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断魂野(十一)

  虬髯男子暴喝一声,他体型虽生的魁梧,但速度却不慢,喝音未落,整条巨船为之一震,男子身影消失,朝着厢房爆射。
  “好!”廖都大喊一声,嘴角掀起一抹邪笑。
  消失的男子在十丈开外显露身形,随即再次消失。
  而当他再次显露之时,人影却闪现在廖都面前。
  “不”
  廖都惊呼,显然根本没曾想到对方会偷袭自己,想要回防已然来不及,上扬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敛,身躯像一枚打出去的炮弹,径直飞出船内,坠入船下的黄沙之中。
  “哼!小子,论境界我高你一截,这般境界,谁没二把刷子,跟老子耍心眼,还嫩了点,长点记性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虬鬓男子,拍了拍手,将长斧收回,似无事一般,并未理会众人,朝着厢房走去。
  男子行至厢房门前,接下来的一幕,让一众人始料不及。
  只见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朝厢房内一拜,“在下阕公颜,乃狂风刹长老,方才我已将那居心叵测的宵小击杀,先前言语上多有得罪,还望道友海涵。”
  当别人倍感不适之时,阕公颜心中早已打起了小算盘,他早知厢房中是一名女子,从上船那一刻神识探得,身材极佳,虽面带禁制,看不清容颜,单从她的衣着打扮来分析,纵使不是倾国倾城,也绝对是赏心悦目。
  厢房中并未没有任何回音。
  阕公颜略露尴尬之色,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等候回音。
  “好大威风,我们狂风刹长老可是给足了阁下面子,不知好歹”
  突兀间,一道冰刺从厢房门缝中电射而出,眨眼间,便悬浮在该男子头顶一尺之距,冰刺若是没能止住,想必着男子早已是一具死尸。
  那男子面色惨白,连退数步,额间冷汗直冒,扑腾一下跪了下来求饶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
  “啪!”
  冰刺化为巴掌大的冰手,将男子扇飞出去。
  男子捂着溢血的嘴角,不敢动弹。
  “我们师徒二人虽说是初登者,但同各位一般,对此处一无所知,各位不妨自寻一处雅间,咋们互不干扰,安心等待玉船到达终点,如何?”
  阕公颜听到屋内传来天籁之音,全身不由得一个哆嗦,双眼精光直放,恨不能扑入房间,一睹为快。
  他站了起来,陪笑附和,“道友言之有理,俗话说的好,相逢是缘,何必打打杀杀。”他转过身,脸上立即变得凶横暴戾,语气大有威胁之意:“想必大家也没意见吧!”
  随后第一个带头朝着厢房走去,且紧挨宫瑶厢房。
  按照男子的意思是,若是有企图对宫瑶不利之徒,男子也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有了男子的带头,大家当然也乐得相安无事,纷纷效尤。
  当然,也有不少人不屑如此,船外空旷,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就地打坐起来。
  宫瑶在厢房中布置了一套简易阵法,此阵能隔绝神识探查,却无法阻挡神识探入,当然,一旦有神识渗入,布置阵法之人便会立即察觉。
  事情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
  林宸本在后席地而坐,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现在总算见识到一个人能阿谀奉承到什么地步,完全可以不顾尊严,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他人来达到取宠的目的。
  “宫长老,恭喜您又多了一个忠实的爱慕者!”林宸本打着哈哈说道。
  “你若如他一般,说不定本长老就从了。”宫瑶语出惊人。
  惊得林宸本下巴都快掉地上,匆忙佯装闭目打坐。
  “果然是光有色心没色胆的毛头小子。”宫瑶心中不屑的笑了笑,继续潜心修行。
  众多厢房中,其中有一间,此时,整个厢房被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但黑暗气息并未逸散出去半分,纵使住在隔壁厢房也不会感受到任何异样。
  若是有人身处此处房,定会感觉到黑暗中虽不见人影,但能清晰的感受黑暗当中雾气翻滚,一股强烈的气息融入雾气当中,应该是修炼某种功法所致。
  另外一处厢房中,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半卧在地,一袭白衣,手持一把摇扇,不时的往怀中轻扇,颇显温文尔雅,不过男子面色苍白,偶然咳嗽几声,看上去有些弱不经风。
  “哼,这天底下我若想知道些什么,只怕还没有我查不到的秘密,既然你们想藏,我就偏不让你得逞。”男子脸上泛起阴柔的笑容。
  男子收扇一甩,站了起来,双指掐觉,随着他双指摆动,空中生出一股无形无色的细微波动,这波动从门缝中钻出,随即窜入另一间房内,钻入一名男子口鼻之中。
  房中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刚欲运功抵抗,却没成想,手脚抽搐不止,不能自已,紧随而来的是,呼吸不畅,无法言语,男子本能的扼住自己脖子,在地上翻滚,不到十息,便口吐白沫而亡。
  未过多久,便有人走入房间,看到房内情况,一番探查,愤怒一吼:“秦师兄,秦师兄,是谁,是谁杀了我秦师兄,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怒吼声打破了船上的宁静。
  众多身影飞速而来。
  不到半刻钟,房内挤满了人,不少修行者对着死去的男子指指点点。
  最终,一位自称炼药师的老者上前查看一番,称:“此人死于中毒,此毒无色无味,杀人无形,显然是用毒的高手所致。”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众人面面相觑,在场的每一位都不简单,要么身份尊贵,要么修为不俗,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暗杀他人,此人要么高深莫测,要么精神力惊人。
  死者隔壁不正是那神秘莫测的女子吗?
  但,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任何证据,不敢妄论,但人群中不知经谁之口,将矛头指向隔壁厢房。
  死者的师弟,名为卜良,见众人将矛头指向隔壁,他心中虽没底,但此时如若不做点什么,想来自己必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料。
  就这样在众人的推波助澜中,卜良忐忑不安的跑去隔壁厢房问罪。
  “小子,你确定要诬陷房内之人?老子告诉你,若你惹的人家受半点委屈,即使人家不怪罪你,老子也决不会轻饶你!”阕公颜站在门外,抱着巨斧,恶狠狠的说道。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这位卜道友师兄死的不明不白,若不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能保证,下次不会再有人死于非命?”旁边的白衣男子,纸扇翩翩,目不直视的说道。
  “对!这位公子说的在理,这船开往何处,还需要多长时间,皆是未知,在这之前,大家只能共处一船,为了避免再有无辜之人惨死,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对,对对!”
  牵扯到大家的利益,无数力挺的声音瞬间响起。
  阕公颜见众人群起,也只能哼的一声,站在旁边不再多嘴。
  卜良来到门外,屋内之人并未刻意散出威压,但其中逸散而来的气息便使得他颤颤巍巍的抱了抱拳,原本到了嗓子眼大喝质问,忽然变了音,“在下卜良,冒昧请问道友,方才是否有感觉到隔壁厢房有何异常?”
  白衣男子站在人群中,眉目一紧,暗中传音。
  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从屋内蔓延开来,将一众之人裹挟在内,众人只觉得四周温度急骤降低,体内血液似乎要被冻结,全身僵硬,难以动弹。
  众人竭力运功抵抗,倒也能安然处之,也有不少人面色苍白,气血不畅,只能退后数十丈。
  这时候另有他人站了出来,理直气壮的说道:“卜道友心善,大家有目共睹,可道友你无视在场的各位,不仅避而不答,反而以境界压之,难不成心中有鬼?”
  “欲加之罪,欲盖弥彰,滚!!”