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8章 救援
大海之上就有一点不好,淡水缺乏,所以洗澡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十数日一洗都算很频繁,像娄小乙他们这样的底层水手,不到靠岸都不会去动用船上宝贵的淡水资源,当然,这不是自觉,而是铁律。
在远航海船上,洗澡水是唯一需要单独交费的服务项目;同样的道理,任何一个港口,生意最兴隆的甚至都不是酒楼食肆,而是澡堂子。
所以不是海兔子改邪归正了,而是这是他终于变的聪明起来后,头一次的机会。
海船上有客人数十,真正掏得起昂贵澡资的寥寥无几,其中最舍得掏钱的,就是那群舞姬。职业本能,受不得污垢。
陆地上洗澡,当然各居独室,大盆侍候,丫鬟抹背,仆妇端汤,鲜花洒满,水量充足,浸泡全身。但在海上的条件,明显不可能做到,就是你再有钱,清水也不可能足量供应,是要刨去饮用后的节余,有严格的限制。
所以,就只能两盆水,大家一起洗,才能节约;其实也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洗澡,就是抹身,搓背,毛巾沾水;一盆粗搓,一盆细揉,一盆黑的,一盆浑的,也是无奈的很。
这样的场景就很过瘾了,比正常情况整个身体都浸在盆中什么都看不到要旎漪了很多,那当真是波涛汹涌,白光刺目,莺声燕语,扬柳轻摆,举手投足之间,令人畅想,想入非非。
海兔子就有了新的职业幻想,其实搓澡工要比瞭望手实惠得多吧?
这样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这是一间通贯的大舱室,两侧都开有舷船,通风很好,海船孤悬海外,又处于二层最高,相对来说就很安全。
但这些,难不住心怀色念的人!
海兔子趴在大船左侧的舷窗处,一会正仰,一会倒悬,一会侧伏,各种角度,不同光线,看的是不亦乐乎!
他于此道浸淫已久,知道该怎么才能看的更清楚,怎么才能让舱内的人发现不了外面的那张流口水的大脸;你把脸贴舷窗上肯定不行,虽然内明外暗,但老大一张脸借助舱内余光,舱里的人还是能很容易的发现外面的情况,所以,黑布罩头,独留一双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在自己这一侧的桅杆横杠上,悄悄的挂了盏气死风灯!有强光从外往舷窗照射,里面的人被远光所晃,不仔细看的话,就根本发现不了外面还有双比风灯还明量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这一招不是他的习惯,而是思想大变后自然而然领悟到的,仿佛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还剩八个舞姬,燕肥环瘦,虽然大家裸-逞相向,十分的尴尬,但在海船上待久了,也只能习惯这种尴尬的洗澡场面,不习惯还能怎样?海上潮湿,又要练舞保持状态,身上汗液积攒了十数日,早就忍耐不住了。
也就没了那么多虚礼讲究,轻纱也不罩,因为在海船上洗衣服和洗澡一样的困难。互相帮助,你搓我揉,揉到痒处,欢声笑语,乳-波-臀-浪,就差点在舷窗外造成落水事故!
海兔子看的目眩神迷,但好歹还知道这时可不能自我解决,哪怕大饱了眼福,但手上酸痛,长时间只靠双手支撑身体,还要不断的调整角度,就算他是原力者,双臂也是累得不轻。
得歇歇,手酸,眼也酸!这才是上半场,需要养精蓄锐;尤其是眼睛,作为瞭望手出身的他,大海中能轻易发现数十里外的一条小艇,搁在近前,纤毫必现。
他都有心提醒某个舞姬:你好,你的毛巾上沾了两根毛……
喜欢助人为乐的海兔子调整了一下落脚点以放松双臂,这时他的眼睛不经意的瞟了眼桅杆,就感觉有些不对。
不对的原因是,悬在桅杆横杠上的气死风灯怎么就多了一盏?
海船趁夜航行都是要点航灯的,航灯所在位置就在他惯常值守的望斗下,是一盏很大的特制的航灯,用来在黑夜中为其它船只指明位置,以防相撞。
但这样的灯一条上就只能有一盏,多了就会让其它船只困惑,大海的夜黑的深沉,这是航行的规矩。
海兔子就破了这个规矩,用一盏小灯来为自己提供掩护,但在他休息时却赫然发现,大鹏号的桅杆上竟然有三盏灯?除去主灯和自己点的这一盏,还有一盏,也在副桅上,甚至也在和他放的灯盏同一条横杠上,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左一右!
他的这盏灯照的是舞姬舱室的左舷窗,另外一盏当然就是照的右舷窗!
他马上意识到,这是遇到同行了?哦不,是同好?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是人类的锢疾,我看得,你看不得!
也顾不得再观春色,有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存在,不收拾了怎么行?万一哪天被撞破再把他給捎带出来!
右手一翻,短刺在手,轻手轻脚的沿着舱顶向对面摸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反应也不逊色于他,两人都是黑布蒙面,手持短刺,只不过那陌生看客正持,他则是反持。
谁都没有试探搭话,双刺一摆,立时战在了一处!
海兔子一开始是担心的,因为他这一生就从来都没有打过架,就更别提生死相搏!但逼到这个份上,也容不得他退缩!
在他的感觉中,自己应该很厉害,但在实际战斗中,他的自信却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对手短刺犀利,反应敏捷,出手狠辣,一把短刺招招不离他的要害,短短数息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如果不是临死时的亡命挣扎,他都怀疑自己能在此人手上支撑多久?
危险骤然降临,那些心思杂念完全被抛开脑后,整个人仿佛被本能所支配,本能的持刺反击,这才将将和陌生人打成平手,还稍有不足。
原来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他还是那个没什么本事的海兔子啊!
海兔子有些后悔,他以为自己已经与众不同,但那只是他以为,这一较真,就全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