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掌:向死而生

  “啊！”
  沈孤抱着张一条只有半截身子的身体，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声。
  老张，你他娘的怎么就这么傻！
  这个老杂毛让你杀了我，你动手就是了，反正我都已经中毒必死无疑了，实在不行你捅我两刀也行啊！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傻事？
  你说我是你兄弟，你他娘就不是我兄弟了吗？
  沈孤的内心陷入到了极度悲愤的状态，也不去刻意压制体内的毒素了，任由它们在自己体内肆无忌惮的破坏。
  “等我以后在斗米观混出了名堂，我就把你接过去。”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吾乃凤鸣第一修士！”
  “太好了！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曾经两人之间的对话，犹如刚刚发生一般，一一浮现在沈孤的脑海之中。
  也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临死前的惆怅，忽然之间沈孤想家了。
  他想念那个老不正经的老徐头了。
  想念孙大娘家养的那条大黑狗了。
  想念那个经常被自己坑的村长，以及镇子中的虎子等人。
  当然了，沈孤还十分想念自己从未谋面的父母，他好想当面问问他们这些年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及当面为什么要把自己遗弃。
  想着想着沈孤的视线还是变得模糊起来，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见此情景，梁沧海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看样子沈孤这是已经彻底油尽灯枯了，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张一条的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况且就算张一条没有自我了断，等梁沧海得到大衍天玄剑后，也会亲自出手除掉这个徒弟。
  以梁沧海小心谨慎的性格，既然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多等这么一会。
  快了！
  马上就要到手了！
  感受到沈孤气息越来越弱，梁沧海强忍着冲动继续等待着，等到沈孤彻底陨落之后，这大衍天玄剑就就是他的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只见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沈孤，双目之中陡然间爆发出一抹精光，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见状梁沧海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毫不犹豫的化作一道遁光直奔天边而去，此刻在沈孤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足以令他灵魂颤抖的气息。
  “你该死！”
  沈孤看着梁沧海远去的身影，口中一声怒吼，随即一剑斩出。
  刹那间剑气冲天，划破了苍穹，通天的剑气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更带着沈孤滔天的怒意，斩向梁沧海。
  这一剑斩出，天地为之颤抖，沈孤也在一瞬间白了头发，原本饱满的皮肤，也变得干瘪起来，手中的大衍天玄剑光泽也暗淡了几分。
  “轰！”
  剑光破天，斩碎了大地，硬生生将已经远遁到百里之外的梁沧海斩成血雾。
  这一剑过后，大地裂开了一条长达数千里的深沟，扬起无边的土浪。
  天空中也瞬间变色，凝聚出一团覆盖方圆万里的劫云，无数狂暴的雷霆之力，如同一条条银龙一般，在劫云中翻涌。
  不过好在最终天劫并未落下，天空中的劫云也慢慢消散了，但是沈孤却倒下了。
  方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沈孤的寿元，也用尽了大衍天玄剑的本源之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孤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统统都是一片废墟，以及地面上那条长达数千里的深沟，手中的大衍天玄剑也不见了踪影。
  “我我这是死了吗？”头好痛，这是沈孤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
  “还没死，不过也快了。”
  就在沈孤疑惑自己是不是已经陨落了的时候，脑海之中忽然想起老者熟悉的声音。
  “什么！前辈，您还在？”闻言沈孤一惊，在他醒来之后，发现大衍天玄剑已经不翼而飞了，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这位前辈的声音。
  “我一直都在，不过眼下不是跟你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还是先看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吧。”
  “好，我试试。”
  沈孤并没有问为什么，按照老者所说的尝试着站起来。
  结果不动还好，一动之下，一股钻心的剧痛立刻袭来，刹那间沈孤只觉得整个人如同散架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这时沈孤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皮肤看起来干瘪褶皱，两个手掌也如同干柴一般，自己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变成雪白一片。
  “这我这是怎么了？”
  沈孤努力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脑海之中一片混乱，头疼无比。
  隐隐只能想起来，张一条好像陨落了，自己抱着他的尸体一直痛哭，最后醒来就这个样子了，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那个朋友陨落？”这时老者的声音在沈孤脑海中响起。
  “记得。”
  沈孤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一提到张一条的死，他的心中就骤然一痛。
  “当时那个小子陨落之后，老夫一直要借用你的身体，却没有办法取得控制权。”
  “索性最终在你即将陨落的时候，意识涣散的时候，老夫借用了你的身体，除掉了梁沧海。”
  说完老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继续说道：“并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大衍天玄剑中的能量早已耗尽，本源之力也消耗过半。”
  “已我如今一缕残魂的状态，根本就帮不了你。”
  “最后强行聚气斩出的一剑，更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闻言沈孤总算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这样。
  “我现在的情况，就是前辈口中所说的极大代价吗？”沈孤疑惑的说道。
  “你这点代价算什么？在老夫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我所说的代价，是其他方面的。”老者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落寞的感觉……
  “对了，前辈，大衍天玄剑呢？怎么不见了？”沈孤忽然想起大衍天玄剑不见了踪影，于是开口问道。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