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陷入绝望

  “请放过我”
  中年鬼首的口中发出恳求,那边蜘蛛般的无头身躯,手指脚掌上锋利的指甲也收回了锋芒。
  虽说是鬼但是在保持着理智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变异的人类。
  黑泽眉头一挑,看着其布满血丝的双目,问道:“放过你?你应该知道,人与鬼势不两立,那么,我凭什么要放了你?”
  他能无视其自己撕扯自己血肉的诡异猎奇,并且能正视血淋淋鬼首,不是因为天生的心理素质强硬,而是在这方面有过剑士训练。
  鳞泷左近次斩鬼时,偶尔会带着黑泽观看,那血肉横飞的肢体,爆射喷吐的血液,第一次无不让黑泽反胃恶心,但是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这是个残酷的世界,他需要适应,而且内心渴望着强大的黑泽,也主动寻求这种改变,适应力极强。
  他跟中年鬼在这扯皮,自然不是为了好玩。
  反派死于话多的真理,黑泽还是明白的。
  但是黑泽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生灵绝望之力
  经过黑泽的研究,只要是生物死亡的瞬间,都会产生绝望之力。
  但是既然带了绝望二字,那敌人临死前越是内心绝望,获得的生灵绝望之力就越多,理应如此吧。
  黑泽不确定,所以要试一试。
  当然,黑泽还不清楚绝望之力到底有何用处,毕竟他的研究都只是建立在残害弱小蚂蚁的基础上。
  黑·蚂蚁屠杀者·泽不介意让中年鬼多活一会,给予希望后,再让其感受绝望。
  那样获得的生灵绝望之力,将会多上不少,也能加快黑泽对其的研究。
  嗯,我真坏黑泽看着还一无所知,正在试图用言语动摇他意志的中年鬼,心中唏嘘。
  “凭我没有杀过任何人可以吗?”鬼首见黑泽没有立刻处理他的意思,急切说道。
  “那你背后的袋子,怎么解释?”黑泽淡淡出声。
  黑暗中,那沾血的长皮袋子,呈现的是人形。
  在黑泽平淡的声音中听到了肃杀意味,中年鬼急忙道:“那个人不是我杀的,他是个自杀者,我就在秋叶崖那捡到的尸体。”
  “你应该知道,秋叶崖吧,很多人在那自杀,我变成鬼后不愿意吃人,就靠捡这些跳崖者的尸体果腹为生。”
  他说话情真意切,面容诚恳。
  而秋叶崖,黑泽知道那里,并不远,不过是十几里地外,因为那处悬崖附近山清水秀,风水美丽,是有不少因为生活不如意的自杀者,将其作为自己的坟墓。
  听说偶尔还有大城市的人,组团来那自杀的。
  于是,黑泽点点头,道:“我信了。”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是真信还是假信。
  说完我信了之后,黑泽就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盯着鬼首双目,似乎在静待下文。
  这样的无声等待,似乎有一柄架在脖子上,随时会落下的铡刀,让中年鬼心中隐隐生出绝望,但是又因为黑泽始终没真正下手,绝望中还带着一丝的希冀。
  “真的,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我的名字是二田拓,家就住在附近的小泉镇,除了我之外,家里还有个5岁的女儿,因为我女儿的存在,我才能抵制住嗜血的渴望,一直靠捡尸体果腹。”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小泉镇里打听打听。”
  “求求你,如果我死的话,我女儿没人照顾,会活的很艰难很艰难。”
  “我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我女儿,才会这样恳求你。”
  “她还那么小,那么可爱,我不想丢下她一个人”
  最后的声音,接近呢喃。
  二田拓的鬼首双目中,流露出对生的强烈渴望,以及想起自己家人时的眷恋。
  黑泽皱起眉头,道:“闭嘴!”
  他并不信所谓二田拓的鬼话。
  鳞泷左近次教他的第一课,就是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一只鬼。
  鬼是十分狡诈的生物,而且无论如何,鬼最终都会难以抵挡血肉的诱惑,亲手杀人。
  鬼杀队有过记载,曾经有过变成鬼后坚持本心的人,靠着吃尸体,或者动物血肉,勉强填补对血肉的渴望。
  有心怀善良的剑士确认他们真的没有杀人后,放过了他们。
  但是没过多久,在其藏身之地就出现命案。
  对鲜活生命血肉的渴望,充斥着鬼的每一个细胞,短时间内是能忍的住,但随着时间推移,那股渴望会越开越强烈,逐渐化作扭曲疯狂。
  也就是说,就算二田拓说的是真话,黑泽也不可能放过他,只不过他的女儿,黑泽会将其送到鬼杀队中,或者是直接交给鳞泷左近次培养,最终成为斩鬼剑士。
  在这方面,鬼杀队有一整套完整的流程。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们鬼杀队,难道是不问青红皂白,连善良的鬼也要杀吗!”
  二田拓表情诚恳的看着黑泽。
  黑泽摩挲着下巴,状若深思般停顿了片刻。
  几秒后,他叹气道:“鬼杀队剑士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对善良阵营的鬼,的确是难以下手。”
  “而且,你说的话,我相信了。”
  面色一喜,二田拓就要张嘴说话。
  但是感谢的话还没有出口,他听到了清晰厚重的呼吸声。
  紧接着,眼前一黑。
  水之呼吸·强手裂颅!
  在心里,黑泽大吼一声,给自己的招式配了个响亮的音。
  在外,他的右手臂,以及右掌上,肌肉陡然炸裂隆起。
  巨大的力气降临在手中鬼首上。
  崩!
  像是捏碎了一个西瓜,鬼首爆炸成四溅的碎片,血肉汁水和骨骼碎片四溅。
  但是都没有落在黑泽身上。
  在动手的瞬间,他就身体偏转,躲开了那团红白之物,并且抽刀如水,朝三米外的无头鬼躯奔跑过去。
  三米距离,对他的体质来说,不过是一跃而至。
  两道白蟒般粗壮的吐息,浮现在黑泽的口鼻,同时,手中日轮刀上开始涌现出如浪潮般的蓝色弧光。
  另一边,在二田拓头被捏爆的瞬间,无头鬼躯上有黑红色灰烬盘旋,血肉飞快的交织蠕动,从脖颈往上,眨眼间就长出了一颗头颅。
  这时,二田拓刚从被爆头的剧痛中反应过来,眼底就看到了一抹湛蓝刀光。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
  笔直的,像是风平浪静时的清澈湖面的湛蓝之色,充斥着二田拓的视野。
  下一刻,刚刚长好的头颅咣当一声,再次落地。
  “为为什么你信还”
  声音断断续续,说不完整。
  被对鬼专用武器日轮刀斩首后,二田拓的气息宛若风中残烛,极速衰落,不出三秒就会彻底消失。
  黑泽露齿一笑:“骗你的。”
  语气平淡,毫不在意。
  “你!我诅”
  满是绝望之色的话还没说完,头颅和躯体同时化作漫天灰烬,渐渐消弭在空气之中。
  眼看着这一幕的黑泽感到惊奇。
  这不科学。
  灰烬彻底弥散后,黑泽拿起日轮刀,对刀刃处吹了一口气,将上面的一点灰尘吹掉。
  “我黑泽,风采不减当年。”
  虽然一年没再练习剑型,但用出的水面斩还是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