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猫头鹰初现

  “我一直很欣赏哈莉,欣赏她的战斗意志和天赋,但我想不到boss你也如此欣赏她。”
  看着哈莉和戈登几人并肩走出庄园大门,光头萨斯表情奇怪地说。
  “四个月前,我想杀她;三天前,我想着可以用利益收买她;昨天之后,我决定与她交朋友。”
  法尔科内嗅了嗅插在手巾袋里的玫瑰,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我的想法为何不断改变吗?”
  萨斯摇了摇头。
  “四个月前,她的疯狂和强大让我警觉,你也知道那段时间嘿道佣兵对她何等痴狂。
  只要她愿意,她能一呼百应,迅速成立一个新帮派。
  我担心她会成为混乱的源头,打破哥谭长久以来的平静与和谐,所以起了杀心。
  但四个月以来,她非但不再疯狂,反而彻底沉静下来。即便她时常去斯特兰奇博士那看精神病,可她没再发疯。
  既然她不再主动破坏我的统治、我的哥谭的宁静,我自然和气生财,不愿招惹让十字军吃瘪的地头龙。
  昨天,听说她自愿被戈登缉捕,我就来了兴趣,想试试她能为戈登做到什么地步。
  于是,有了今天的一场测试。
  结果让我很满意。
  我这一生与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做生意伙伴,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下属,什么样的人可以交朋友。”
  萨斯皱眉道:“我不怀疑你的判断,但你从不缺少朋友吧?
  为什么选择了哈莉,还让她一步登天,成为家族一员,与我、菲什、尼克拉等平起平坐,家族地位仅次于你?”
  法尔科内叹道:“长岛码头的老因扎吉,区区一介退休船工,只因为来自西西里,我和他做了三十多年朋友。
  类似因扎吉那样的朋友,我还有很多。
  但在关键时候,这些生活中的老朋友,都无法成为我在事业上的依靠。
  最多,在我的葬礼上,他们哀伤得比其他人更真切。
  朋友从来不嫌多,尤其是现在,家族内部人心思变,我更需要一位事业上的朋友。”
  萨斯默然。
  他明白boss的困境。
  老国王麾下十多位公爵,大致分为三个派系:第一,老资格的意大利人,从几十年前开始跟老教父打天下,活下来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代;第二,被收编的外来者,天朝人、俄国人、拉美人,以俄罗斯人尼克拉为代表;第三,这些年来从哥谭本地吸收进来的精英,以菲什·穆尼为代表。
  老意大利人对老教父自然忠心,但他们也有小心思,觉得老教父年事已高,应该从他们中选一位太子。
  俄罗斯人尼克拉的欲望就非常赤、裸裸了,一直被老教父压制,也一直没放弃当老大的想法。
  从小被老教父培养的菲什,本该成为老教父此时的臂助——因为她是女性,老教父想当然地以为她不会有当老大的野心。
  然后现实打了他的老脸,菲什是个女中豪杰,比其他人更不老实。
  与马罗尼的阿卡姆争夺战,之所以拖得这么久,显得如此吃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法尔科内家族内部不稳。
  ......
  另一边,走在庄园外的曲折车道上,戈登第n次看向哈莉的右手。
  那枚在夕阳下反射绯色光芒的戒指。
  “哈莉,你真的从法尔科内那得到一枚‘权力之戒’?”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亲吻戒指,只代表被法尔科内接纳,成为家族中的一员。
  如果被法尔科内亲自赐予一枚代表家族权力的戒指,则代表哈莉有资格在法尔科内家族之下,开创属于自己的“奎茵家族”。
  比如,小猫偷来的赃物一直都出售给“鱼姐”菲什麾下的马斯基。
  马斯基是菲什直系下属,是菲什家族的一员。
  可如果放大到整个哥谭,马斯基也属于法尔科内家族。
  几乎照搬的西方封建领主制度,臣子的臣子不是国王的臣子,却是王国的贵族。
  “哎,我也没想到呢,一下子就成了哥谭大佬。”哈莉伸直手掌,看着红宝石戒指,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有领地,有家人吗?没有的话,你也只是自己的老大。”哈维收回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酸酸地说。
  “就算我只一个人,你们局长现在见到我,也得喊一声‘哈莉姐’!”哈莉冷笑道。
  “哈莉,你可以有更光明的前途......”戈登迟疑道。
  “被你抓进监狱的前途吗?现在,我当着你的面承认,是的,巴厘街那个蒙面女枪手就是我,来呀,来抓我呀!”
  哈莉气势逼人,步步紧逼,戈登神情挣扎,瞪着她一步不退。
  “吉姆,别冲动!”哈维拉住搭档,苦笑道:“这就是现实!你来警局第一天,我就警告过你——别做英雄。”
  “吉姆!”芭芭拉也抱住未婚夫手臂,泫然欲泣。
  定定看了哈莉良久,戈登叹道:“哈莉,谢谢你之前为我和芭芭拉做的一切,我知道为了我们,你当时放弃了什么。
  其实,在感谢之前,我还欠你一声‘抱歉’。
  是我把你隐居在巴厘街的消息透露给十字军,才导致你被gcpd围剿。
  作为一个男人,我食言了,没完成对你的承诺。
  作为一名警察,我失职了,不仅没能保护原告,还出卖了你。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血洗哥谭大教堂,什么秘密都逼问出来了。
  你当时已尽力,只是能力有限,力战之后被擒,还被十字军用抢指着脑袋。
  而且出卖我的人也不是你,是你的搭档哈维·布洛克!”哈莉指着中分头,冷漠道。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不救我?可我也为你拼命了呀,力战被擒,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哈维有些激动。
  “如果我真怪你,几个月前就找机会一枪崩了你。我不救你,只因为你压根就是个内奸!”哈莉讥讽道。
  “你胡说!”哈维脸一白,下意识看了戈登一眼。
  戈登也看向哈维,声音颤抖道:“她,什么意思?”
  “她在胡说,我不是法尔科内的间谍。”
  哈维挥舞双手,激动大叫,就像真受了不白之冤。
  “你有什么证据?”戈登转向哈莉。
  哈莉苦笑摇头,“用脑子想想,萨斯为何杀你?
  因为你没纳投名状,你耍了法尔科内。
  可你的搭档呢,他是十年经验的老警探!
  这代表着什么,别说你不明白。
  有这样的把柄落在法尔科内手里,他凭什么敢拿枪指着他?
  再想想空包弹,明显提前准备好的戏码,难道法尔科内老大有预知能力?”
  “法尔科内向我承诺,他不会伤害你,所以——”哈维面色惨白,羞愧得不敢看戈登。
  “兄弟,我也没办法,就像魔女...哈莉姐说的,你放跑了企鹅人,你是干净的,你无所顾忌,可我——”
  “别说了!”眼见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神情窘迫,眼眶红红,几乎当街落下泪来,戈登一步上前,抱住了他。
  “哈维,别说了,我原谅你。”
  “吉姆......”大胡子哈维把脸搭在戈登肩上,哭了。
  哈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碰了碰边上愣怔的芭芭拉,“小心点,你老公可能要被人抢走了。”
  芭芭拉尬笑,“谢谢你,哈莉。”
  “哈莉,我想我又得和你说抱歉了。”
  戈登放开搭档,眼睛清明有神。
  “很感激你为我和芭芭拉做的一切,也真心感谢你拿我当朋友,但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要分道扬镳了。”
  哈莉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奇怪道:“因为我成了嘿道大佬?”
  “因为我是一名警察!”戈登沉声道。
  “你曾多次妥协过?”哈莉道。
  “没错,我希望捍卫法律的尊严,但我多次向黑邦大佬、向十字军妥协过,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家人和朋友的安全。”
  戈登坦然看着她,“哈莉,我三十五岁了,是个经历风雨的成年人。
  心中的理想来自自己的经历,而非少年的一腔热血。
  它浇不灭,也不会被挫折打败。
  我愿以生命捍卫法律,只因为法律能为更多人民带来福祉,而非以捍卫法律的行为,博取正直、高尚、伟大之类的虚名。
  哪怕我一次又一次地妥协,我还是会坚持理想,哪怕你说我虚伪做作,也无所谓。”
  “说得好,加油,我看好你!”
  哈莉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就加快步伐,神情自若地脱离几人的小队伍。
  “戈登,你不该这么说......”哈维迟疑着道:“她会是个好朋友,真的。”
  “我知道,”戈登看着哈莉的背影,沉声道:“正因为她是个好朋友,我才不能和她交朋友。”
  “为什么?”芭芭拉不解道。
  戈登道:“我担心,今后面对犯罪的她,我对法律和正义的信念会动摇。干脆现在就斩断关系,今后大家相处会更自然些,而且......”
  顿了顿,他苦涩笑道:“她拿我当朋友,只因为我有信念,是个好警察。
  放弃理想,逢迎她讨好她——她这样一位嘿道大佬,我和其他警察没区别了,反而没资格成为她的朋友。
  是不是很矛盾,很讽刺?”
  ......
  离开法尔科内庄园,哈莉先去了一趟斯特兰奇心理诊所。
  “果然,我昨天就说你今天一定回来。”光头博士没任何意外。
  “这次真是巧合。”哈莉把这两天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斯特兰奇神色一动,问道:“你还没选定地盘?”
  “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这个新萝卜没坑蹲。不过,法尔科内老大说明天会给我安排任务。”哈莉躺在靠椅上,懒洋洋地说。
  “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想不想听?”斯特兰奇神秘秘地说。
  “你有啥内幕消息?”哈莉来了兴趣。
  “如果法尔科内让你选地盘,你就选阿卡姆岛!”
  “法尔科内要在阿卡姆修建高档公寓,那可是十几亿的大项目,他能让给我?”
  “嘿嘿,高档公寓区反而没价值,你就专门挑选偏僻荒凉的地方,比如说,印第安山!
  若信我,就按我说的做,不信,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斯特兰奇低声道。
  “把话说明白点不行吗?”哈莉道。
  斯特兰奇犹豫片刻,道:“哈莉,相处这么久,我已经拿你当朋友。但有些秘密太重要,明白说出来,会要了我俩小命。
  我只能告诉你,法尔科内也不是哥谭权力的顶点。
  你若拥有阿卡姆明面上的所有权,就有很大机会接触到那个圈子。”
  离开小诊所时,哈莉也不确定哥谭最高权力圈子指的是什么。
  政客?财阀?
  直到她通过下水道,回到自己的猫头鹰飞艇。
  看着酷似猫头鹰脑袋的飞艇,她猛然醒悟:雨果博士八成在暗示猫头鹰法庭,而印第安山下面有他们的重要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