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均衡

  寄生生物是一种十分独特的脑肌生物,可以将其理解为,无数会思考的肌肉细胞的聚合。
  每一个寄生生物的意识细胞,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拥有一股自己微弱的意识。
  这股意识不成气候,难以支撑起维持身躯的完整运作,如果个体意识细胞分离出去,几乎会在一瞬间便死亡消失。
  但是,当个体意识细胞聚合在一起,其意识就会迅速增强。
  比如,两颗意识细胞聚合,虽然依旧无法控制身躯,但产生的聚合意识,要大于一加一等于二这个结果。
  “真是一种完美的艺术品。”
  越是了解,黑泽对寄生生物的存在就越感到惊叹。
  他赫然发现,所有的寄生生物,构成其主体的意识细胞数量,竟然是一样的,通过通透时间,黑泽观察的头晕目眩,才慢慢发现了这一点。
  它们不像是真正的生命,因为生命是奇迹的造物,更像是在流水线加工厂内制造的工具产品。
  而让大量的意识细胞汇聚,形成主体意识的根本原因,只有两个字。
  均衡。
  意识与数量之间达到的完美均衡。
  因此,想要操使寄生生物,黑泽也要根据寄生体内意识细胞的数量,施加自身意志,不多不少,要精准且完美。
  意识弱一点,就无法驱动,意识强一点,便会让寄生体鼓胀变异。
  一般人无法做到这一点。
  不过,斗气感知的一大特性,就是极限地精准程度。
  而黑泽这种已经将斗气感知领悟到巅峰的人,精准程度无限接近于完美本身。
  “外表恐怖的生物,却是这样追求完美的构造。”
  黑泽意念一动,左手顷刻之间变作了一根寒光森森的尖锥,紧接着,斧子,刀戟,连枷十八般武器都出现了一遍,每一次都是在十几秒内再次形变。
  在了解到寄生生物的根源后,他已经能够不借助小左的意识,直接以自身意识操使寄生体了。
  不过,还不怎么熟练
  一周之后,黑泽依旧位于市政厅大厦,并没有在外乱跑,只是出去了两三次,他的身份敏感,现在不适合游走。
  而且,黑泽将时间都用在了对寄生体的操纵上。
  这一周时间,黑泽出去的两次,都是应田宫良子的要求,去解决一些完全不听组织指令,我行我素的寄生生物。
  一共四只。
  黑泽并没有杀它们,而是将它们从原身剥离,全部融入了自身。
  并不仅仅局限于左手了,右手两只,双腿各一只。
  在融入的瞬间,意识便直接被黑泽镇压,而后陷入了沉眠之中,寄生体由黑泽本身操控。
  “到底要不要将寄生生物的意识全部抹除?”
  黑泽半躺在床上,眼中闪过思索之色,手指在床沿边轻轻的敲打着。
  自从理解了寄生生物的根源后,他其实已经不需要它们再存在意识了。
  不过,黑泽在抹除了一只寄生生物的意识后,发现需要更多的自身意识去操使才行,因为要多出一部分意识,时刻不停地去维持寄生体的完整。
  这个消耗很大,以黑泽的智力目前还难以支撑。
  另外,当七只寄生生物纳入身体后,同时将其意识镇压下去,一同操控时,只要时间一久,黑泽就感到了一种明显的疲惫感。
  这种疲惫不是肉体上的,是精神上的。
  “我的极限,大概是十只寄生生物。”
  “接下来,就需要提升智力,提高自身的意志强度了。”
  在开斑纹之后,黑泽的体魄属性提升了一倍,但智力却只加了两点,现在,其他属性都达到十点左右,唯独智力还只有八点。
  智力,每增加一点,需要的潜能值都比其他属性高许多。
  “所以,目前最紧缺的,还是潜能值。”
  黑泽的脸色平静,难以从中看出他在思考什么。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西沉,皎月升空,夜幕已经悄悄将天空占领。
  广川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也回到了这里。
  他没有妻子儿女,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就直接住在市政厅大厦。
  而在工作方面,广川是个十分努力的人,处理各种政务时战战业业,谨慎认真,丝毫看不出他其实对人类社会失望透顶。
  当黑泽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将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尽收眼底之时,广川走近了过来。
  “龙马君,我得到消息,你妹妹被转移了。”
  黑泽转过头,看着表情有些郑重的广川。
  “被转移了?”
  “嗯,被安置在了一座位于赤野山的安全屋内,赤野山荒凉许久了,周遭无人居住,草木稀疏。”
  位于荒山,无人居住。
  这意思也是,很适合大规模的战斗,还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黑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并没有多做表示。
  广川忍不住道:“这也许是一个针对你的伏击陷阱。”
  “是利用你妹妹,引你过去的设计,那边肯定已经驻扎了大量的武装。”
  黑泽的战力惊人,广川十分看重。
  他知道,破刃部门自然也不傻,会极其重视黑泽,毕竟谁也不想有一个可以随意进行斩首行动的存在作为敌人。
  黑泽转头看向广川:“我知道。”
  广川驻足了一会,然后才叹了一口气离开。
  黑泽的语气表情都很平淡,但是他能看出黑泽的意思,他一定会去的。
  等广川离开后,黑泽站在落地窗前,低头俯视着人来人往的城市,脸上有洒落的一层月光。
  “不肯放加奈离开,也许是在引我过去,也许是发现了加奈能分辨寄生生物的能力。”
  无论是怎样,对黑泽来说,意义都不大了。
  他现在刚好迫切的需要潜能值,那些想要除掉他的人,何尝不是黑泽早已盯上的猎物?
  之后,在确认了前往赤野山的路线后,黑泽离开了市政厅大厦,已经独身前往过去。
  他的行动很迅速,前脚广川刚走,黑泽后脚就离开了这里。
  黑泽没有叫上后藤或者是其他的寄生生物,因为他们都是自己之后要融入身体的预备役,而且寄生生物在正面战场上,对付人类的武装力量讨不了好,那脆弱的身躯被流弹击中几次就死定了。
  微调外貌,改变身姿,因为身份证和地铁卡这些东西已经不能用了,黑泽并没有乘坐新干线。
  他在街边借了一辆乱停乱放的红色汽车,一路开着扬长而去。
  对了,开车的是被黑泽叫醒的小左,他自己在后座休息。
  小左对于这种被压榨的情况并无怨言,尽心尽力的承担着司机的工作,红色汽车开的很快,但也四平八稳。
  渐渐地,高楼大厦退出了视野,森林山野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