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天血的本质
哈莉第一次用天堂之印，是为了拯救小女孩阿斯特拉的灵魂。
扎乌列守在地狱入口附近，等恶魔大公涅加尔带着阿斯特拉的灵魂返回地狱时半路截杀。
地狱大门就那么大的范围，涅加尔只能从地狱之门进入地狱，所以可以被扎乌列守到。
第二次是巨凶兽苏醒，哈莉悄悄在朱迪斯灵魂上留下天堂之印，等她被巫师团的黑魔法师制成报信鸟，幽灵也是在地狱入口附近蹲守到它。
无光海很大，但进入无光海的通道只有九层地狱中央的“深井”。
要进入第九层地狱，也得先穿过地狱之门。
幽灵蹲守的范围不大，自身实力够强，所以能蹲到人。
帝君的血域母舰可能出现在血域的任何位置。
哈莉没地方蹲守，隔着无穷远的距离，无法锁定巴里的位置。
她只能感应到巴里在血域内。
可她不能和尼克斯说实话。
若是找不到帝君，她就失去了在血域内与监视者合作的价值。
“隐约有所感应，好像在那！或许靠近点会更清晰。”
哈莉先闭上双眼，以冥想的姿态装模作样感知几分钟，在尼克斯面露不耐时，随便指了个方向，表情迟疑着说道。
“你稍等片刻，等我的飞船完成进化。”她又道。
“不用，我带着你的飞船前行。”
尼克斯站在飞船顶端，像是踩滑板，以无形造物之力带着它飞出一道红线。
哈莉继续闭上双眼，表面上在寻找巴里的位置，其实意念深入血域，仔细感知此域的法则与能量。
她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欺骗下去，很快尼克斯就会发现不对。
她只想在两人散伙前争取更多的时间来了解这个维度。
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依靠尼克斯带路，不如自己摸清楚进入血域的方法。
“帝君的母舰在哪？”
大概半小时后，尼克斯停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问道。
他心中有了怀疑。
哈莉蹙眉道：“很奇怪，明明你一直带着我们往正确的方向飞，距离却似乎越拉越远。帝君的母舰有没有雷达，能不能看到我们？”
尼克斯迟疑了一会儿，道：“你的飞艇似乎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它的速度有多快？”
完成进化后，飞艇外观变化不大，只是船壳染成亮红色，半透明的质地，很漂亮。
“艾薇，你试试。”哈莉道。
艾薇摁下飞艇的引擎摁扭，飞船毫无动作，连响动都没有。
尼克斯把手掌放在船壳表面感应片刻，皱眉道：“飞船依旧使用的是四维物质世界的超光速引擎，这种引擎可以打开超光速空间，但血域压根没光速空间。”
“改成失量喷射可以不？”大超问道。
“效率太低，速度太慢，没实际意义。”尼克斯叹口气，道：“看来我得暂时回一趟监视者卫星。
看能否说服姬萝·瓦拉派遣琼极号来配合我们搜索帝君的母舰。”
“琼极号是血域飞船？它使用什么动力引擎？”
“不仅限于血域，琼极号可以在任何领域内飞行。我先送你们回去，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再去找你。”尼克斯道。
“巴里等不了那么久。”黑艾瑞斯叫道。
哈莉眸光一闪，道：“你稍等片刻，让我测试一下血域的环境，或许我能和阿基米德飞艇一样，进化出血域生存的能力。”
“你的上帝下凡应该能挡住天血之力的侵蚀，生存不成问题。”尼克斯道。
“嗯，我是说在血海中正常生存，能跑能跳，可以自己飞行。”
哈莉脚步连踩，激发量子位移，直接从飞艇内挪移到血域。
不开启防御专长，血域也伤不到她。
开启黄灯能量罩，成功。
使用黄灯能量飞行，再次成功。
哈莉有种感觉，她可以自己“飞回”主宇宙。
不仅是主宇宙，只要是她记得频率的那些平行宇宙，都能用情感能量开启传送，瞬间抵达。
不过，从天血领域回去容易，因为天血的特性就是穿越，再想从物质界返回天血领域，依旧办不到。
血域的法则很诡异，似乎是一种空间之力，但又不单纯是空间之力。
在飞艇内部用精神力感知，很不准确，也不够直观。
哈莉想吸一口天血的能量，直观感受它的滋味。
“用灯戒飞行的速度还不如我，追不上帝君的母舰。”尼克斯道。
——连方向都搞错了，肯定追不上。
哈莉心里吐槽，嘴上道：“你稍等片刻，让我试试别的方法。”
说完她退开一段距离，张开嘴巴，勐地一吸。
血域内没有空气，哈莉吸气也没在嘴边形成飓风，但无尽金光从她喉咙口喷薄而出，在她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
金黄光芒为99.9%的黄灯能量掩盖0.1%的胃酸之雾。
“呼——吸——”
一边吐出金光，一边吸入被胃酸之雾消化的天血能量，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胃袋里就积攒了一坨苹果大小的光灿灿血红。
“这力量......”只稍微感知天血的能量波动，哈莉便呆住了。
天血之力竟然是她非常熟悉的一股能量，帕佩图阿的“创世之力”（联结之力）。
难道天血就是创世神的鲜血？
用创世之母的鲜血充当多元宇宙间的润滑剂，所以创世之母必须死？
哈莉心中既惊且疑，念头一动，从光坨坨的天血上分离出一丝“鲜血”，吸入体内。
“孩子，我的亲爱的孩子......”
一道极其微弱却又极其坚韧的意念进入她的脑海，哈莉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安宁，好似回到妈妈的怀抱，呼喊她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妈妈，是她最值得信赖的人，她要全心全意相信她、爱戴她、听她的话——
“嗡——”十级联结之力防御专长自动激活，哈莉从宛若迷梦的状态中惊醒。
“法克，刚才那声音...是帕佩图阿？”
哈莉面色难看。
她曾在起源墙里连接上帕佩图阿的意志，当时她也在诱惑她，想要扭曲她的思想。
现在这道意识比起源墙里的微弱许多，像在湖泊里倒了一杯酒，从湖泊里舀一瓢水，几乎喝不出酒的味道。
可同时这道意识波动也极为坚韧，宛若棉花糖里掺杂一根细若牛毛的钢丝，别管钢丝多细、多稀少，只要吃进肚里就别想好过。
“你怎么了？”尼克斯皱眉问道。
刚才她弄出好大阵仗，他明显感受到金光漏斗中的天血之力在消失。
不用说了，她一定又在偷“魔力”！
可紧接着，金光骤然炸散，她脸色苍白地闷哼一声，嘴里似乎吸入一坨翔，难受得想要呕吐。
哈莉还真吐出一坨鲜红，把之前吸收的天血全吐了出来。
“天血的本质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你刚才是不是打算吸收天血？”尼克斯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道：“监视者的第一禁忌，就是不得吸收天血。
你不是监视者，但你多次重启宇宙，有一定的‘造物权柄’，这一禁忌对你同样有效。”
“为什么会有这种禁忌，谁规定的？“
“这是刻录在我们灵魂中的记忆，没为什么。”尼克斯道。
哈莉继续问道：“为什么会刻录在你们灵魂上？是谁刻录的，创世神，还是其他谁？”
尼克斯抿了抿唇，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刚刚是不是吸收了天血？”
“我本打算吸收，但它的味道太冲了。”哈莉道。
“太冲？什么意思？”
——天血就像帕佩图阿的经血，或许能级很高，但里面掺杂了太多属于她的扭曲意志，又臊又臭，遗毒无穷。
哈莉心中吐槽，嘴上道：“就像普通人吃了变态辣椒，难以下咽。或者，你试试看？”
她现在差不多明白为什么天血对监视者是第一禁忌。
监视者是帕佩图阿的儿子（造物），比普通人更容易被天血中“邪神低语”污染思维和力量。
不过，具体是什么效果，还得监视者吸一口“老干妈卫生带”才知道。
哈莉很想知道，眼巴巴看着尼克斯。
“监视者严禁吞食天血，你想让我被剥夺监视者的身份？”尼克斯怒道。
“抱歉，我只是太好奇，并没坏心思。”
哈莉向他歉意地笑了笑，又问道：“普通人喝了天血什么效果，你知道不？”
尼克斯皱了皱眉，道：“只有监视者能从天血领域的边境提取天血。
你刚才怎么做到的？
虽然你提取的天血驳杂不堪，但这种能力凡人不该拥有。”
“刚刚那坨天血还不够精纯？”哈莉惊讶道。
她觉得已经很精纯了。
那坨天血相当于帕佩图阿经血与空间之力的化合物，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能量掺杂其中。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尼克斯道。
“喔，大概是我多次主导多元宇宙重启的缘故，我有权柄。”哈莉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
尼克斯怀疑道：“监视者提取天血依靠的不仅是权柄，还有造物之力。”
“上帝之力算不算造物之力？”哈莉问道。
尼克斯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他道：“那团从你嘴里提取的天血很污浊，真正的天血无法用容器承载，普通人甚至不能肉眼直视它。
即便是超凡者，靠近天血也会感到体内的能量在灼烧，痛不欲生，难以坚持。”
哈莉心惊，尼克斯说的天血都不是化合物了，八成是不沾染空间之力的纯“创世之经血”。
那玩意要是被监视者喝下肚，只怕不残也得疯。
尼克斯忽然面色一变，道：“今天的探索到此为止，我有急事必须立即离开。“
“什么事？”哈莉疑惑道。
尼克斯没回答，飞到飞艇边上，道：“我先送你们回去。”
“你可以先离开，我们自己能回去。”哈莉道。
“你确定？”
哈莉点了点头，“只要锁定主宇宙的频率，可以自然穿越回去。”
“我走了。”尼克斯唰的一下，消失在众人眼前。
......
“尼克斯哪去了？”等哈莉进入小飞艇，百特曼疑惑道。
“说是遇到突发事件，别管他，我们继续寻找巴里。”
百特曼眼中闪过担忧之色，“你没问他是什么事？会不会与杰森有关？”
哈莉愣了一下，不确定道：“杰森不是刚逃到纳米维度吗？暂时应该没事吧？
尼克斯之前也说了，首席监视者选拔了十名监视者围猎鲍勃，其中并不包括他。他是先锋，被鲍勃击败了。”
“我心中有些不安......”百特曼皱眉道。
“那我们先——”
黑艾瑞斯焦急道：“我心中也莫名感到不安，巴里这会儿似乎遇到了危险。”
看她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哈莉也没怀疑她的感受，只无奈道：“我和你们说实话，刚才我对鲍勃撒谎了。
我能感知到巴里在血域，但距离太远，无法锁定位置。
而且，天血领域比灵薄狱诡异多了，只怕要靠得更近才能感知到印记的波动。”
“啊，这可怎么办？我们总得做些什么吧？”黑艾瑞斯焦躁道。
哈莉想了想，忽然转向大超，道：“你出去试试。”
“试什么？”大超不明所以。
“出去泡在血域内，像阿基米德飞艇一样进化。如果你能进化出在血域内超光速飞行的能力，我们还能搏一搏。”哈莉道。
她其实也不想现在就离开。
在血域待得越久，对这里的法则越了解，她下次主动穿越到血域的几率越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飞船。”大超摇头道。
“你比飞船强多了。为了巴里，试一试没啥要紧的。”
“万一我被天血之力腐蚀了呢？”大超担忧道。
“不会的，我用上帝下凡罩着你。”
舱门打开，大超小心翼翼飞出船舱。
“额啊~~~~”
下一秒，他便表情极度扭曲，双眼不受控制地爆发热核射线，双手揪着头发，嘴里发出凄厉惨嚎。
“啊，大超怎么了？哈莉，快用上帝下凡保护他呀。”杰尹连声催促道。
“不用担心，他现在正在进化。你们看，他的身体并没被血域侵蚀。”哈莉道。
在大超踏入血域前，她的防御力场便环绕在他身周。
一旦出现危及生命本质的事故，她会立即将他拉回来。
现在这种抱头惨叫的情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的确没实质性的伤害。
“呼呼呼......”
好一会儿，大超悬浮在飞艇窗前，喘着粗气，紧闭双眼，使劲摇晃脑袋。
“感觉如何？”她精神传音道。
“还好，刚才我脑袋差点炸开。”
“我以为血域会浸染你的肉身，为何会脑袋痛？”哈莉好奇道。
“我看到了很多......”大超想了想，道：“进入血域后，我眼前的视野如同盒子般打开——从平面变成多个维度。
盒面有很多窗口，盒子里也有无数格子，每个格子是一个窗口......
通过那些窗口，我看到了露易丝，看到我母亲，看到小乔（乔纳森，他儿子），甚至还看到鲍勃和杰森。”
“是幻觉还是真的人？”
“是真的，我看到露易丝在和佩里讨论《宠妃传》的发行事项，她昨晚和我说过，外星电视台早已付钱，现在正不停催促，让节目早点播放。”大超道。
哈莉若有所思道：“这应该是高维度视角，‘超人’的力量极限即是世界的极限，这句话果然没错。”
大超从没修炼过，可他第一次见到时间母河，就能进入其中，并肉身穿越时间线。
他不懂魔法，没有神力，可他第一次进入灵薄狱，稍微挣扎几下就能和神灵一样，肉身遨游灵薄狱——连法师都只能用意识进行星体投影。
天血领域的维度比物质界高，却不一定高于灵薄狱，还一定低于时间母河，所以，哈莉很有信心他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他也没让她失望。
“什么是高维视角？”大超揉了揉眼睛，苦恼道：“我现在都不敢睁开眼睛，太多信息映入眼帘、钻进脑海，我的超级大脑都顶不住。”
“往日我们讨论天父或者别的至高时，我会打开上帝下凡笼罩全场，还告戒你们，不要背后说他们的坏话，记得吗？”
大超点了点头，道：“你说他们可以在第五维度俯瞰物质界的任何场景，就像从井口往井底看......”
说到这儿，他忽然明白了哈莉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神灵的高维度视角，太厉害了，我们凡人对她们简直毫不设防。”大超惊叹道。
“是你厉害，这种高维视角绝大多数神灵都没掌握，她们需要使用神术辅左，只有至高能像你这样随意俯瞰大千世界。
你现在不敢睁眼，是因为你有了能力，却没使用能力的技巧。
需要锻炼一段时间，就可以应用自如。”哈莉有些不是滋味地说。
她也没有高维视角。
首先她境界不够，距离神王还差一截；其次，她常年待在物质宇宙，身体的频率一直保持在低位，即便短暂进入灵薄狱，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把频率提升到神王的高度。
天父若进入主宇宙，也得降频。
若常年处于低频状态，她会失去高维视角，变得和哈莉一样“平庸”。
这也是神灵不愿在凡间久待的原因。
像大超这样瞬间适应环境，并在瞬间把能力提升到环境所能承受的极限，多元宇宙也没几个......甚至可以说，只有“超人”能做到。
“你现在能飞了吧？”哈莉问道。
“我试试。”
“嗖~~”下一秒大超便没了踪影。
“法克，连速度也达到了极致。”
哈莉心里越发不平衡。
“超人”如此bug，太打击修行者的道心了！
“可以飞，我要推着阿基米德飞艇飞吗？”大超飞回来，悬在窗口问道。
“你试试看。”
“嗖——”飞艇化为一道红光，驶入血域深处。
“哇，这速度不比之前监视者慢呀。”艾薇看着速度表盘震惊道。
“唉，原来超人才是最万能的飞行引擎，每顿两个馒头、晒一晒太阳，零油耗，航程几乎无限。”哈莉感慨道。
“哈莉，你仔细感应，巴里的印记信号可有增强？如果没变强，我们就得换个方向。”黑艾瑞斯道。
“放心，我一直锁定那枚天堂印记，只要靠近到一定范围，必然——咦！”
哈莉面色一变，闭上嘴巴和眼睛仔细感知片刻，惊疑道：“巴里消失了，我感应不到他的印记了，要么他已经被杀——”
“oh，不~~~”黑艾瑞斯惨叫一声，晕厥过去。
“呃，我还没说完呢，除了被谋害，更大可能是离开了天血领域。”哈莉尴尬道。
百特曼立即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找杰森吧，我心中的不详越来越强烈。”
“大超，你之前说看到了杰森，她在哪？”哈莉问道。
“不知道，我只看到她和唐娜、鲍勃走在街上，不晓得是哪个宇宙。”
百特曼快速道：“我怀疑他去了地球-51，尼克斯是先锋，没加入首席监视者的猎捕小队，却突然遇到事离开了。
什么事？
现在只有两件大事监视者最关心，首先是异常者与鲍勃，其次是帝君。
尼克斯舍帝君而去，必然与鲍勃有关。
考虑到尼克斯当时的表情，以及鲍勃一行人的目的，很大可能鲍勃找到了地球-51，首席监视者紧随其后。
双方爆发冲突，惊动了身为地球-51监视者的尼克斯。”
哈莉瞥了眼倒地不起的黑艾瑞斯，道：“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们先回主宇宙。”
“不可以直接穿越吗？”
“可以，但这具身体无法直面监视者，得本体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