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自己养的鸭子就是香【已复工】
边豫南啧啧两声,把它丢到大缸子里。
想了想,又把它拎起来,找了点干草铺在底下。
倒不是想给它造个好点的窝,只是怕这厮在里面乱拉屎,到时候清理水缸会很麻烦。
铺点干草,清理时只要把干草拿出来,冲冲水就好。
冬日时节,干草遍地都是。
随手去外边拔了点新鲜的草叶子当做白日梦的食物,边豫南擦了擦手,叫上姜瑜曦。
姜瑜曦还趴在水缸旁看白日梦嚼东西,听到边豫南的喊声,连忙跟上。
……
时间尚早。
灰兔子因为姜瑜曦的求情,获得了减刑。
本来应该是死刑立即执行,现在变成了死刑缓刑。
虽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但边豫南还是想看看它会不会多长点肉。
路上跟叔叔阿姨们寒暄,听了个怪法子。
说是把兔子带回家养几天,每天都给吃同一种蔬菜,到时候宰了吃掉,肉里会有特别的味道。
边豫南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寻思着可以试一试。
刚好家里还有些黄瓜……
黄瓜味的兔子,听起来还挺不错。
那几条黄瓜都很老了,吃起来也不脆,生吃不好吃,煮熟吃也不好吃,干脆拿来给兔子吃。
姜瑜曦跟在边豫南身后走着。
乡间小道,水泥铺出的窄窄道路,两旁延伸被人修出的泥泞小道。
这两天下了点雨,姜瑜曦穿着小白鞋走在路上,小心翼翼地抬脚落脚。
稍稍一会儿,边豫南就已经离她好一段距离。
好不容易跟上边豫南,两人来到了一处围栏外。
“惠阿姨——”
边豫南朝里边喊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小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刘慧阿姨没出来,出来的是她的儿子。
“嘿,南哥哥,有什么事?”
“斌仔,你妈妈呢?”边豫南问道。
斌仔摸了摸光秃秃的小脑袋,道:“我也不知道妈妈去哪了,你有什么事不?”
“我想买只公鸭子回去。”
“那简单呀!”斌仔闻言,忽然想起他到现在还没给边豫南开门,一直趴在围栏上和边豫南讲话。
“哥哥你自己挑一只吧,我还要把那边的水鸭子赶回来。”
“行,你去忙吧。”
“好嘞!”
斌仔蹦蹦跳跳地钻进林子里,往湖边走去,那群水鸭子现在还没回家,他把水鸭子赶回来之后,还得去满世界找鸭蛋。
与斌仔自然奔放的动作不同,姜瑜曦小心翼翼到几乎是以厘米为单位前进。
因为遍地都是鸡屎鸭屎……
不远处还有几只鸡鸭,成群结队地在它们的后花园里散步。
“你要买鸭子干什么,家里不是有很多鸭子吗?”
“买一只回去配种。”
“配种?”
“嗯……本来家里是有两只公鸭子的。”边豫南顿了顿,转头看向姜瑜曦,“前几天那锅血鸭好吃不?”
姜瑜曦一愣,想也没想,回答道:“好吃啊!”
“那就是咱家的公鸭子,不知道它自己干了啥,把脖子折断了。”
“所以……”姜瑜曦咬咬嘴唇,道,“所以它就被吃掉了?”
边豫南没说话,只是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一脸回味表情的姜瑜曦。
“不会是被你弄断脖子的吧?”
“怎、怎么会是我!?”
“我觉得你很可疑。”边豫南一脸怀疑地看着姜瑜曦。
一个吃货为了好吃的,可以做出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
姜瑜曦也算个半步资深级吃货了。
不然边豫南真想不出那只鸭子,到底是干了什么,能把自己的脖子弄断。
那天边豫南去鸭圈里倒剩饭,看见一只白色的鸭子歪着个脖子倒在围栏边,走进去踢了它一脚都没反应。
等边豫南把它拎起来,才发现这厮嗝屁了。
死因还是等边豫南把它脖子剁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的。
姜瑜曦一脸幽怨地看着边豫南,手上的动作不停。
下一秒,边豫南的五官拧巴到了一起,嘴里忙不迭地说着求饶的话。
“嘶……我错了,我错了,不是你干的!!”
“那是谁干的??”
“是我,是我。”
“那你就是在故意冤枉我咯?”姜瑜曦眉头一挑,白白嫩嫩的小手还死死揪着边豫南腰间软肉。
冷风呼呼地往边豫南大衣里钻,吹在被姜瑜曦拧住的皮肉之上,疼得边豫南龇牙咧嘴。
“不是,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松手先……”
“哼!”姜瑜曦哼唧一声,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边豫南捂着腰,还在嘶嘶吸着气。
本来想着调戏调戏小媳妇的。
结果……
……
等斌仔赶完鸭子回来时,边豫南已经挑好了鸭子。
斌仔拍了拍手,拎起地上的鸭子放秤上,顺手检查了一下。
随后他疑惑地看着边豫南,指了指地上的一只灰鸭子道:“这只是母的啊。”
“是咯,这只带回去煮了吃。”
“啊,那你挑公鸭子了没?”
“喏,这只。”
边豫南朝在自己脚边散步的那只又肥又大的公鸭子努了努嘴。
斌仔点了点头,把公鸭子抓过来上秤,算好价钱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个绿绿的牌子,上面是他妈妈的收款码。
边豫南扫完码,一边付钱,一边问道:“你晚上来哥哥家里不?上次就叫你,你还不来。”
斌仔有些尴尬和害羞,挠了挠头。
正犹豫着呢,边豫南就直接说了:“我跟惠姨说了,你晚上到我家吃饭,她人在县城,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啊,啊?”
“啊什么啊,六点半过来。”
“好吧……”
边豫南故作生气地道:“怎么的?我请你过来吃饭,你还不乐意?”
“不是,不是!”斌仔赶紧摇头,随后又一个劲地点头道:“晓得了晓得了,晓得了!”
边豫南哈哈一笑,拎起两只被斌仔捆好的鸭子,和姜瑜曦一起离开。
这次边豫南拎着两只鸭子,姜瑜曦那慢吞吞的速度才勉强跟上他。
不过她的小脸上一直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时不时伸手摸一摸那只母鸭子的羽毛。
本来边豫南是只想着买一只公鸭子回去配种,担心家里只有一只公鸭子,会把它累死。
结果调戏姜瑜曦不成,反倒多买了只母鸭子给她吃。
……
回到家,把那只公鸭子丢进鸭圈里,让它自行适应。
并且……自行发挥。
鸭圈里五只拥有交配能力的母鸭,还有另一只公鸭与之分忧。
老爹是打算这几只大鸭子,过年的这期间都杀了吃。
留下还有十几只鸭苗,长大了又可以接着养。
另一只公鸭子已经养了很久,听老爹说那只鸭子基本上每天都一副忧郁的样子,苟在栅栏边边,连饭都不怎么吃。
基本上,当农村养的鸡鸭开始不吃饭,就意味着它们生命的终结时刻即将到来。
不是因为生病或者年老。
而是因为它们不吃饭就会变瘦,防止它们变瘦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它们的体重永远停格。
下锅。
边豫南从斌仔那儿买的公鸭子看起来还挺有活力,在那几只母鸭子成为盘中餐之前,看看能不能下几颗受精的蛋。
老妈喜欢吃鸭子,所以家里养的鸭比鸡更多。
而且老妈总是会把土鸡拿来炖汤……
土鸡和土鸭在炖汤的效果上有什么区别,她虽然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土鸡炖汤效果更好。
叹了口气,边豫南又继续给这可怜的鸭子拔毛。
姜瑜曦也跑来帮着拔了一阵,但没坚持多久,又去逗两只猫咪玩了。
包子和馒头依然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房间的对角永远有着两只猫互相遥望。
边豫南在厨房里捣鼓着,忽然听到了一阵错杂的脚步。
抬头一看,戴着渔夫帽的谢潮、宋启成和李愚提着桶走了进来。
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边豫南心里也有了个底。
李愚大大咧咧扯过一张硬纸壳子垫在地上,帮着边豫南拔鸭毛。
“我看看你们钓了些啥,这么高兴。”
“嘿嘿,你先猜猜看。”
谢潮嘿嘿一笑,把桶子盖上。
闷闷的响声从桶子里传出,不用亲眼看,都能知道是里面的鱼在不安跳动,撞击着桶壁。
“五斤?”边豫南依据谢潮脸上的得意神色,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谢潮摇了摇头,笑得更得意了。
举起手,比了个数字。
边豫南看到后,非常惊讶道:“八斤?钓了这么多?”
随后他又看了看那个塑料油漆桶,如果是总共钓了八斤的鱼,那里边应该有不少尾了,就算是三人合力,在大冬天能有这种战绩也是非常不错的。
上回大丰收只能说是小概率事件,有各种运气因素在里边。
谁知谢潮听到边豫南这么说,又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
啪——
宋启成非常狗腿地配合着,把桶盖打开。
边豫南凑过去看了看。
一,二,三……八条黑不溜秋的鲶鱼在桶子里蹦跶着,那一股蛮劲,仿佛要把桶壁撞破。
但注定是无用功。
看了看桶里的鲶鱼,虽然不是两三斤的大鱼,但每一条都至少有一斤以上,而且都很壮实。
这样的鲶鱼……
最适合拿来烧烤了。
“都杀了吃?”边豫南问道。
“不然呢,我可养不起鲶鱼这东西。”
“拖板要搞鸭子,怎么说,再搞锅鱼汤吧?”李愚一边拔毛一边说道。
宋启成捏了捏下巴。
讲道理,他更喜欢吃烤鱼。
尤其是这种一斤以上,两斤不到的鲶鱼,肉很嫩,烤着吃非常好吃。
“烤着吃?”
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烤烤烤烤!!”
边豫南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熟悉的女声就从门口传了过来。
姜瑜曦兴冲冲地抱着两只猫咪,左手包子右手馒头,跑到鱼桶前看了看,嘴角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
馒头闻到鱼腥味,也探头探脑起来。
“怎么烤?鸭毛都快拔完了。”边豫南无奈道,“要不明天再烤吧,今天拿三条出来煮一小锅鱼汤,明天你们再试试能不能钓几条上来。”
“嘿嘿,行啊。”
此刻自信满满的谢潮自然是没有意见。
被胜利的果实蒙蔽了双眼的谢某人,自信地认为明天的收获肯定比今天还高。
“喵~喵~”
馒头在姜瑜曦怀里挤来挤去,恨不得一蹦蹦到鱼桶里开始大快朵颐。
谢潮看着这只把自己弄下过河的黄白小猫,摩挲着下巴上冒出尖儿的胡子。
姜瑜曦抱着馒头和包子后退一步,警惕道:“你干啥?”
谢潮尴尬地咳了两声,转过身去。
……
夜幕降临得很早。
当天黑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满了浓郁的香味。
几道身影在厨房与堂屋来回穿梭,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被端上桌。
斌仔一到,坐都没坐,就帮姜瑜曦一起盛饭,摆碗筷,端菜倒水。
做完这一切后,有些局促地端着碗站在角落。
边豫南端着最后一道鱼汤出来,看见谢潮旁边有个空位置,但斌子却站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坐啊,还跟哥哥客气起来了?”
“啊,啊……”
“别啊啊啊的,坐啊,那边不是有个位置么。”
斌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边豫南按在了凳子上。
随后边豫南便坐在了他的左手边位置,拿起碗筷,先给斌仔夹了一块肥嫩的鸭肉。
“谢谢哥哥。”
“今天至少吃四碗饭,听到没?”
“……听到了。”
斌仔低着头吃饭,边豫南时不时夹菜给他。
饭菜飘香,大家围坐其乐融融。
老妈今天也去了县城,所以不在家吃饭,至于老爸,这会儿估计还在回家的路上。
谢潮也吃得很开心,只不过一股淡淡的臭味却让他有些疑惑,仔细闻了闻,发现是旁边的小孩身上传来的味道。
虽然没见过斌仔,但看边豫南对他的态度,就如同照顾自家亲弟弟一样。
谢潮没说什么,起身跟几个兄弟干杯,坐下时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凳子。
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闻着那股味道吃饭还是有些不太美妙。
斌仔一直低着头吃饭,没有发现这些。
或者说,边豫南一直给他夹菜,让他没机会发现谢潮的动作。
“够了够了,我吃不下了。”
一直吃到第三碗饭,斌仔碗边的桌面上已经堆起了一堆矮矮的骨头小山。
鱼骨头,鸭骨头。
边豫南一乐:“你答应我的吃四碗饭呢?”
“真吃不下了……”
斌仔哭丧着脸,捧着碗躲开边豫南夹来的一块鸭肉。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不吃多点,怎么长个子,十六岁的年纪就是要多吃。”
“我十五岁……”
“十五岁那就更该多吃点了!”边豫南脸上完全没有记错别人年龄的尴尬,依然是非常认真严肃地道。
斌仔认命般,又吃下了一块鸭肉。
自己养大的鸭子,吃起来好香。
饭菜上冒出氤氲的热气。
斌仔低头吃着第四碗饭,不经意露出了久违的真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