查过。”
“没错，”陆一说，“那是个大市场，我刚才去发过两次钱。”
朱开怀说：“之前我探查的那片地方也有个市场，应该就是东市吧，为什么不去东市打听打听呢？”
丁梓桐说：“不一样，东市的顾客主要是达官贵人，老百姓买东西多半还是去西市，外商也主要集中在西市，所以去西市找到那些胡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说走就走，大伙上驴一起去西市。路上丁梓桐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有‘买东西’这个说法而不是‘买南北’吗？就是因为唐朝长安人买东西要去东市和西市。”
很快，一行人到了西市。跟长安城其它地方一样，这里也是有围墙围着的。他们穿过一道门，来到西市里面，立刻感受到了繁华，不但人流如织，店铺林立，还能看到很多异族人。
丁梓桐说：“这里可以说是丝绸之路的起点，所以外国人很多，我们分头打听吧。”
大伙分散开去打听那九个人的胡人商队，得到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不知道”，有人还反问：“胡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
就在大伙都有些灰心的时候，艾亚在一处绸缎庄打听到了线索。
掌柜的说：“晌午的时候，是有一伙胡商来买了十几匹绸缎，恰好九个人，他们还有八匹骆驼一头驴。我还跟他们领头的开玩笑，驴能驮多少东西，为啥不把驴卖了换骆驼。那胡人说什么，别小看这驴，很能干，不一般，呵呵。”
“对对对，应该就是这伙胡商，”这时秦歌和丁梓桐凑了过来，连忙问道，“请问他们从哪来的，到哪去了？”
“从汴州——哎哟，”掌柜的乐了，“两位小姑娘不买几尺绸缎做衣裳吗？”
“不买，”丁梓桐说，“请问他们去哪了？”
“去哪了？嘶——我得想想。”掌柜的不笑了，作绞尽脑汁思考状。
艾亚叹口气，回身从驴背上的包袱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掌柜的接了银子又笑了：“他们出开远门回西域了，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骆驼走得慢，你们出城沿着大路一直向西，天黑之前或许能追上。”
丁梓桐连忙招呼大伙集合，然后领着大伙直奔开远门。
向北经过两个“小区”——丁梓桐说那叫“坊”，然后再向西，就是开远门了。
匆匆出城之后，大伙策驴飞奔，见路上行人稀少，哈奴曼干脆背着瘦驴飞起来，速度更快了。
于是，大伙体验了一次“极速飞驴”的感觉，之前知道纸驴跑得快，没想到能这么快，简直像坐高铁一样了。
十多分钟后，大伙不得不紧急刹车，因为他们冲到一个胡人商队前头去了。
掉转驴头回来，拦在商队前面，艾亚数了一下，商队正好九个人，还有八匹骆驼一头驴。
一个胡子拉碴的蓝眼睛大汉牵着驴走在最前面，驴背上是高高的一大堆货物。见艾亚他们挡住了去路，蓝眼睛大汉说：“小孩，借光，让下路。”
陆一他们本想直接拿金棍去点一下那驴的，但是见驴背上那高高的货物，怕一旦那驴真的是刘七变的，变回来的时候压坏了怎么办？
陆一上前交涉：“您好，请问您这驴是在汴州板桥店买的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大汉说。
“是这样的，板桥店的三娘子会使法术把人变成驴，我们怀疑这头驴就是人变的，想把他解救出来，所以能不能请您把货物卸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这头驴？”
“不行！”胡子大汉立刻翻脸，“驴和货都是我们的财产，不许任何人动！”
一听这话，其余八个胡人都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瞅着陆一等人。
“我会赔偿你们的损失的。”陆一说着，把驴背上的一个包袱递过去，“这些够不够？”
因为之前在长安城救人的时候，三人给受害者补偿时都很大方，所以三个包袱里的银子都不多了，陆一拿的包袱里大概还剩二三十两左右的金银。
“不够，十个这些也不够，你看那是多少货物，”汉子指指驴背上的货说，“没有了驴，让我们怎么办？”
“可是，它真有可能是人变的，”秦歌急了，上前说，“他的妻子和孩子还在等着他回去，你就忍心看着一家人遭受这种痛苦？”
“我不管，让路！”大汉说着要上前推陆一。
“让开，让开！”其余八个胡人也吵吵嚷嚷的，撸胳膊挽袖子，有人还从驼背上抽出刀来。
哈奴曼还是三娘子的样子，刚才飞得太快，冲到前面去了。发现情况后骑着瘦驴转身回来，到陆一身侧问：“打他们吗？”
陆一说：“先等一等。”
说着，从背包里又摸出一个小镜子，递到那领头大汉眼前：“用这个换行吗？”
“啊？”那大汉呆了一下，问，“这、这是镜子？”
“行、行，”没等陆一回答，大汉就一把抢过小镜子，紧紧捏在手里，眼睛看到了陆一放在驴背上的那一小包金银，又伸手抓过去，“还得加上这些。”
“那就请把货卸下来吧。”陆一说。
“卸货！卸货！”大汉冲周围的胡人喊。
“可是，没有驴，这些货怎么办？”有人不情愿。
“你们背着！”看那些人还不动弹，大汉抬腿踹了身边一个同伴一脚，“蠢货，这包银子就够买十头驴了！”
那些胡人这才七手八脚地把驴背上的货卸了下来。
艾亚忙跑过去挥棍一点，只见那驴趴了下去，身体变形，很快变成一个中年农夫。
农夫站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四周：“这、这……”
“您好，请问您贵姓？”陆一上前问。
“啊？我、我姓刘。”农夫答。
“您是刘小的父亲吗？”艾亚连忙问道。
“是，是呀，哎呀，刘小呢？我这是在哪？”刘七着急起来。
“别急别急，”陆一说，“刘小回家了，走，我们边走边说。”
那些胡人看得目瞪口呆，见陆一他们走了，又一起围上去看那小镜子。
艾亚心里有气，悄声对哈奴曼说：“有没有办法把那镜子弄碎？”
哈奴曼变成个小虫飞了回去，飞到小镜子上轻轻站了一下，小镜子就从几个胡人的手里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呀！”胡人们一下子呆了，随即，其中一个挥手打了另一个一拳：“你怎么不拿住？”
“是你跟我抢！”另一个人还了一脚。
“他也抢了！”
“你松的手！”
等哈奴曼飞回来再次变成聂隐娘的样子之后，那九个胡人已经互殴起来，打成一团。
“哈哈哈哈……”艾亚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打了！”那个头领听见笑声后大喝一声，“他们可能还有镜子，去抢过来！”
“对！”胡人们停止了互殴，纷纷抄起家伙，冲陆一他们杀过来。
哈奴曼见状就要从耳朵里掏兵器迎战，陆一忙说：“教训一下就行，别打死。”
“好吧。”哈奴曼没有拿兵器，直接跳进胡人之中，只见“聂隐娘”在九个拿刀拿棍的胡人中左右穿插，东一拳、西一脚的，片刻功夫，九个胡人就都趴下了。
领头大汉被打趴下之后，爬到那堆镜子碎片跟前号啕大哭：“哇——我的宝贝呀……”
“扑哧！”丁梓桐笑了。
秦歌问：“你笑啥？”
“你不觉得，聂姐姐打猴拳的样子很滑稽吗？”
听丁梓桐这么一说，秦歌也笑了。
不远处的树林中，真正的聂隐娘气得一跺脚，扭头就走，走了两步自己也忍不住“扑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