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张鸦九(六)

  219.张鸦九(六)
  不过很快,思绪就被这拿杯子的阿牛给打断了,一行人继续吃吃喝喝。
  “六子,这条街上有没有铁匠铺?”大口嚼着肉块,李破军模糊不清的问道,很是没有凤仪。走了一上午李破军也确实是饿了,这家来客居不愧是姑臧第一酒楼,这炙羊肉真是香,肉烤的香嫩不腻,蘸上这不知道什么做的酱料再吃,也是很不错的。
  六子就没这么随意了,吞下食物,放下筷子,直拿袖子擦擦嘴才小心说道:“郎君,这儿铁匠铺子却是没有的,不过前头有一家上好的兵器行,里头多有珍品,为姑臧城里的达官贵人所爱。指不定在哪里会有张鸦九的消息”。
  李破军听了也是点点头,张鸦九作为本地名匠,这最有名的兵器行里还真有可能有他的消息。
  “不过,郎君,这张鸦九除了这能打神兵,年约五六十之外可还有其他信息?”六子也是皱眉问着,这找人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往也有客人跟他打听人,问清了要打听人的信息就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其他信息?还有个屁的其他信息啊,宇文士及那老头直说了在姑臧有个名匠可打造神兵,名叫张鸦九,再也没有别的信息啊。
  皱眉想了许久,便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六子见此,又是问道:“那郎君是从何知道有这么个人呢,他以前在哪里留下过名声呢?”
  嗯,在哪里留下名声?李破军心里一动,宇文士及说是在大建筑师宇文恺府中见过张鸦九的,这么说来,张鸦九就是在宇文恺哪里很有名了。
  想了想便是说道:“嗯,这里倒是有一点,这张鸦九与前隋安平郡公宇文恺相熟,是宇文恺的座上宾。再就知道他是姑臧人氏,如今应该就隐居在姑臧,年约五六十,就只有如此了。”李破军也是无奈,千里迢迢的来找个人,信息知道的不全就盲目的跑过来了,来了结果两眼一抹黑,真是醉了。
  六子,梁刚几人听了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张鸦九还挺有能量的,居然跟那啥宇文恺有关系,宇文恺他们不清楚是谁,但是那爵位可是不低啊,郡公啊,都可以自成世家了。
  六子也是惊呼道:“这张鸦九居然如此清贵,可是这样一个大人物怎的却是在故乡没怎的扬名呢。嗯,郎君,你说他会不会是改了名号?”。
  李破军一听,倒是有这种可能,当即便说道:“那待会儿打探便细说下这张鸦九在长安的名头,只能如此了”。
  梁刚六子听了也是点头应是,一行人吃罢了便忙是赶去那兵器行了。
  一路匆匆,结果还是很遗憾,百般好处打点才见了掌柜的,掌柜的虽是高傲,但还是表示没听过这个人,甚至还对李破军所说的能打神兵,长安勋贵的座上宾这个说辞很是痴笑,直说道:“若有如此人物,那定是姑臧全城皆知的大人物了,怎的没听过这人”。
  李破军愤愤的出了这家兵器行,又在六子带领下穿街走巷的一个个铁匠铺子去问,连路边修锄头农具的手艺人都问遍了,结果还是没有。
  眼看天色渐黑了,得回客栈了,这姑臧城虽没有宵禁,但是地处边关,临近胡人,几月来更是多有胡人寇边,所以也是不允许夜间有多人带兵在街上走动的,李破军他们四五人都是佩刀剑,肯定是容易被误会的。
  回了客栈,用了饭食,来了后院,实在无心睡眠,直拿起龙泉剑便是耍了起来,梁刚在一旁见猎心喜,蠢蠢欲动的,可是又碍于李破军身份不敢妄动,恰好这时李破军听了剑,喝了一声,“你们谁上来练练?”
  梁刚听了也是大喜,直喝道:“我来,得罪了”。话音刚落便是抽刀几步跳了过去。
  一时间,刀剑铿锵,金鸣之人不绝于耳,这梁刚却是个野路子,无招无式,但却是在疆场上一刀一刀的拼杀出来的刀法,刀刀狠辣,直取人命,大有有进无退之势,可是把一旁的孙大给吓个够呛,这个刚子,怎的这般鲁莽,若是伤了殿下,可怎生是好……
  这边李破军等人夜月刀剑会,而那头小厮六子也是小日子过得挺快活。
  一个路边小店里,六子直打得饱嗝,一手还抓着一个鸡腿,他一人吃了大半只鸡,还吃了一盘子酱肉,可是把他撑坏了,这是他拿着李破军给他的赏银,也就是那六两银子来大吃大喝来了。
  店里也是很好奇,这六子一个街头小厮,进了天福里头才没被饿死的,哪来的这些钱财呢。
  “我说六子啊,你是捡着钱袋子还是张掌柜的给了你赏啊?怎么这般奢遮了”。店里又端了一碟子羊肚上来了。自顾自的坐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六子一听,当下鸡腿直翻着白眼道:“赏?嘿,你等着,没饿死我算他仁慈了,还有赏,还捡钱袋子,你捡一个给我看看”。看样子六子也是和这家店家挺熟络的,说话也不客气。
  “那你这钱是……”
  “哎,我说你管恁多干甚,我是少不了你饭钱还是怎的,嗯,这么跟你说吧,我碰上贵人了,长安来的,这是给他办事给我的赏,哈哈”。说着得意的抓着羊肚往嘴里塞。
  店家一听也是羡慕的很,这小六子,无父无母的,这么多年却是没饿死,还尽走些歪运道。
  刚准备起身,六子却是擦了擦手,歪头想了想,直指着桌上的半只鸡,还有大半盘羊肚杂说道:“嗯,老刘头,给我把这包一下”。说着还打个嗝,咽了咽口水,似乎还有些不舍。
  店家一听,笑了,直笑道:“呦呵,怎的,你小六哥也还知道存点饭食了,吃饱了便是,留下顿做甚”。
  六子一听直嚷嚷道:“去包上,我留个甚。我想着等会儿带给阿牛呢,曾伯病的重,看看吃点肉食能不能多挺会儿”。
  店家听了,也是收敛了调笑,便向后厨走便说着:“我这还几个蒸饼,你给大牛捎过去吧,老曾头也是命苦,这辈子……”。
  边说着便进去后厨了。
  不一会儿,便出来了,一手拿着几个黑乎乎的蒸饼,一手拿着几片荷叶子。
  来到桌前,将半只鸡还有那半碟子羊肚杂一股脑倒在荷叶上包好,又里外办上了几层,再把几个蒸饼也包上,一并系个结递到六子跟前。
  六子一把提起来招呼一声就走,“等等,找你钱”。
  “不用了,搁你这儿存着,下回吃喝直接算上。”六子头都不回,直接摆摆手就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吊儿郎当的背影,提溜着两包吃食一步三晃悠的隐没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