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灯火阑珊
好在对于张白这个拥有月境之术的修炼者而言,这件事说实在太容易了,只花了没几分钟,解药已经到手了。
说起来也好笑,那两个天师洞的弟子,根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张白还没有真正使用出月境之术,只是稍微显摆了一下,他们已经乖乖地言听计从了。
这样的徒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真想看看他们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样子!
出了梦界,张白立刻给于吉服下解药,然后赶紧收回自己的两个神识,一个是望烟客,另一个是红色神识。
这两个神识与木偶和景骞周旋了好久,一开始是非常落下风的。景骞是合体境,比金丹的神识强很多,而那木偶刀锋凌厉又不怕死,也是相当难对付。
两个神识只得一路逃跑加闪避,全无还手之力。
不过随着黄月英死亡,那头怪物木偶一下子就瘫倒了,压力瞬间减轻。反而是两个神识开始围着景骞打转转,把景骞给拖住了。
这也是张白,当时没有急着赶过去帮忙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是张白突然意识到,当时的自己很可能突破境界,那么神识就会随着境界的突破,瞬间提升战力。
果然,境界突破后,两个神识瞬间升到化神境,两个对付一个合体境,又不需要打败对方,只要活着就行,再加上神识手上有宝物,所以此时正在稳稳地拖着时间。
不久,中毒的于吉已经恢复了大半,张白加于吉,一个合体境加一个渡劫境,对付大太监景骞,那就是准备活捉了。
景骞这里,也已经感觉到不对头。
那只巨大木偶突然垮塌不动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不对了。看起来黄月英应该是出事了,不然这木偶不会如此死样活气,不受控制。
而且他面对的两个对手也是各种奇怪,其中的一个,似乎只是一道神识,可手里的竹枪却让人不能不介意,这武器不是黄法王的吗?难道法王都出事了?
他实在难以相信,黄展此人的修为已经是渡劫圆满,此次抓捕于吉,就是为了获得王爷的赏赐,然后尽快安全地渡劫。
一旦突破境界,那黄展就是入仙之人了。
照理说,入仙之人可以御剑飞行,然而天柱倒塌之后,即便入仙也没可能飞行了,不得不说这是很大的遗憾。
不过不管怎样,黄展在景骞的心里,都是一个难以企及的存在。
可现在黄展的竹枪似乎落到了他人手中,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他本想放弃这两个对手,索性与黄展和黄月英汇合,但是他又担心。
如果黄家的这两位都能出事,自己过去岂不是白给?要是两人没出事,那么放弃面前的任务,自己说不定会遭到黄法王的斥责。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对那个拿烟斗的下手。
因为望烟客带着斗笠,罩着衣服,手里拿着水烟斗,在景骞看来就像个真人。
攻击神识没有用,最多不过打散神识,让本体受点伤害。攻击真人就有可能俘虏对方,这样便可以向法王交差了。
于是他打定主意,专攻望烟客一路。然而望烟客也是神识,身体非常灵便,又有斗笠保护,又有红色神识在旁骚扰。
境界相差虽大,却被他一次次地惊险避开攻击。
就在景骞焦躁,准备再次痛下杀手之时,没想到突然间,两个对手的修为猛然大涨,直接突破了一个境界。
这一下猝不及防,哪有人在生死打斗中搞升级突破的?结果景骞反而被望烟客突然还击,还差点着了道。
他惊惶之下,当即决定逃跑。
然而这时想跑却有些晚了,他的对面又来了一个神识,这个神识通体黑色,状如琉璃制成的金刚,看似赤手空拳,其实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金属链条。
这链条明显流动着灵力,肯定是宝物。他有点疑惑,谁家如此豪阔,居然随随便便把宝物交给神识使用。
不过在紧急情况下,有时候这样的做法也不奇怪。
来不及多想,总之又来了一个化神境的神识。按常理来说,既然有两尊化神境的神识,必然有两位合体境以上的本尊。
一旦本尊来到,那自己决不可能战而胜之,非倒霉不可。
再加上一个,被他认为是化神境的望烟客,情势已经完全颠倒了。
此时的景骞,满脑子只剩下了跑路。
他拂尘猛扫向黑色神识,虚晃一招,仗着境界高强,步法灵便地绕过了它,正想继续逃跑。忽然正面处,凭空一道劲风扑面而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发这个掌风的当然就是透明神识,他和黑色神识已经抓住了木猫,其实也不算抓住,因为黄月英死的时候,那只木猫直接趴窝了。
景骞哪里认识透明神识,他惊慌之下,脚步一晃,斜着往后退去,虽然逃过了突袭,却再次被三个神识包围。
这时景骞心中更加恐惧,刚才劲风袭来之处半个人影也没有,这奇怪的袭击是怎么来的呢?难道有高手埋伏在此?
这倒是也有可能,能够让黄展和黄月英都着了道,那必然是入仙的高手,据说这样的高手有些人会隐形,倒是很符合现在的情形。
他深陷包围,既不敢迎战,又不敢突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正惊慌间,他灵机一动,心一横大声喊道:“吾乃宫中黄门,是前来护卫丞相和少公子的,不是贼人,诸位究竟是何方神圣,请高人千万不要误会。”
三明一暗四个神识,一起住了手,但是远远地围着,依然不肯放他离开,也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景骞心里一阵发毛。
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这算是弃暗投明了吗?”空空荡荡没有人的方向上,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点戏谑问道。
问话的,正是终于赶到的张白,他显出了身形,接着出现了另一个人,是于吉。
这两人一前一后,夹住了退路。
景骞急忙向于吉和张白拱手道:“鄙人景骞,黄门冗从仆射,向张公子、于吉仙人请安。此番丞相府遇刺,小人随诸葛夫人一起急起护卫。
莫非是错认了贼人?若耽误了大事,请两位大人责罚。”
他这话滑不留手,先强调自己宫中身份,表明自己是奉帝命而来。
再辩解自己不知内情。
最后明里请罪,实则是提醒他们,依他的身份只有皇帝刘禅可以责罚,张白和于吉不可僭越。
于吉虽年长,实际上是个老实人,听了这话只是拈须沉吟,难以确定景骞话里的真假。
可张白这个前世混子,哪有不明白的,当即冷笑起来。
“你以为你这么一说,我就放过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