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曲江宴会,记名师兄欲考校

  “臣等谨遵圣喻!”
  面对皇帝带有敲打性的感谢,几千号官员躬身齐声回答。
  当然,有多少人暗中打骂狗日的屈突寿不按常理出牌,让大家伙在过年的第一天就被皇帝敲打,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这个锅,你屈突寿不背,谁背?
  一句谨遵圣喻,将贞观五年正月初一的大朝会画上了句号。
  皇帝对着几千文武在此躬身一礼,表示谢意。
  而后官员们换换退场,渐渐,长安的各条大街又开始了拥堵的现状。
  尤其是曲江苑门前的坊道在半个时辰后直接被堵死。
  依照惯例,参加了一整天大朝会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官员们会在曲江苑参与皇帝的谢宴,第二天开始才是大唐放假的时间。
  假期不长,如果按照长安学院记录日子的单位计算,那是刚好两周。
  so!
  对于正五品太常少卿唐松龄来讲,大朝会并不是年底的最后一般岗,这正月初一的曲江苑宴会才是!
  登上马车,拖着一家五口快速往曲江苑赶,唐松龄生怕自己去晚了宴会上出什么岔子丢了朝廷和太常的脸面。
  老爹唐俭对大儿子的工作态度很满意,脸上挂着一幅欣慰的笑容,就连车轮压过青石板的时候产生的颠簸都未能改变一丝脸色。
  年龄最小,最靠近车门处的唐老四好几次因为颠簸引起身体碰撞而险些被挤处门外。嘴角翘起,看了一眼一脸欣慰的老爹,和老神在在的老二老三,那句能不能慢些的抱怨终究没能说出口。
  不过心里倒是打定主意,以后怎么着也别一大家子挤车了。时下还好只有五个人,要是过两年老五老六长大了!
  只怕是有人要坐马车二楼!
  减员?
  呵呵,以自家老爹老不咳,七十多岁的寿元,那得等到二十五年后!
  下了马车,唐老四还来不及揉揉酸软的臀部,就被唐松龄拉倒一边。
  “老四,今天可别搞上巳节那一出哈!”
  唐松龄低声提醒着,总不能老哥每安排一次宴会,老弟就来拆台吧?那,算个啥事儿?
  白了一眼自家老哥,唐老四很想问一句,自己就那么看不懂事儿?
  最终,唐老四没有问出口,因为看老哥的神色,唐河上自信地没有使用“大抵”二字,老哥一定会坚定点头。
  “晓得!”
  点点头,唐河上觉得自己被打哥打击了,心里的阴影面积辣么大。
  唐松龄可不管唐老四心中的阴影面积,转身进了后院安排。
  酉时四刻,曲江苑的宴会正式开始,依旧和上巳节一样,皇帝和官员在外苑大厅,皇后带领着命妇孩童在内院大厅举行宴会。
  坐在主位上的是皇帝和太上皇李渊。
  李二陛下脸上挂着笑容,身旁的太上皇看上去精神头也挺不错。有没有啥政务操劳,平日里没事儿做就在太极宫造造小人。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家还能没事就造小人,那不比神仙快乐?能不精神不错?Shit!
  坐落在两代皇帝下首位的是八十四虚岁的前隋太子太师,前太子少师,当下长安学院山长李纲,对,就是唐老四的师傅。
  其次是已经游离于政权边缘的李渊老臣,真·老了的那种!
  然后才是房杜等当今大唐官员按照职务排序挨个就坐,当然,这座位依旧逃离不了文左武右。
  像唐老四这种,又有文职又有武官官位堪称允文允武的,莫不是要别开生面的在宴会的中间列一排单独的座位?
  嗯!不男不的做中间!
  当然不阔能,中间的空地是给舞姬们留出来的,总不能大家伙光喝酒不看妹子吧?
  所以,唐老四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左边,毕竟他先任职道路监少匠不是?
  至于小伙伴程某、李某、房某以及李某官职比唐老四低了好几级,座位自然是很远开外了。
  宴会开始的方式,依旧是唐家大胸,咳,唐家大兄站出来诵读由骈文构成的歌功颂德的文章。
  然后是皇帝和太上皇站出来举起杯子宣布“开宴,诸卿胜饮!”
  舞姬换换入场,卖力展示着舞姿。咳,不用点力不行啊,宫装太薄了,冷!
  大臣们有的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那些曼妙的舞姿,有的挂上小年不断和身边的官员觥筹交错。
  十分熟悉,关系很好的是这样!
  认识的不太熟悉的是这样!
  更本不认识的新面孔也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嘛!
  当然,唐老四依旧是宴会里唯一的浅尝即止的家伙,酒量这个东西,咳,这是唐某四自认为的最大弱项。
  歌舞三段,酒过两巡,宴会里的群臣们都有些微醺。以往这个节点,都是皇帝站出来,示意舞姬退下,然后给一个考题让大家赋诗饮酒。
  今日,舞姬倒是退下了,可皇帝却没有站出来公布题目。
  这让许多官员心中不解,臣诗词都准备了一年了,陛下你不发话,臣怎么敢出来淫一首?
  当然,坐在最前头的官员们一个个自顾自喝着酒,没人出言像那位明显一朝被蛇咬的皇帝询问为何不出题。
  出题作甚嘛!大伙好好的喝喝酒,等着宴会结束不好么?非要出题让那个长安麒麟一不留神出来搅局扫兴?
  话说,那半句“朱门酒肉臭,农夫无足衣”虽然被雍州府长吏篡改过,却从未有人将前文或者后文推敲出来啊!
  皇帝端着酒杯,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某个刚定亲的大女婿所在的位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在说:今日,朕不喊作诗,你唐老四总不会再出来扫兴了吧?哼,朕果然圣明!
  “陛下!恩师!”
  正是此时,一个身穿深绯官袍的官员站了起来,端起酒樽走到最前头,先给皇帝行了一礼,再给李纲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学生前些日子进京才听闻,恩师今年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所以,学生想借着这个酒会与小师弟探讨一番学问。还请陛下和恩师准许。”
  皇帝一脸无语,这是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
  看了一眼给自己行礼的中年人,李纲皱眉思虑的好会儿,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好像是自己曾经在清河收下的记名弟子。其人学识是真不错,可性格上有一个小瑕疵,那就是善妒。这也是为何李纲碍于情面只收他为记名弟子的原因。
  这个本就不太受自己喜欢的记名弟子要自讨苦吃,有何不可?李纲老脸上堆砌起笑容,点点头道:“师兄弟之间见个面,聊聊学习心得,自无不可!”
  那绯袍官员得到李纲的准许,再度一礼,随即转过身来道:“敢问哪位是李师关门弟子唐嘉会?某是李师大记名弟子,特想向小师弟讨教一番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