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鬼杀队总部
黑泽半躺在树梢上,侧着脑袋,两眼一眨不眨是看着从南向北的淡金色天际线,看着它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之下。
等阴沉夜幕接管了大地,周围逐渐响起夜行动物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黑泽从树上跳了下来。
咚的一声清响,回荡在静默的丛林里。
扭了扭脖子,舒展下筋骨,黑泽迅速动身,朝着浅草的方向赶去
某处隐秘的山脉中,有一处建筑群坐落在山中幽谷。
幽谷周围满是茂密粗壮的古树,一眼望去,四处似乎没有任何道路能够通行。
是个很难被发现的地方,也是,鬼杀队总部的所在地。
在这处建筑群最中心,是神社模样的一栋府邸。
产屋敷耀哉坐在门口的蒲团上,没有一丝神采的双目望着天空。
他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混沌的不变视野,没有传来任何的感知。
“今晚的天空是什么样?”
产屋敷耀哉开口,问向旁边的妻子,产屋敷天音。
自从双目失明之后,产屋敷耀哉就经常问这个问题,似乎是因为看不清天色让他心中不安。
产屋敷天音抬头轻轻看了一眼漫天星斗的夜空,然后低声道:“一般,月色晦暗,并不好看。”
“是吗”产屋敷耀哉再次晃了晃眼前的手掌,脸色落寞。
不管在其他剑士眼中,主公产屋敷耀哉是如何坚强睿智的一个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的脆弱。
“你还记得灶门一家吗?”他忽然问道。
产屋敷天音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我记得。”
低下头,面向整洁的地面,产屋敷耀哉声音平静道:“灶门一家祖上与继国缘一交情匪浅。”
“继国缘一没有将他的呼吸法留下就隐匿了,但我觉得,灶门家那里也许能有所收获。”
“如果那位从莲花镇返回的剑士没有描述错误,鬼那边怕是又要多出一位顶级上弦。”
“我们却已经失去了岩柱,花柱现在也生死未卜。
“现在,鬼杀队的处境愈发艰难了,也许,会在我手中断绝也说不一定。”
听出了丈夫低落的心情,产屋敷天音安慰道:“不会的,岩柱不是已经去了灶门家。”
“他如果能带回来日之呼吸,那也许就能改变局势。”
产屋敷耀哉想了想,然后道:“算算时间,岩柱也该完成任务回来了。”
说完,他闭上无法看清任何事物的双眼,默默的等着,身边有产屋敷天音陪同。
果然,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后,岩柱独特的沉稳脚步声,传入了产屋敷耀哉的耳中。
“主公。”岩柱的声音略显疲惫,让产屋敷耀哉心中一沉。
他顿了顿,然后轻声笑道:“行冥,怎么样了?有什么收获吗?”
对面,岩柱两米多高大魁梧的身躯像是一座铁塔,将月光尽数遮挡,在院子地面留下了大片阴影。
他沉默片刻,然后道:“他不肯告诉我呼吸法。”
岩柱去灶门家并不是巧合,他的目的同样是为了日之呼吸。
几天前以来,岩柱的岩之呼吸已经修行到了顶点,他想要通过岩之呼吸逆向推演出日之呼吸。
风,炎,雷,水,岩,这五大呼吸法都是从日之呼吸衍生而来,按道理,只要有足够的才情,是能够逆推出真正的日之呼吸。
但岩柱做不到。
关于斗气的至高领域,通透世界,他修行起来如有神助,频繁突破,但日呼,虽然也有灵光不停闪烁,但受制于本身的极限,岩柱还是无法成功推导日之呼吸。
不过许久的苦工也没白费,岩柱想出了一种另辟蹊径的另类呼吸法。
这种呼吸法并不能让身体潜能激发。
它只有一种作用,就是能让使用者掌握对鬼利器,赫刀。
刃之呼吸,这是岩柱想出的名字,一种特殊的,能令武器成为对鬼赫刀的呼吸法。
为得到日之呼吸,岩柱按照产屋敷耀哉的指点,去了云取山的灶门一家,撞上了黑泽。
如果黑泽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很难不去认为这背后有神灵意志的推动。
当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掌握着赫刀与通透世界,能力十分克制黑泽的岩柱,只要肯不顾一切代价,绝对能将黑泽死死缠住,然后让其葬身在即将出现的日光之下。
但岩柱的本性善良犹豫,黑泽不与他战斗,直接用灶门一家人的性命威胁,他不敢妄动。
“为什么?”
“你有告诉他们鬼的存在,和灶门一家跟我们鬼杀队的渊源吗?”产屋敷耀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来觉得,岩柱必能带回日之呼吸,因为灶门一家都是好人,会选择帮助鬼杀队,帮助人类。
对面,岩柱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几句清心咒,然后长长呼了一口气才用平缓的语气道:“我遇到了黑泽断水流,他也在向灶门家讨要呼吸法”
将经过大致复述了一遍后,岩柱最后语气无力道:“在黑泽断水流离开后,我向灶门炭十郎说明了来意,他们家与鬼杀队的渊源,以及现在鬼杀队的处境。”
“但他最后还是明确拒绝了。”
听完事情经过后,产屋敷耀哉叹息一声,面色略显失望,并没有询问灶门炭十郎拒绝的原因。
很明显,他是怕了作为恶人的黑泽。
将日之呼吸给予鬼杀队的话,他怕黑泽再来,找灶门家的麻烦。
黑泽临走时可是说过,他会回来一次,灶门炭十郎并不认为那真的是回报。
如果灶门家只有灶门炭十郎一个人的话,他也许会热血一动,甚至再加入鬼杀队,为人类而战,但灶门家不止止是他,他还要家人,将日之呼吸给了鬼杀队,就会将全家再次卷入纷争中。
而鬼杀队作为光明的组织,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为难自己一家。
“我明白了,他的做法无可厚非。”产屋敷耀哉道。
他理解灶门炭十郎的做法,但心里还是莫名感到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